七夕節(jié)當晚,老公給我發(fā)信息,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聽見他哭的稀里嘩啦:「阿潔……我看見你的癌癥報告單了?!刮乙汇?,告訴他回去說。
沒想到,轉(zhuǎn)頭卻在家門口聽到江辰打電話:「她個賤人,還瞞的挺好,讓我憋屈這么多年。」
我冷笑一聲,默默將七夕想送給他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刪了。更不會告訴他,那份癌癥單子,
是誤診的。七夕節(jié)當晚,我剛擬好想送給江辰作為七夕禮物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便接到了江辰的電話?!肝梗瞎?,怎么了?」「沈潔,你是不是要死了?」
江辰的語氣聽上去十分悲傷,讓我一頭霧水。好好的七夕節(jié)哪有這樣說話的,
我忍不住反駁:「你聽誰說的?」「阿潔,我看見了,你的癌癥報告單……」
那頭傳來江辰哽咽地哭聲,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得稀里嘩啦的。我頓時覺得好笑,
又對這癌癥報告單有點印象了,是之前去做檢查的時候誤診的,當時把我嚇得快哭了。
好在后面重新又檢查了一下,才知道是誤診了。七夕節(jié)的夜晚,路上人很多,
吵吵鬧鬧地聽不清聲音,我只能安慰他道:「你別急,我回去跟你說?!埂负谩!?/p>
那頭的男人收住了哭聲,但還是抽噎:「阿潔,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沒你我怎么活啊?!?/p>
「嗯,不會有事的。」我掛了電話,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家,想給江辰一個解釋。
誰知道到了家門口,卻聽見屋內(nèi)江辰大笑著打電話的聲,
刻薄的語氣怎么也藏不?。骸干驖嵥褪莻€賤人,還瞞的挺好,讓我憋屈了這么多年?!?/p>
「她馬上死了,等她走了,房子車子公司,不就都是我一個人的嗎?她媽的,
當了這么久經(jīng)理,總算是熬出頭了?!刮毅读艘幌拢趺匆膊桓蚁嘈胚@是江辰能說出來的話。
畢竟,在我心中,江辰一直是一個溫柔體貼,對我無限包容的男人。結(jié)婚快五年,
從來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也沒有紅過一次臉。在公司里,我是董事長,
而他只是一個部門經(jīng)理,可他從來沒有要求過我給他升職加薪,盡管,公司本就是我父母的。
他總說,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愛我,跟我的家庭,跟我的財產(chǎn)地位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我信了,甚至信了快五年??蛇@一張誤診的癌癥單子,就這么輕易地暴露了他的真心。
我默默地看著手機里那份還沒有簽字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冷笑一聲。敲門的時候,
我早已醞釀好了淚意,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眼角含淚:「你都發(fā)現(xiàn)了?」
江辰心疼地看著我,眼里的關(guān)心不像假的:「對啊,不讓你還想瞞我多久?」
「就是這段日子了吧?你最近還有在治療嗎?」我憔悴地嘆了口氣:「還在治療的,
吃藥治療?!埂甘裁此??怎么從來沒見你吃過?!菇浇辜钡貒肄D(zhuǎn),
眼淚似乎要奪眶而出?!覆幌胱屇銚模幎荚诠?。」我哽咽道。「還不想讓我擔心?
我不擔心誰擔心???」江辰溫柔地瞪了我一眼,還在埋怨:「阿潔,我是你的老公,
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呢?」我沉默著,沒說話。「別怕,老婆,能治就繼續(xù)治,
無論怎么樣,也一定要把你治好?!埂笇α?,你在吃什么藥?多少錢?」
江辰似乎真的很關(guān)心我,馬不停蹄地追問。是真的關(guān)心我嗎?還只是表面的偽裝?
我心里無端地生起一陣反胃,故意答道:「國外進口的藥,二百萬一瓶,
一個月差不多就吃完了?!埂浮菇匠聊讼聛?。之前說好的無論怎么都要治好,
瞬間改了口風:「老婆,治不好就算了吧………」「我查過這個病了,基本上沒有治好的。」
「再說了,照你這個治法,公司遲早要破產(chǎn)的?!刮业男臎隽税虢?,心底是無法掩蓋的悲傷。
「錢哪有命重要啊。」我默默反駁道:「再說了,公司本來就是我的,破產(chǎn)了也不要緊,
治病還是要的。」江辰終于黑了臉:「你的錢難道就不是我的錢嗎?
你自己去查查這個病好嗎?根本治不好的,這藥就是騙你錢的!」「聽我的,不許治了!
有這些錢省下來,到時候我給你選一塊風水好的墓地,一定讓你舒舒服服地躺著?!?/p>
我心里是說不出的難受。這么多年的感情,他竟然對我的死沒有一絲心痛。
我忍不住問道:「你沒在開玩笑嗎?江辰,這是我的命啊……」江辰的臉上劃過一絲閃躲,
語氣總算是軟了一點,但還是令人心寒:「阿潔,不是我心狠,只是這病真的沒辦法治,
省的錢不好嗎?你要死,可我還要活啊?!购呛?。我終于死心了。原來從始至終,
江辰看上的只是我的家產(chǎn)罷了,如今看我就要病死,他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吧。
但凡他能再忍忍,但凡他再多等等,我也許真的會被他騙過去,傻傻地將股權(quán)送給他。
可他一刻都不能再忍?!负?,我答應你?!埂笇α?,阿潔,把公司也交給我吧,
我知道你也就這段時間了,我現(xiàn)在上位幫你管理管理公司,你看著倒也安心一點是不是?」
解決了吃藥的事情,江辰總算步入正題,又看上了我董事長的位置,
一直在勸說我把董事位交給他。明擺著是想先耍上董事長的威風了。但他都這樣說了,
我怎么會拒絕?「好,那我就在家休息吧。」我答應了下來,江辰立馬眉開眼笑:「真的嗎?
阿潔,可是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一個小小的經(jīng)理,也沒什么實權(quán),
你要不把董事的位置給讓下來給我?」「急什么,反正我也沒多少日子了,
你好好當著你的經(jīng)理就好了?!刮曳笱艿負]揮手打發(fā)他離開。「這…….」江辰遲疑了一會,
還是點點頭:「你說得對,老婆,我聽你的。」「嗯?!埂概叮闵×?,就在家歇著吧,
我讓咱媽過來照顧照顧你,怎么樣?」江辰明明知道我和他媽李香蘭一直不對付,
他說把他媽叫過來照顧我,明擺著是想讓這老太婆過來氣死我。那就來啊??纯词钦l氣死誰。
我撇撇嘴,裝出不情愿地樣子點點頭:「好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埂甘裁匆螅俊?/p>
江辰愣了愣?!改阋仓?,我現(xiàn)在生病了,等會媽過來了,
我可不能給她洗衣做飯煲湯伺候她。我現(xiàn)在比較嬌貴,要是情況惡化的話,
保不準生一場幾千萬的大病,還死不了,就這樣一直拖著,那我們家可就垮了?!?/p>
我神色嚴峻,滿臉擔憂?!赶喾?,你都說了,媽是過來照顧我的,
那她肯定要洗衣服燒菜對吧?我要是有個什么不舒服,她也得順著我,不能朝我發(fā)脾氣,
如果這些都做不到的話,我寧愿多花點錢,請個會照顧人的保姆,
反正錢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本來江辰的臉色還不太好看,
一聽我說可能要花幾千萬治病和高價請保姆,他就老實了,立馬接嘴道:「你別擔心了,
老婆,這些我都會跟咱媽好好說著的,絕對不讓你倆再鬧矛盾。」「希望如此。」
我冷笑一聲。江辰一向是行動派,第二天清晨就把他媽接到了家里。看得出來,
他已經(jīng)和李香蘭說過我的事情了,這老太婆看我的眼神活像看到了金珠子,笑得嘴都合不攏。
她以前可不是這副模樣。時不時就要對我陰陽怪氣一番。又說我一個女人那么要強干嘛,
整天在公司比她兒子還忙,又說我為什么不好好在家生孩子,沒有孩子,
讓她在村里抬不起頭。當時我還不懂,現(xiàn)在倒是明白了,
原來是一直嫉妒我在公司比她兒子位置高,權(quán)力大,嫉妒我比她兒子優(yōu)秀。
可這公司本來就是我的。他們有什么權(quán)力覬覦?!感嵃。郧岸际菋尣粚?,
早知道你年紀輕輕會得這樣的病,媽以前是絕不會和你鬧矛盾的。」「你看,這不,
媽就上門賠禮道歉了嗎?」李香蘭說的道歉禮,就是一箱不知道誰提來的盜版奶,
連江辰看了都忍不住皺眉頭:「媽,我不是叫你買點好的嗎?你這提的是什么東西?」
「混小子,你還教育上你媽了,這奶怎么就不好了,能喝就是好的,
媽省這點錢不還是為了你好。」真是摳門摳到了一種程度。老太婆恐怕就是江辰請來克我的。
李香蘭對著江辰吼完,轉(zhuǎn)頭又笑瞇瞇地對我說:「小潔啊,你也知道,媽沒啥錢,
這也是媽的一點心意,奶覺得是好的,你就放心喝吧。」這我可不敢喝。
我撫摸著自己的孕肚,沒打算告訴他們,我懷孕了。
也許是真以為我一個快要死的人對他們構(gòu)成不了什么威脅。李香蘭在照顧我半天之后,
就有點受不了了,她打電話給江辰,在我面前陰陽怪氣:「一天到晚哪里這么多事,
又要吃這又要吃那,伺候我親娘伺候的都沒這么好,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抿唇,
朝她無害地笑笑。也確實折磨這老太婆了。早上一接過來就給我做早飯,然后幫我洗衣服,
切水果,按按摩,中午吃的菜沒一個容易做的,做不好就重做,否則我就點外賣,狠狠花錢。
她一旦想罵我,我就說自己頭疼,要去醫(yī)院看看,說不定要花個上萬。李香蘭被我拿捏住了,
她可把這些都當成自己兒子以后的錢,當然不愿意花在我頭上咯。于是只能任勞任怨,
哼哧哼哧地埋頭苦干。下午,我在房間睡覺,突然被一陣笑聲吵醒了。是李香蘭的聲音。
也許是在和哪個好閨蜜打電話,別提笑得有多開心了 。我本不想聽,拿起耳機準備放歌,
耳朵卻靈敏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概叮阏f沈潔,她啊,確實要死了,
我才來伺候伺候她,天天都盼著她死呢?!埂负⒆??我可指望不上她了,
一個要死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健康孩子?」「不過沒關(guān)系,
她只管去死乖乖把家產(chǎn)都留下就好了,我和小辰對生孩子另有選擇?!孤牭竭@里,
我皺起了眉,隨后果斷地穿好衣服從床上爬起來,打算立馬去公司。李香蘭看見我醒了,
嚇了一大跳,心虛地罵罵咧咧:「你這死丫頭,出門也沒個聲兒…」我懶得理她,
直往門外去。我到公司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前臺工作人員看到我,露出了難過地笑:「老板,
我們已經(jīng)知道您的事情了,您注意休息,公司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菇竭@個傻逼,
居然就已經(jīng)把我的事情傳開了。還真是想上位想瘋了。我直接趕到江辰的辦公室,
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附?jīng)理呢?」我找到了江辰的秘書,
那人卻告訴我自己已經(jīng)被江辰換掉了。現(xiàn)在跟著他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新秘書。
「不過他現(xiàn)在應該在您的辦公室?!姑貢鐚崊R報道:「江經(jīng)理說,
董事位的位置遲早是他的,便直接搬進您的辦公室了,這件事公司的人都知道?!?/p>
好一個遲早是他的。我沖向我的辦公室,聽見里面發(fā)出了曖昧的水聲和情濃蜜意的調(diào)情聲。
「老公,沈潔到底什么時候死?。俊埂肝铱此菆蟾鎲?,就是這個月了,
何況我現(xiàn)在也不讓她吃藥了,她撐不了多久的。」「真好啊老公,她死了以后,
你會娶我的吧?」「當然了,親愛的,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會娶你的?!孤牭竭@里,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再一次堅定了打胎的想法,他這樣的人怎么配做父親?
隨后打開手機錄像,直接推開了門。狗男女的身體還糾纏在一起,見我沖進來,
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分開又穿好衣服。江辰臉上的表情都掛不住了:「阿潔,你怎么來公司了?
你不是生病嗎?生病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啊?!刮覠o視他,
直直地揪住想要逃跑的女人:「你告訴我,這是誰?!」江辰?jīng)]說話,
倒是那小三囂張了起來:「大姐,我是誰對你來說重要嗎?」「反正你都要死了,
江經(jīng)理怎么可能為了你,后半輩子都不娶妻呢?」「再說了,你們連孩子都沒有,
難道要讓江經(jīng)理斷后嗎?」周倩目光掃過我還未顯懷的肚子,眼神輕蔑,語氣挑釁:「大姐,
你可別生氣,不會生確實可憐,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要氣死了可別找我背鍋。」年紀輕,
真的很蠢。我直接連扇她三巴掌,抽到她眼睛都睜不開:「確實,你是誰不重要,
但是你要是還想留這里干,就沒江辰什么事了。」周倩捂著紅腫的臉,眼圈通紅,發(fā)絲凌亂,
她似乎是想要扇回來,卻被江辰抓住了手腕:「你想干什么?這可是沈總,
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嗎?」男人語氣強硬,和剛剛對她的甜言蜜語完全不一樣。
周倩有些失了神,完全想不到這個男人變臉這么快。江辰轉(zhuǎn)頭看向我,
臉變得就像京劇一樣快,哄我道:「老婆,你在開什么玩笑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老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保證沒有以后?!埂改腥硕紩蟹稿e的時候,我只是一時昏頭,
想要解決生理需要,老婆,求你了,別跟我計較了?!菇揭笄诘貒掖蜣D(zhuǎn),語氣諂媚,
活像一條哈巴狗。我拍了拍他的臉,輕笑一聲:「江辰,你要知道,我只是病了,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