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收到永寧侯府舉辦賞花會的帖子,我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只因這份帖子是單獨給我的,
而不是同宋承一起。莫不是個鴻門宴?我不過是個普通的農家女,
雖然有宋承這個狀元郎兼未來的侯府女婿在,但也不值得侯府如此相待。我將此事告訴宋承,
宋承卻覺得是我想多了。宋承靠不住,我只能自己小心些了,但愿是我想多了。宴會上,
男女席是分開的,女席設在花園,我隨著侯府侍女到花園。已有許多人到了,
整個花園里繁花盛開,熱鬧非凡?!鞍⒔銇砹耍炜熳??!笨吹轿业纳碛?,
秦淺淺走近拉起我的手。周圍的世家小姐們見秦淺淺對我十分親近的樣子,好奇的問,
“這是哪家的小姐?。俊薄斑@位呀是當今狀元郎的姐姐,蘇沐錦蘇小姐?!鼻販\淺的話一出,
周圍安靜了一瞬。“這狀元郎不是姓宋嗎?怎么他的姐姐姓蘇???”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問。
“你連這都不知道,這蘇姑娘并不是狀元郎的親姐姐?!薄霸瓉硎莻€鄉(xiāng)下野丫頭啊,
淺淺妹妹,你怎么把這樣的人帶來了?”秦淺淺含笑,“大家別這樣說,
蘇姐姐再怎么說也是宋郎的阿姐。”秦淺淺身旁的一位貴女,不依不饒的開口,
“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也敢來同我們一同賞花,也不怕污了這滿園的好花。”說著,
還用帕子夸張的扇了扇,仿佛我身上有什么氣味。我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淺淺和那女子一眼,
“看來永寧侯府不是很歡迎我的到來啊?!蔽矣檬州p撫過身旁盛開的花朵,“這花是好是壞,
不過由人而定,心臟的人,看什么都是臟的?!薄斑@位小姐,你說是嗎?”“你是說我心臟?
”從未被人如此嘲諷過,那女子憤怒的看著我。秦淺淺眼見事情要鬧大,
急忙讓人將那名貴女請去了別處。秦淺淺領著我到花園的小榭中。
幾名身著富貴的夫人正在其中交談。“這就是蘇小姐吧,快快請坐。
”永寧候夫人熱情招待我?!般邋\見過幾位夫人。”我行了一禮,
才順著永寧候夫人的話坐下?!敖袢照?zhí)K小姐來呢,一是賞花,而是我想著,
淺淺年紀也不小了?!薄斑@俗話說啊,長姐如母,蘇小姐雖然不是宋公子的親姐姐,
可到底照料宋公子多年,不如今日就將兩家的親事定下來吧。
”我不信永寧候府不知道我與宋承曾有婚約。讓我親自來應下這門婚事,簡直是殺人誅心。
若我當真深愛宋承,此時必然心如刀絞。侯府如此作為,我面色冷了下來,
“夫人說的有道理,那便定下來吧。”永寧候夫人裝作沒有看見我臉色變化,
高興的吩咐侍女去通知永寧候?;馗穆飞希液退纬卸紱]有說話。我想他該是很高興,
攀上了侯府,未來定然不可限量。6近日京中的巡邏的人增多了不少,
聽說是月國使臣即將進京。近幾年來兩國邊境摩擦不斷,月國此番派人前來,
也是想通過和談的方式,求的兩國邊境安寧。臨近使臣進京,宋承下值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秦淺淺為此鬧了好幾次,甚至覺得,是我不讓宋承去找她的。使臣進京后,
宋承稍微清閑了些,秦淺淺來府上尋他。我懶得就在府中看他們二人曖昧,便出門去逛逛。
可逛了沒多久,我便在街上碰到了宋承帶著秦淺淺。
此時的秦淺淺正握著一個玉簪在宋承頭上比劃?!八卫捎X得這簪子怎么樣?
我覺著很襯宋郎呢?!鼻販\淺的視線落到宋承現(xiàn)在用的簪子上。
“宋郎如今用了這根太過陳舊,款式也不好看了,不如換了吧。
”宋承如今用的簪子是我送給他的。是我親手打造的,見證了我們的過往,
更重要的是上面匯聚了我對阿雁的思念。每當看到宋承帶著這根簪子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就好像阿雁還在我身邊一樣。我記得當初我將它送給宋承時,他很是高興,
后來更是將這簪子當成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凹热粶\淺不喜歡,那我就換了,
以后只用淺淺送的?!甭牭剿纬械脑挘蚁攵紱]想的出口阻攔,“不行。
”宋承和秦淺淺一起看向我?!疤K小姐,即使你是宋郎的阿姐,
也不能連他用什么樣的簪子束發(fā)都要管吧?”秦淺淺不滿的看著我。自宋承口中得知那簪子,
是蘇沐錦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后,她就想扔掉它了。“我……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秦淺淺說的對,以我如今的身份,確實不能管這么多?!凹热荒悴挥昧?,
那便將這簪子還給我吧?!蔽覍χ纬姓f。拿回來也好,反正如今的宋承也配不上這簪子。
宋承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息?!八卫桑 鼻販\淺喚他,“你是舍不得嗎?
”宋承抬手摘下頭上的發(fā)簪,隨手扔到地上,“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換了就換了。
”看到發(fā)簪被丟掉,我立馬彎腰去撿。但街上人流密集,我被人撞了一下。等再看時,
簪子已經不見了。我急忙尋找。秦淺淺看到簪子是被一個手快的小乞丐撿走了。
“不就是一個舊簪子嗎?阿姐這么著急做什么?”“你懂什么?”我憤怒的大喊,
“我都說了還給我,為什么要扔掉?”我惡狠狠的看著宋承。宋承愣了一下,似是不理解,
我為什么會這么生氣?!鞍⒔阍趺茨苓@么跟宋郎說話,那破玩意兒早就應該扔掉了。
”“如今被乞丐撿走,也算是廢物利用了?!甭牭紧⒆邮潜黄蜇熳叩?,我來不及跟她計較,
立刻滿街開始尋找。找了許久都沒看到一個乞丐。我這才想起來,因使臣進京的緣故,
街上已經不讓出現(xiàn)乞丐了。也不知道撿走我簪子的那個乞丐是怎么混進來的。
我滿心焦急卻沒有辦法?!肮媚锸窃谡沂裁慈藛幔俊?一名男子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抬眼看去,
卻撞入一雙清澈透亮又不失溫柔的眸子里?!肮媚??”男子見我盯著他不說話,便出聲問。
“???”我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看一個男人看到失神??墒牵?/p>
真的太像了?!澳銊倓傉f什么?”我尷尬的問。男子沒有在意我的失態(tài),
“我問姑娘是不是在找人?需不需要在下幫忙?”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暖了,
讓我感到一股久違的親切,沒有防備便將來龍去脈告訴了他。他沉默了一瞬,
“姑娘可以將簪子的樣子畫下來,我派人去尋。”他手下的人將紙筆遞過來,
我將簪子的樣子畫在了上面。他結果紙看了眼,眼里盛滿了笑意。“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待我將東西尋到后,去何處尋姑娘?”“我叫蘇沐錦,至于住處,
到時候你打聽當今狀元郎的府上就是了。”“好,我知道了,還有,我叫秦景宴,
這次你可要記住了?!笔裁唇羞@次?我正要問,他卻已經匆匆離開了??傆X得他話里有話。
不過秦景宴這個名字……不但人像,連名字也像,尤其是那雙眼,簡直一模一樣。
我其實已經不記得阿雁長什么樣子了,他離開時我還小,唯一深刻的就是那雙眼睛,
那個眼神。遇到秦景宴的事情,我沒有對任何人說。對于發(fā)簪能否被找回來,
我也不太抱有希望。京城這么大,想找一個人太難了。而京城這么大,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永寧候府送來了一批下人,來替宋承籌備婚事。宋承面上笑吟吟的答應了,
但一轉身面色立刻垮了下來。我知他心里不痛快了。府中因為要辦喜事,整個氛圍都不一樣,
但我卻覺得,這里越來越陌生。院子修繕一新,都是侯府之人按照秦淺淺的喜好修繕的。
永寧候還真是疼這個女兒。等宋承成親,我也就該離開了。
我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準備清點一番,這時卻發(fā)現(xiàn),我為自己出嫁繡的嫁衣不見了。
為了繡那件嫁衣,我熬了整整兩個月,一針一線都是我的心血。
雖然現(xiàn)在沒有了穿上它的機會,但賣出去也是一筆錢啊。我又在屋里翻了幾遍都沒有找見,
就懷疑是不是侯府的人收拾時誤拿了。我去找侯府管事的人詢問?!疤K小姐,
您說的那件嫁衣,小人并沒有見過。”侯府的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霸趺磿兀?/p>
那嫁衣原本就放在我的房間里,你們來了之后就不見了。
”“蘇小姐您的意思是我們偷了您的嫁衣?”“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擔心是不是誰誤拿了,請你們找一下罷了?!本驮谖遗c侯府下人爭執(zhí)間,宋承回來了。
宋承得知原因后說,“阿姐不用找了,嫁衣是我拿的?!蔽铱聪蛩纬校?/p>
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拿走我的嫁衣。“淺淺說喜歡阿姐的手藝,我就將嫁衣送給淺淺了。
”宋承有些無所謂的說。“不過是一件嫁衣罷了,阿姐何必如此計較。
”8看宋承這般不在乎的模樣,我心中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
“你知道我為了繡這件嫁衣熬了多少夜嗎?付出了多少嗎?
”“你不通過我的同意將我的東西隨便送人,還讓我不要計較,宋承啊宋承,
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我指著宋承的鼻子破口大罵,“我供你讀書,
沒想到卻是供出了一個白眼狼來,你現(xiàn)在就去把嫁衣拿回來。”宋承何時被人這般罵過,
臉色難看至極?!翱傊?,嫁衣我已經送給淺淺了,不可能拿回來,就算你不同意又能怎樣?
”我看著眼前的宋承,失望至極。“既然你不去要,那我就親自去要。”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