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對上她的眼睛，認真說道：“如果我只要副總呢？你給不給？”
顧暖面無表情看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心里一怵。
在商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個一心一意只想和我有個未來的顧暖了。
我別開眼，自嘲一笑。
啪嗒一聲。
顧暖點了根煙，皺眉的樣子像是在談一份難搞的合同。
吞云吐霧間，她的耐心正在一點點耗盡。
她說：“季川，別讓我為難?！?/p>
我嘴角僵了一瞬，錯愕的看著她。
“顧暖，究竟是誰讓誰為難？我今年三十了，十年之約已經(jīng)到了，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位置?！?/p>
十年前，顧暖家很窮，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我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那時候我們情比金堅，越是被阻攔，就越不肯放棄。
為了讓我爸媽接納她，我借了三十萬幫她創(chuàng)業(yè)。
我爸媽知道后并沒有阻攔，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是顧暖創(chuàng)業(yè)成功還真心對我，他們就不再阻止我們。
但期限只有十年，十年后要是顧暖失敗，或者有一絲一毫的變心，我就得聽他們的去聯(lián)姻。
她吐出白霧，摁滅了煙，聲音聽不出喜怒。
“阿川，我們現(xiàn)在和老夫老妻沒什么區(qū)別，不必執(zhí)著于一本證，至于你爸媽那邊，時間長了，他們總能接受的。”
“可喬宇不一樣，他需要這個位置?！?/p>
“別鬧了，聽話，這事兒就這么定了?！?/p>
她這語氣，就像在逗弄一條小貓小狗。
我苦澀一笑，卻聽她說道：“對了，喬宇需要一間辦公室，你搬下去吧?！?/p>
“還有歡迎會你也準備一下，喬宇作為公司的副總裁，該有的儀式要給足，不能讓人看輕了他，你是公司老人了，你邀請他們不會拒絕。”
“阿川，公是公，私是私，你知道該怎么做？”
砰！
辦公室的門徹底合上。
我無力的往后靠去，視線定格在桌面的相框上。
那是我和顧暖的合照，她笑得很甜，眼睛彎彎的，和現(xiàn)在冷酷無情的她一點都對不上。
我伸手，倒扣相框。
隨后起身，去了人事部。
人事經(jīng)理李微錯愕抬眸。
“季哥，你要離職？”
我點頭。
她支吾道：“那個……季哥，你的離職申請得顧總親自批，她剛才來打過招呼了?！?/p>
我愣了愣，相處十年，她倒是了解我，知道我眼里容不下沙子。
要從她那兒離職，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無功而返。
剛出電梯，就看到我的辦公室門口堆滿了人。
都是顧暖的助理和秘書。
看見我后，她們自覺讓出一條道。
而我的辦公室，此刻滿地狼藉。
喬宇悠閑的坐在我的辦公椅上，指揮著保潔清理我的東西。
“那個相框扔了吧，還有架上那些書也都扔了。”
“算了，沒一樣我喜歡的，全都丟了吧，再掃干凈點，一股子味道，難聞死了?！?/p>
他嫌棄的皺了皺眉，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真有什么難聞的味道。
他視線移到門口，看見我后，他驚訝起身。
“季哥，你回來了，我正讓人幫你清理辦公室呢?！?/p>
“只是我看這里面都沒什么重要的東西，所以就都沒留，你看我多貼心?！?/p>
“季哥，以后工作上的事，還要多麻煩你了，我雖然年輕，可精力還得花在別的地方，要是工作上有什么做不好的，季哥一定要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