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將鎮(zhèn)軍威"將軍,新兵營的刺頭又鬧事了!"我頭也不抬,
繼續(xù)擦拭手中的長槍:"第幾次了?""回將軍,這個月第三次。"副將林煥額頭冒汗,
"那小子說...說...""說什么?"我指尖一頓。"說寧愿死在戰(zhàn)場上,
也不愿被女人管著。"我輕笑一聲,槍尖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帶路。"校場上,
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正耀武揚(yáng)威地叫嚷著:"老子是來殺敵的,不是來給娘們當(dāng)猴耍的!
蕭臨淵算什么將軍,不過是個靠爹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的槍尖抵在他的喉結(jié)上,
再進(jìn)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聽說你想殺敵?"我聲音很輕,"我給你這個機(jī)會。
"壯漢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周圍的新兵鴉雀無聲。
我收槍后退三步:"拿起你的武器。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我親自舉薦你去先鋒營。
"壯漢咽了口唾沫,抄起地上的大刀就朝我劈來。第一招,我側(cè)身閃過;第二招,
我槍桿輕挑,打在他手腕上;第三招,槍尖已經(jīng)抵在他心口。"三招。"我冷冷道,"現(xiàn)在,
要么滾出我的軍營,要么乖乖去跑三十圈。"壯漢撲通跪下:"將軍饒命!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向點將臺。
臺下三千將士齊聲高呼:"將軍威武!"這就是我的日?!罅簢钅贻p的驃騎將軍,
蕭臨淵。十八歲隨父出征,二十歲獨領(lǐng)一軍,二十三歲平定南疆叛亂。如今二十五歲,
掌十萬邊關(guān)雄兵,敵軍聞風(fēng)喪膽。"報——!"傳令兵疾奔而來,"京城八百里加急!
"我展開黃絹,眉頭漸漸皺起。圣旨命我即刻返京,說有要事相商。林煥湊過來:"將軍,
莫非是要封您為鎮(zhèn)國大將軍?"我搖搖頭:"圣心難測。"但心底不免升起一絲期待。
父親年邁,鎮(zhèn)國大將軍一職空缺已久……七日后,我風(fēng)塵仆仆趕回京城?;蕦m金鑾殿上,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我單膝跪地:"臣蕭臨淵,奉召返京。""愛卿平身。
"皇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此番召你回來,是有件喜事。"我抬頭,對上皇帝含笑的目光,
心中卻突然升起不祥的預(yù)感。"北境大楚派使臣求親,指名要你嫁給他們?nèi)首映髡选?/p>
朕已應(yīng)允,下月完婚。"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嫁人?和親?開什么玩笑!"陛下,
"我聽見自己冷靜到可怕的聲音,"臣是將軍,不是公主。""臨淵!"父親厲聲喝止,
"不得無禮!"皇帝擺擺手:"蕭愛卿,朕知你心系疆場。但兩國聯(lián)姻,可保邊境百年太平,
此乃大功一件啊。"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陛下,臣愿領(lǐng)兵直搗大楚王庭,
何須和親?""胡鬧!"皇帝拍案而起,"你一個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如今二十六了,
再不嫁成何體統(tǒng)?"原來如此。不是功勛,不是才能,在他們眼里,
我終究只是個待價而沽的女人。我緩緩站直身體,無視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音。按律,
武將面圣不得佩劍,但我腰間始終別著一把匕首——先帝特許的殊榮。"陛下,
"我拔出匕首,滿朝嘩然,侍衛(wèi)立刻沖上前來。我卻反轉(zhuǎn)刀尖,將匕首恭敬地放在地上,
"臣請比武招親。""什么?"皇帝愣住了。"若朝中有哪位將軍能勝過我手中長槍,
我便乖乖嫁人。"我抬頭直視龍顏,"否則,請陛下收回成命。"死一般的寂靜后,
皇帝瞇起眼睛:"蕭臨淵,你可知抗旨不遵是何罪?""臣知道。"我笑了,
"但陛下也應(yīng)該知道,邊關(guān)十萬將士,認(rèn)的是誰的將旗。"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皇帝的臉色變了。"好!"他突然大笑,"朕準(zhǔn)了!三日后校場比武,你若輸了,
不得再有異議!""臣遵旨。"轉(zhuǎn)身離開金鑾殿時,我聽見身后傳來父親的嘆息:"這丫頭,
和她娘一樣倔……"我握緊拳頭。娘親當(dāng)年也是將門之女,被迫嫁人后郁郁而終。我蕭臨淵,
絕不會重蹈覆轍。2 比武招親局比武前一晚,父親破天荒地來了我的院子。
我正往槍尖上涂一種特制的油——能讓兵器在月光下不反光,
卻會在陽光下刺得敵人睜不開眼。戰(zhàn)場上,任何細(xì)節(jié)都能決定生死。"臨淵。
"父親站在門口,鎧甲未卸,身上還帶著軍營的鐵銹味。我沒起身,只是點了點頭:"父親。
"他走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長槍上:"明日比武,你當(dāng)真要去?""圣旨都接了,
豈有反悔之理?"我輕笑,"父親是來勸降的?""我是來告訴你,"他聲音壓得極低,
"明日最后一位對手會是趙戟。"我手指一頓。趙戟,父親的得意門生,現(xiàn)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
號稱大梁第一高手。"陛下安排的?"我抬頭。父親沒有回答,
只是說:"他練成了蕭家槍的最后一式。"我心頭一震。蕭家槍最后一式"龍?zhí)ь^",
傳男不傳女。我偷學(xué)過,但從未在人前使用。"多謝父親告知。"我放下長槍,
真心實意地行了一禮。父親轉(zhuǎn)身要走,
又停住腳步:"你母親若在世......"話說到一半,他搖了搖頭,大步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胸口發(fā)悶。母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臨淵,
永遠(yuǎn)不要讓別人決定你的命運(yùn)。"那年我十二歲,卻已經(jīng)懂得這句話的重量。次日清晨,
校場周圍早已圍滿了人。文武百官,京城百姓,甚至還有不少特意趕來的邊關(guān)將士。
我一身玄色勁裝,長發(fā)高束,手持銀槍走入校場。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实鄹咦^武臺,
身旁是幾位重臣。我注意到父親不在其中。"蕭愛卿,"皇帝笑容和藹,"今日比武,
點到為止。"我單膝跪地:"臣遵旨。"起身時,我余光瞥見觀武臺一側(cè)多了個陌生身影。
一襲白衣,面容清俊,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那人察覺到我的目光,微微頷首。
大楚的使節(jié)團(tuán)。那么這位,應(yīng)該就是那位倒霉的三皇子楚明昭了。"第一場,
蕭將軍對王猛將軍!"太監(jiān)尖聲宣布。王猛是兵部侍郎,使一對銅錘。他大步上臺,
銅錘相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蕭將軍,得罪了!"他話音未落,銅錘已至面門。
我側(cè)身避過,槍桿橫掃他下盤。三招之內(nèi),王猛摔出場外,銅錘脫手。場邊一片嘩然。
"第二場,蕭將軍對劉振將軍!"劉振用劍,走的是靈巧路子。他在我手下?lián)瘟耸校?/p>
被我挑飛長劍。一個接一個,朝中有名的武將紛紛敗下陣來。到第七位時,
已經(jīng)沒人敢輕易上臺了。"陛下,"我甩了甩槍尖上的汗珠,"還要繼續(xù)嗎?
"皇帝臉色陰沉:"繼續(xù)。"第八位,
第九位......當(dāng)?shù)谑粚④姟周姼苯y(tǒng)領(lǐng)張魁捂著脫臼的肩膀下場時,
校場鴉雀無聲。"還有誰?"我環(huán)視四周,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場邊響起。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趙戟一身黑甲,
手持一桿烏金槍,緩步走來。觀武臺上,皇帝終于露出一絲笑意。趙戟在我面前十步處站定,
抱拳行禮:"師妹。""師兄。"我回禮,"許久不見。""我本不想來。
"趙戟的聲音只有我們能聽見,"但陛下說,若我贏了,就讓你統(tǒng)領(lǐng)北境三軍。
"我挑眉:"條件很誘人。""我知道你不想要。"趙戟苦笑,"但有些事,
由不得我們選擇。"話音未落,他的槍已如毒蛇般刺來。我急退兩步,槍尖擦著咽喉而過,
帶起一陣寒風(fēng)。這才是真正的對手。我們戰(zhàn)成一團(tuán),槍影如龍,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校場。
五十招過去,不分勝負(fù)。趙戟的槍法剛猛霸道,每一擊都重若千鈞;我的槍走輕靈,
專攻他防守的空隙。一百招時,我們同時后退,調(diào)整呼吸。"師妹進(jìn)步神速。
"趙戟額角見汗。"師兄承讓。"我虎口發(fā)麻。突然,趙戟槍勢一變,
烏金槍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槍尖自下而上,直取我咽喉——龍?zhí)ь^!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身體后仰,手中銀槍以完全相同的軌跡迎了上去。兩槍相撞,火花四濺。
趙戟瞪大眼睛:"你怎會——"我沒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銀槍一轉(zhuǎn),槍桿重重拍在他手腕上。
烏金槍脫手,我的槍尖抵住了他的喉嚨。"你輸了。"我輕聲道。
趙戟苦笑:"果然......師父還是最疼你。"我收槍后退。
全場寂靜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陛下,"我轉(zhuǎn)向觀武臺,"還要繼續(xù)嗎?
"皇帝的臉色難看至極。他身旁的丞相湊過去耳語幾句,皇帝的表情漸漸緩和。
"蕭愛卿果然武藝超群。"皇帝強(qiáng)作笑顏,"不過,領(lǐng)兵打仗不僅需要武藝,更需治國之才。
若你能證明女子亦有治國安邦之能,朕便收回成命。"我瞇起眼睛:"陛下想如何證明?
""云州城近來盜匪橫行,民生凋敝。朕命你暫代城主之職,三個月內(nèi)若能使云州煥然一新,
便算你贏。"云州,邊境小城,與北境接壤,局勢復(fù)雜。這是個陷阱,但我別無選擇。
"臣領(lǐng)旨。"我單膝跪地。起身時,我注意到那位白衣皇子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
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為何,那笑容讓我脊背發(fā)涼。比武結(jié)束后,我剛回到將軍府,
管家就來報:"大楚三皇子求見。"我皺眉:"讓他進(jìn)來。"楚明昭一襲白衣,
腰間懸著一柄裝飾華美的長劍,施施然走入花廳。近距離看,他面容比想象中更為俊朗,
眉目如畫,卻有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蕭將軍。"他行禮的姿態(tài)無可挑剔,"冒昧打擾。
""三皇子有事?"我沒請他坐,自己先坐在了主位上。他也不惱,
自顧自地坐下:"今日得見將軍風(fēng)采,果然名不虛傳。""客套話就免了。"我直截了當(dāng),
"三皇子此來為何?""我向梁帝請命,隨將軍一同前往云州。"他語出驚人。
我手中的茶杯一頓:"為何?""名義上,是學(xué)習(xí)治理經(jīng)驗。"楚明昭微笑,"實際上,
我想看看將軍如何證明女子能治國。"我冷笑:"三皇子莫不是來做細(xì)作的?""若我說,
"他忽然壓低聲音,"我對這門親事同樣不感興趣呢?"我審視著他,試圖找出謊言的痕跡。
但他的眼神坦蕩得令人意外。"云州不太平。"我最終說道,"三皇子若有閃失,
我擔(dān)待不起。""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楚明昭輕笑,"更何況,
有天下第一的蕭將軍保護(hù),何懼之有?"他起身告辭時,忽然回頭:"對了,
趙將軍那招'龍?zhí)ь^',破解得漂亮。"我心頭一震——那招槍法極為隱秘,
外人根本不可能認(rèn)得出來。楚明昭仿佛沒注意到我的驚訝,
自顧自道:"我自幼喜歡研究各家武學(xué),蕭家槍法......頗有獨到之處。"他離開后,
我立刻召來親信:"去查大楚三皇子楚明昭的所有資料,越詳細(xì)越好。
"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皇子,恐怕不簡單。三日后,我輕裝簡從,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云州。
剛出城門,就見一隊人馬已在等候。楚明昭一襲戎裝,英姿勃發(fā),身旁還跟著幾個隨從。
"將軍,久等了。"他笑著迎上來。我掃了眼他的隊伍:"三皇子帶的人不少。
""都是些文書、醫(yī)師之類。"他語氣輕松,"畢竟要學(xué)習(xí)治理之道,總得帶齊人手。
"我沒再多言,催馬前行。楚明昭不緊不慢地跟在一旁。"將軍可知云州為何突然盜匪橫行?
"路上,他突然問道。"愿聞其詳。""三個月前,云州守備突然調(diào)離,新守備遲遲未到。
"楚明昭意味深長地說,"而調(diào)令,出自梁國丞相之手。
"我心頭一動:"三皇子對我朝政事倒是了解。""略知一二。"他笑而不語。我暗自警惕。
這個楚明昭,知道的遠(yuǎn)比表面多得多。云州之行,恐怕比想象中更為復(fù)雜。但無論如何,
我蕭臨淵從不知"退縮"二字怎么寫。既然他們想看我出丑,那我就讓他們看看,
什么是真正的治國之才。3 云州暗流涌云州城的城墻比我想象中還要破敗。
城門處的守衛(wèi)歪歪斜斜地靠著墻打盹,聽到馬蹄聲才勉強(qiáng)睜開眼??辞逦业难b束后,
他們慌忙站直行禮,卻連最基本的軍禮都做得七零八落。"城主府在哪?"我勒住馬韁。
"回、回大人,沿著主街一直走,最大的那座宅子就是。"守衛(wèi)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眼睛卻不斷往我身后的楚明昭身上瞟。楚明昭一身月白錦袍,騎在通體雪白的駿馬上,
確實比我這身戎裝更引人注目。他沖守衛(wèi)溫和一笑,那守衛(wèi)竟紅了臉。我冷哼一聲,
催馬入城。城內(nèi)景象更令人心寒——街道臟亂不堪,商鋪半數(shù)關(guān)門,行人匆匆低頭趕路,
偶爾抬頭也是滿眼警惕。"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楚明昭不知何時已與我并肩而行,
聲音輕得只有我能聽見,"這城已經(jīng)半只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了。"我沒搭理他,徑直來到城主府。
說是府邸,不過是一座稍大的宅院,門口連個站崗的都沒有。我推門而入,
里面幾個衙役正圍在一起賭錢。"誰——"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抬頭,
看到我的裝束后立刻變了臉色,"將、將軍!""前任城主呢?"我環(huán)視四周,
廳堂里積了厚厚一層灰,案幾上堆滿了未處理的公文。"回將軍,
前任李大人三個月前就稱病回京了,之后一直沒人接手......"我冷笑一聲。稱???
怕是見勢不妙溜之大吉。"半個時辰內(nèi),我要見到云州府所有在冊官吏。
"我解下披風(fēng)扔給一旁的楚明昭,他下意識接住,隨即挑眉看我,我假裝沒看見,"現(xiàn)在,
帶我去書房。"書房里積壓的案卷堆成了小山。我隨手翻開最上面的一本——是一起搶劫案,
發(fā)生在兩個月前,至今未破。再翻幾本,情況大同小異。"看來將軍有的忙了。
"楚明昭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端著兩杯茶,"上好的龍井,從府里廚房翻出來的。
"我接過茶杯,沒急著喝:"三皇子似乎對這里很熟悉?""猜測而已。"他抿了口茶,
"廚房總是最好找的地方。"我輕哼一聲,繼續(xù)翻看案卷。楚明昭也不走,
自顧自地在書房里轉(zhuǎn)悠,偶爾抽出一本書翻看。不到半個時辰,院子里傳來嘈雜聲。
我走出書房,只見二十來個衣衫不整的官吏站成一排,有人還在系腰帶,
顯然是從被窩里被拖出來的。"云州府現(xiàn)有官吏二十七人,實到二十三人。"親兵報告,
"其余四人據(jù)說'病重'無法前來。"我從第一個走到最后一個,
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從今日起,云州城實行宵禁,戌時后街上不得有人。
"我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渾身一顫,"所有積壓案件,三日之內(nèi)必須理清。衙役分三班,
日夜巡邏。""將、將軍,"一個瘦小的文官壯著膽子開口,"盜匪兇悍,
衙役們恐怕......""兇悍?"我冷笑,"比南疆叛軍還兇悍?比北境鐵騎還難對付?
"沒人敢再出聲。"明日起,我會親自訓(xùn)練衙役。"我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現(xiàn)在,
各自回去準(zhǔn)備。明日卯時,我要看到所有人精神抖擻地站在這里。"官吏們?nèi)缑纱笊猓?/p>
紛紛退下。我轉(zhuǎn)身回書房,卻見楚明昭倚在門邊,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將軍好威風(fēng)。
"他鼓掌道。"三皇子若是閑得慌,不如幫我整理案卷。"我指了指那堆"小山"。
出乎意料,他竟真的挽起袖子走了過來:"樂意效勞。"接下來的三天,我?guī)缀鯖]合過眼。
白天訓(xùn)練衙役,晚上審理積案。
楚明昭出人意料地幫了大忙——他對梁國律法熟悉得令人驚訝,好幾次糾正了師爺?shù)腻e誤。
第四天清晨,我正伏案小憩,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將軍!城南糧倉遭劫!
"我猛地站起,眼前一黑——這是連軸轉(zhuǎn)的后遺癥。一只手及時扶住了我的肩膀,是楚明昭。
"慢些。"他遞來一杯濃茶,"我跟你一起去。"城南糧倉一片狼藉,守衛(wèi)被打得鼻青臉腫,
倉內(nèi)糧食被搬空了大半。"多少人?"我檢查著地上的痕跡。
"十、十幾個......"守衛(wèi)呻吟道,"蒙著面,
但說話像是本地人......"我皺眉。糧倉位置隱蔽,外人很難找到。
而且搬運(yùn)這么多糧食需要車馬,不可能毫無痕跡。"查查糧倉的賬簿。"我對隨行的師爺說,
然后轉(zhuǎn)向楚明昭,"你怎么看?"問完我就后悔了。我居然下意識地向敵國皇子請教?
楚明昭卻似乎沒注意到我的矛盾心理,正蹲在地上研究腳?。?有趣,這些人穿的都是官靴。
"我心頭一震,湊過去看。果然,那些腳印的紋路分明是官府統(tǒng)一配發(fā)的靴子。"監(jiān)守自盜?
"我瞇起眼睛。"或者是栽贓。"楚明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將軍初來乍到就發(fā)生這種事,未免太巧。"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想給我下馬威。
回府后,我命人秘密調(diào)查近期糧倉的所有出入記錄,同時派親信監(jiān)視城中幾個大糧商的動向。
果然,兩天后,親兵報告發(fā)現(xiàn)一家糧商正在秘密收購大批來路不明的糧食。我親自帶人突襲,
人贓俱獲。糧商起初還嘴硬,直到我命人搬出刑具,他才癱軟在地,
供出了幕后主使——云州府戶曹參軍。"為什么?"我冷冷地問。
"參、參軍說......新來的城主是個女人,
肯定好糊弄......等您治理不善被撤職,他就能上位......"我怒極反笑。
當(dāng)晚,戶曹參軍被當(dāng)眾打了五十大板,革除官職,家產(chǎn)充公。被盜糧食盡數(shù)追回,
我命人分發(fā)給城中貧困戶。這一舉動意外贏得了不少民心。次日清晨,
府衙外聚集了上百百姓,紛紛稱頌"蕭青天"。"恭喜將軍初戰(zhàn)告捷。"楚明昭靠在廊柱上,
似笑非笑,"不過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三皇子似乎很期待我遇到麻煩?"我反問。
"恰恰相反。"他走近幾步,聲音壓低,"我是想提醒將軍,戶曹參軍不過是個小卒子。
他哪來的膽子對抗朝廷命官?背后必有人指使。"我何嘗不知?但眼下證據(jù)不足,
只能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多謝提醒。"我淡淡道,"不過三皇子為何對梁國內(nèi)政如此關(guān)心?
"楚明昭笑而不答,轉(zhuǎn)身離去。我盯著他的背影,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
這個看似閑散的皇子,到底藏著什么目的?糧食事件后,云州府的官吏們老實了許多。
我趁機(jī)整頓吏治,罷免了幾個庸吏,提拔了一些有才干的年輕人。
治安也逐漸好轉(zhuǎn)——我親自訓(xùn)練的衙役隊連續(xù)端掉了城外三個土匪窩點。但好景不長。
一個月后的深夜,我正在批閱公文,楚明昭突然推門而入,臉色罕見地嚴(yán)肅。"將軍,
出事了。"我跟著他來到府衙后院,只見幾個親兵圍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認(rèn)出那人身上的服飾,我心頭一緊——是我派去監(jiān)視城中豪強(qiáng)鄭家的密探。
"鄭家......"密探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