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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落樓梯醒來后,我失憶了。我記得所有人,唯獨(dú)忘了自己苦追五年的韓啟錚。

          但韓啟錚對我一點(diǎn)也不好。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的白月光。

          就連我摔落樓梯昏迷不醒的時(shí)候,他也只顧著他的白月光有沒有受傷。所有人都說,

          我愛韓啟錚愛到了塵埃里,連自尊都可以不要。笑話,我現(xiàn)在根本都不記得韓啟錚是誰。

          他對我冷清冷臉,我索性不追了就是??珊髞?,韓啟錚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紅著眼求我:“枝枝,我求求你想起來。你想起來了,就能再愛我一次了?!?“枝枝,

          你是真的失憶了嗎?還是說,這是你想出來追我小叔的新辦法?”韓昭昭歪了歪頭,

          想不明白為什么我醒來后能記得所有人,唯獨(dú)把愛到骨子里的韓啟錚給忘了。

          可再次聽到這個(gè)名字,我的腦海里只剩一片空白。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回道:“你小叔……是誰?”韓昭昭徹底傻眼了,急忙抓起一旁的手機(jī)遞給我,

          說道:“韓啟錚啊!”“你看,你連屏保都是他,鎖屏密碼還是他的生日。自從五年前,

          你在酒會上對我小叔一見傾心,就跟入了魔一樣苦追了整整五年。

          ”“就連被最愛的設(shè)計(jì)學(xué)院錄取,你都能放棄進(jìn)修。甘愿去我小叔身邊做起金融的工作!

          ”即使韓昭昭說得天花亂墜,但我的目光觸及這張照片。卻激不起半分愛意,只覺得陌生。

          “那我們在一起了嗎?”我話讓韓昭昭有些語塞,搖了搖頭,心疼地看向我說道:“沒有。

          小叔他……很討厭你。”“他有個(gè)很喜歡的白月光,方藝玉,這么多年一直都忘不了。

          你當(dāng)初摔下樓梯,也是因?yàn)楹屯蝗换貒姆剿囉癜l(fā)生了爭執(zhí)。小叔氣不過,一時(shí)失手,

          所以才……”聽著韓昭昭的描述,我殘留在骨子里的肌肉記憶返上來。鼻尖酸澀得難受,

          胸口帶著頓頓的疼痛。低頭看向鎖屏上的男人。其實(shí)不難發(fā)現(xiàn)他是被偷拍的,

          看過來的目光更是滿滿的厭煩和嫌棄,逼得我?guī)子錅I。我深吸一口氣,

          狠下心來把鎖屏和密碼全換了。“枝枝,你這是……”“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既然我苦追五年都沒結(jié)果,或許忘了對我們都好。我不會再痛苦,你小叔也能解脫。

          ”我拍了拍韓昭昭的手算是安慰。隨即,將手機(jī)里一切關(guān)于韓啟錚的痕跡都抹去,

          連電話號碼都沒留。韓昭昭吸了吸鼻子,一把將我攬緊懷里:“早該這樣了!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小叔一個(gè)男人。我們枝枝人美心善,哪里缺人追了。為了他,

          干得什么狗屁金融,天天通宵熬夜。是我小叔自己眼光不好,非要喜歡方藝玉那個(gè)死綠茶!

          ”韓昭昭越說越來氣,正打算大罵三百回合的時(shí)候。門外的護(hù)士叫走了她?!爸χΓ?/p>

          你自己玩會,我去去就回。”我笑著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就隨手拿起一本時(shí)裝設(shè)計(jì)的雜志翻看起來,

          正入迷之際。篤篤篤。病房的門被敲響后推開,我抬眼看向來人。“韓……總?

          ”2韓啟錚聽到我這么生疏的稱呼時(shí),皺了皺眉。狐疑又戒備地看過來,

          顯然是搞不懂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昂著下巴,滿臉倨傲地對我說:“你摔下樓這件事,

          畢竟責(zé)任在我。我跟你道歉”“一千萬的賠償款我已經(jīng)打到你的賬戶上了。

          你還有其他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能滿足你。但你如果想趁機(jī)逼我和你在一起,

          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我擱下雜志,起身打斷了他的話:“韓總,不用了。

          ”“您是昭昭的小叔,那件事也是失手。您該賠償?shù)囊操r了,該道歉的也道歉了。

          這件事就過去吧?!表n啟錚難得多看了我兩眼。像是覺得我瘋了,

          他早就做好了會被我糾纏的準(zhǔn)備。就這么輕易算了嗎?“你既然沒什么要求,那我走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揚(yáng)起禮貌地微笑:“謝謝韓總的探望,您慢走?!表n啟錚刻意放慢了腳步。

          在邁出病房的前一秒,終于聽到我的聲音:“等等,韓總。”韓啟錚緊皺的眉頭瞬間松開,

          轉(zhuǎn)過身時(shí)已經(jīng)換上了副不耐煩的表情:“謝云枝,我就你還是不死心!說吧,還有什么要求?

          ”我歪了歪頭,面對他沒來由的火氣一臉茫然:“抱歉,能不能辛苦你走的時(shí)候把門帶上?

          ”韓啟錚一口氣梗在喉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沒想到我喊住他也只是為了關(guān)個(gè)門。

          又像是惱羞成怒地發(fā)現(xiàn),他自己居然在期待我主動提出要求。

          韓啟錚重重地將門摔了個(gè)震天響。“小叔,你也來看枝枝啊。醫(yī)生說,枝枝恢復(fù)的不錯(cuò),

          就是失……”韓昭昭話都沒說完,韓啟錚冷淡地瞥了一眼,就快步走遠(yuǎn)了。

          韓昭昭默默翻了個(gè)白眼,推開門。朝我吐槽道:“還好你不現(xiàn)在喜歡他了,性子傲的要死!

          ”“他剛剛沒為難你吧?我小叔五年來,一個(gè)好臉色都沒給過你。

          還把故意最難搞的投資部門甩給你干,我真無語了?!闭昧牡竭@個(gè)話題,

          我接著話茬說道:“我想辭職了?!薄罢f實(shí)話,醒來的這些天。我仔細(xì)了解我現(xiàn)在的工作,

          真的是一點(diǎn)都喜歡不起來??赡芤郧笆菍δ阈∈鍚畚菁盀?。但現(xiàn)在,

          我想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蔽页n昭昭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雜志,繼續(xù)說道:“皇家藝術(shù)學(xué)院。

          ”“我的申請過了。再過半個(gè)月,我就要出國留學(xué)了?!表n昭昭愣住了,

          顯然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做出這個(gè)決定:“這么突然,怎么都沒提前跟我說一聲呢?

          ”我苦笑一聲。沒打算瞞著韓昭昭:“我也是才決定的。我剛剛看見他的時(shí)候,

          還是沒來由地心痛。但我看得出來他根本不愛我,語氣厭惡,表情冷淡。

          ”韓昭昭匆忙安慰我道:“不是的。小叔,還是在乎你的。你別沖動!”“不然,

          他也不會巴巴地上趕著看望你。當(dāng)年我給你的那些金融知識的學(xué)習(xí)材料,

          也是他親手給你整理的。還有你上次……”我搖了搖頭,

          只留給韓昭昭一個(gè)平靜的眼神:“昭昭,可我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闭颜驯晃艺鹱?,不再說話。

          是啊。最愛韓啟錚的謝云枝,已經(jīng)被他親手摔死了。但在我臨出院的前一天,

          病房里來了位不速之客,掛著溫柔和善的微笑。我記得她,韓啟錚的白月光,方藝玉。

          “聽說,你失憶了?”3我有些愣。因?yàn)轫n啟錚的關(guān)系,我跟方藝玉的關(guān)系實(shí)在是算不上好,

          沒想到她會主動來看我。見我不應(yīng),方藝玉也不生氣。擱下果籃,自顧自地坐在我的病床旁,

          暗戳戳地炫耀道:“抱歉,沒提前跟你說一聲。都怪啟錚他太心疼我了,我胃不舒服。

          他怕我玩手機(jī)不好好休息,非要盯著我睡覺。剛剛公司有事才趕回去了,我這才有空來看你。

          ”我點(diǎn)點(diǎn)頭,平淡地回道:“謝謝你來看我。你也生病了,要多注意休息。

          ”方藝玉愣了一瞬,隨即笑得更加燦爛:“原來……你是真的失憶了。

          ”“聽說我離開的這五年,你對啟錚一直死纏爛打?!薄暗蚁?,即使你不記得了。

          也應(yīng)該從韓昭昭嘴里知道他有多愛我吧。我很想跟啟錚重新在一起的,但是礙于你滾下樓梯。

          啟錚心里總是有個(gè)結(jié)?!彼崃送犷^,露出原本燦爛笑容下猙獰的惡意:“所以,

          我希望你這個(gè)賤人趕緊消失在啟錚眼前!”還沒等我說話。

          方藝玉的淚就大滴大滴地垂落下來,捂著臉哭起來。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情況,

          韓啟錚就急促大力地推開我的房門。一見方藝玉在哭,二話不說地就開始指責(zé)我:“謝云枝,

          你有病吧!小玉好心好意來看你,你怎么有臉欺負(fù)她的。我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了,

          小玉是我韓啟錚的命。我這輩子愛的,只有小玉一個(gè)人。

          ”“之前我還以為你裝作那么冷淡的樣子,是學(xué)乖了。沒想到你手段更下作了!

          ”我無奈地解釋道:“我什么都沒說,是她方藝玉打著探病的名義,跑來我病房罵我。

          這里有監(jiān)控,大不了調(diào)監(jiān)控好了?!狈剿囉裱凵褚晦D(zhuǎn),立馬火上澆油道:“啟錚,

          她畢竟是謝家大小姐。如今方家倒了,我得罪不起她?!薄凹热凰f我罵她。那就是我罵她。

          謝小姐,我給你鞠躬道歉了。你別生氣了!”韓啟錚本來就煩我仗勢對著他死纏爛打,

          如今更是欺負(fù)起方藝玉來。一把摟住方藝玉,柔聲哄道:“小玉,你就是太善良了。

          ”“上次她就想打你,還好我及時(shí)趕到。本以為她摔下樓梯也算吃個(gè)了教訓(xùn)。

          沒想到還是這樣死性不改,照樣的狠毒!”對著我警告道:“謝云枝,看在你生病的份上。

          給小玉好好道歉,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我氣得發(fā)抖,跟韓啟錚強(qiáng)調(diào)道:“我不道歉!

          我沒做過的事,我憑什么道歉!”“韓啟錚,我說了我沒有。你要是實(shí)在懷疑我,

          調(diào)監(jiān)控好了!”韓啟錚對我的話不屑一顧,直接吩咐身后的保鏢一把摁住我的胳膊。

          “調(diào)什么監(jiān)控,小玉還能污蔑你不成!”“既然你不想主動道歉,

          那我就只好請人教你道歉了。”我大病初愈,身體素質(zhì)根本不能跟保鏢抗衡。掙扎了沒兩下,

          就被保鏢死死制住,抓得我肩膀青紫一片,痛得我直抽氣。在韓啟錚的吩咐下,

          保鏢強(qiáng)硬地將我拖下床。死死地摁著我的頭逼我跟方藝玉道歉。我本來就因?yàn)榭牡筋^,

          腦震蕩容易發(fā)暈。被這么折騰下來,更是腳步虛浮,一頭磕在病床上,鮮血橫流,

          頭腦痛到發(fā)昏?!安挥霉?!她又在裝可憐,今天非得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腳步虛浮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被保鏢摁著頭跟方藝玉道歉,

          腦袋昏沉,甚至好幾次磕到了地板,韓啟錚都置若罔聞。好疼。額頭穿來劇烈的疼痛,

          像是被錘子一下下重砸腦仁,痛得我渾身顫抖。我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徹底暈死過去。

          記憶的最后一瞬,是韓啟錚緊緊摟著方藝玉,輕聲哄著她離去休息。

          而方藝玉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我,滿臉得意。窩在韓啟錚的懷里,

          對我做著夸張的嘴型:“賤人,你輸了!”4再次醒來,是韓昭昭哭紅的雙眼?!爸χΓ?/p>

          你終于醒了?!薄白o(hù)士說,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shí)。不然二次腦震蕩外加失血,

          可不是失憶那么輕松的事了。你很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他簡直就是王八蛋!

          ”韓啟錚畢竟是她小叔,鬧太僵也不好。我摸了摸韓昭昭的頭,長長地嘆息道:“沒事,

          就當(dāng)是還我騷擾他五年的債了?!背鲈寒?dāng)天,我就帶著辭職信回到了公司。“你要辭職?

          ”韓啟錚看到我遞來的辭職信一愣。目光轉(zhuǎn)到我額頭上的傷口,

          表情別扭得跟我道歉:“上次的事,是我做的過分了。但也是你有錯(cuò)在先。這樣,

          我把這個(gè)UIO項(xiàng)目給謝家當(dāng)做補(bǔ)償好了。你在別在這里跟我鬧了。

          ”我只是將筆塞到他的手里,冷淡得說道:“我沒錯(cuò),不信就去調(diào)監(jiān)控。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韓啟錚被我拒絕的話說得臉上無光,勉強(qiáng)補(bǔ)充道:“我知道,

          我提拔小玉空降成為你部門主管,你心存不滿。不過我讓你做副主管。也不算委屈你,

          但大事上你還是要聽小玉的,更不能欺負(fù)她!否則我……”我強(qiáng)硬地打斷了韓啟錚的話,

          再次強(qiáng)調(diào)道:“韓總的人事任命跟我這個(gè)要辭職的人,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薄昂炞?!

          ”韓啟錚被我三番兩次的拒絕也來了火氣,目光冷冽地說道:“簽就簽!

          你真以為我韓啟錚離不開你?”“我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是你自己好歹不識。

          今天你謝云枝出了公司大門,以后你再怎么求我,我都不會讓你進(jìn)來!”韓啟錚簽完字,

          將辭職信摔在我的面前。我也懶得計(jì)較那么多,撿起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身后,

          韓啟錚看著我決絕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臨走前一天,韓昭昭替我辦了個(gè)小型的宴會,

          算是歡送我。在這場酒會上,我又見到了韓啟錚和方藝玉。韓昭昭一臉無奈地看向我,

          我就知道這又是方藝玉搗的鬼。大家都在,我也不好當(dāng)眾趕人,更怕方藝玉又作妖。

          平靜地招呼他們,態(tài)度是顯而易見的冷淡。酒至中場,我在后花園的噴泉處透透氣。

          “你怎么還死皮賴臉地往啟錚身邊擠?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心里只有我一個(gè)人嗎?

          又是辭職、又是歡送的,你以為啟錚會多看你一眼。”我懶得再慣著方藝玉,

          說話毫不客氣:“不是你們自己非要來的嗎?我又沒請你們。你要是不爽,你可以走!

          ”方藝玉被我說得跳腳,張口罵道:“還不是你犯賤!勾引得啟錚這段時(shí)間心不在焉的。

          ”“都是你和韓昭昭兩個(gè)賤婊子一起,對著韓啟錚發(fā)騷。不然我跟啟錚早就復(fù)合了!

          ”我的火氣“騰”一下就上來。罵我,我可以不跟她計(jì)較。罵昭昭,她算是個(gè)什么東西!

          “你不賤?你分手消失五年,現(xiàn)在又巴巴地跑回來復(fù)合?!薄绊n啟錚可是昭昭的親小叔,

          你連她都罵。你嘴巴賤就算了,廉恥更是一點(diǎn)也沒有。

          怪不得當(dāng)初韓老爺爺說什么都不讓你進(jìn)門。因?yàn)榭创┝四憔褪桥K東西!”說完,

          我直接干脆利落抬頭就給了她一巴掌。方藝玉完全沒想到我會動手。捂著紅腫的臉氣得要死,

          瞬間跟我扭打在一起?!拔揖土R了怎么了。啟錚會信你還是信我?你就是賤,

          韓昭昭更是下賤!呸,不要臉的騷貨。居然幫著你勾搭她小叔!”我找準(zhǔn)空隙又是一巴掌,

          扇得方藝玉嘴角冒血。直到酒會的人群趕來,這才拉開我們。韓啟錚二話不說,

          就黑著臉逼我道歉。我被韓昭昭抱在懷里氣得跳腳:“我道個(gè)屁!她自己犯賤,

          用污言穢語罵我和昭昭,我還不能回嘴嗎?”韓啟錚根本聽不進(jìn)我說的話,

          滿眼心疼地看著方藝玉:“謝云枝,我讓你道歉!”“你聽不懂人話也看不懂證據(j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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