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話的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衫,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的毛衣,兩股麻花辮放在鎖骨的位置上。
她體型微胖,長了一張圓盤臉,此時看著徐應憐的眼神十分不屑。
“別瞎說話!”帶頭的女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看起來十分和善,“這么好看的小姑娘咋能是下鄉(xiāng)改造的呢?”
“我就是下鄉(xiāng)改造的?!?/p>
徐應憐分好了東西就站了起來,拎著東西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下鄉(xiāng)改造耽誤你們吃飯了嗎?”
領(lǐng)頭的女人沒想到徐應憐長得這么好看,說話居然這么嗆人。
“同.志,我是咱們知青點的小隊長徐秀,我們沒有歧視的意思,就是小陳她說話不太好聽,你別見怪哈!”
徐秀長相清秀,頭發(fā)長度堪堪到下巴,整個人面色微黃,一副和事佬的姿態(tài)。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去知青點找我......要不這些東西我們分一分,幫你拎回去吧?!?/p>
說著,她就伸手過來拎徐應憐手中的東西。
徐應憐往后躲了躲,神色如常,目光中卻帶著一絲警惕。
“不用了,這些東西我自己也可以拎回去?!?/p>
徐秀,她記得這個人。
上一世中,她就是憑借著容易親近的外表和溫柔穩(wěn)重的性格和女主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
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太想回到城里了,孟尋洲的出現(xiàn)就是她回城唯一的路。
徐秀很聰明,從種種跡象中剝絲抽繭,最后確定了孟尋洲不但會回城,甚至全家都會升遷。
于是她在女主和孟尋洲感情還沒升溫的時候,用言語偷偷地挑撥離間,想要勾引孟尋洲。
當然這種勾引不是露骨的那種,而是雪中送炭,溫柔小意。
如果不是女主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孟尋洲,徐秀說不定真的會借孟尋洲的力回城。
短短兩三秒中的回憶結(jié)束,徐應憐攥了攥有些勒到發(fā)痛的掌心,看著徐秀。
“我和我丈夫畢竟是下鄉(xiāng)改造的,不想連累各位知青,所以以后還是少見面、少接觸、少聊天的好。”
她特意咬重了后面的“三少”,就是希望徐秀這幾個人能夠有點眼力見,別在過來騷擾他們的生活。
小陳撇撇嘴,對徐秀說道:“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做飯吧,人家不領(lǐng)情,咱們還幫她干什么?走吧走吧!”
徐秀也只好對著徐應憐點了點頭,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跟著其他兩個人一起走了。
徐應憐看著其中一個女人的背影,有些不太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女主。
她們站著的位置逆光,這個從始至終都沒出聲的女人存在感很低。
“應憐!”
徐應憐正可惜著沒看清那女人的臉,孟尋洲的聲音就從另一個方向傳過來了。
“怎么在這站著?”
孟尋洲小跑過來,從她的手中接過東西,眼神落在了越來越小的三個背影上。
“她們欺負你了?”
徐應憐搖搖頭,正色道:“我看起來像是很容易就被欺負的人嗎?”
孟尋洲認真的點了點頭。
徐應憐:......
“走吧,回家做飯?!?/p>
“那你借著梯子了嗎?”
“隔壁那兩家都說沒有,我明天再多問問,一定能借著的?!?/p>
“也行,我們被子厚,晚上睡覺應該也不會冷?!?/p>
兩人邊說話邊往家走,可沒想到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們家門開著,那門吱呀呀的晃著。
“你走的時候沒關(guān)門嗎?”
孟尋洲眉頭緊蹙,聽到徐應憐的話后回道:“關(guān)了,我過去看看?!?/p>
說著,孟尋洲跑了過去,徐應憐腳疼跑不動,只能走的快了一點。
孟尋洲跑到屋子里,赫然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簡易衣柜不見了!
“衣柜?衣柜怎么沒了!”
徐應憐看著放在地上的衣服,攥緊了拳頭,“這地上還有拖拽的痕跡,肯定是剛被人拖走不久!”
“應該是隔壁搞得鬼,我過去看看,你在家等著?!?/p>
說著,孟尋洲就出了門,徐應憐把地上的衣服都抱起來放在了炕上,然后也小跑著去了隔壁。
一進隔壁的院子,一股惡臭味兒撲面而來。
“你一個下鄉(xiāng)改造的壞分子用什么衣柜??!現(xiàn)在給你一個屋子住就不錯了,別給臉不要臉,小心我告到上面去,你們只能跟豬睡在豬圈!”
男人囂張的聲音從屋子里面?zhèn)鱽?,徐應憐氣的板著臉,左右尋找著趁手的工具。
“有了,就你吧!”
徐應憐抄起杵在墻邊的棍子,顛了顛就走了進去。
“吳經(jīng)國,你嘴巴放干凈點,誰是壞分子!”
孟尋洲一聽到徐應憐的聲音,心底一緊,頓時轉(zhuǎn)身看向她,扯住她的手將她掩在身后。
可吳經(jīng)國早就看見徐應憐了,那小模樣水靈靈的,勾的他心底發(fā)癢。
“呦,你個壞分子下鄉(xiāng)還帶個解饞的小家伙來?!?/p>
吳經(jīng)國說的話惡心,眼睛里更是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徐應憐的饞邪來。
“這樣吧,你把這小婊.子給我玩兩天,這衣柜我就給你送回去,怎么樣?”
孟尋洲的瞳孔急劇緊縮,他雙手下意識攥起,渾身緊繃如一頭蓄勢待發(fā)的豹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狠狠給他兩拳。
徐應憐被吳經(jīng)國的眼神看的反胃,但她還是用另一只手緩緩地包裹住孟尋洲硬硬的拳頭。
“尋洲,你冷靜點,我們才下鄉(xiāng)?!?/p>
孟尋洲當然知道,可是吳經(jīng)國那雙仿佛流著惡心黏液的眼珠子粘在了她的身上一樣,讓他幾乎忍不下去。
不能保護自己妻子的人,還能算是男人嗎?
孟尋洲的腦海里仿佛有兩頭猛獸在互相撕咬著。
徐應憐看著臉色鐵青的孟尋洲,心底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后雙手握緊了手中的棍棒。
孟尋洲不能做的,并不代表她不能做。
畢竟被人占了口頭便宜的是她,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她把欺辱她的人打傷了應該也不會被懲罰的吧?
徐應憐的眼底閃過一絲暗笑,下一秒就握著棍棒沖了上去。
“救命!救命??!有人耍流氓啦?。?!”
吳經(jīng)國一愣,看著向他沖過來的徐應憐根本就沒當回事,就這小胳膊小腿的,他一手就能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