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年的夏天,我從部隊(duì)回家探親,十歲的女兒小花卻在村長家附近沒了蹤影。我心如刀絞,
找村長討個說法??晌业膼廴粟w秀蓮,卻站在了王大福那邊:“栓柱,
我知道小花走了你難受!可死者為大,她自己貪玩掉進(jìn)沼氣池里,怪不得別人!
”“身為村干部,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也不能看著你胡鬧!哪怕是咱閨女,
我也得講個道理!”王大福拍著桌子叫好,他的兒子王二虎也朝我吐唾沫,
村里人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我咬緊牙關(guān),拿出泛黃的軍官證,進(jìn)了縣城。我想問問,這天底下,
是不是有權(quán)有勢就能只手遮天!1、村委會的土坯房里,趙秀蓮聲音冰冷:“栓柱,
我曉得你心里苦,可你也不能見人就咬??!”我猛地捶了一下桌沿,
眼睛里像要噴火:“趙秀蓮你還是不是個人!小花是你的親閨女,她在王二虎家邊上沒了命!
你倒好,幫著外人欺負(fù)我,你心是石頭做的嗎!”趙秀蓮眉頭擰緊,
對著坐在一旁的村長王大福說:“王村長您看,他就是這樣,一點(diǎn)事就鬧得雞犬不寧!
”“小花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我比誰都清楚她有多野,三天兩頭往外竄,
都是你這個當(dāng)兵的慣出來的臭毛??!”她站起身,指著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啥主意,
不就是想鬧點(diǎn)錢嗎?我告訴你,有我趙秀蓮在,你就別想給村里添亂子!別想訛上王村長家!
”“這事兒就按村里說的辦,是意外!”我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扎進(jìn)肉里。
我恨趙秀蓮的冷血無情,更恨自己窩囊沒用。顫抖著手從懷里摸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小布鞋,
我哽咽著看著王村長:“我找了三天三夜,這是你家院墻根底下發(fā)現(xiàn)的,
小花出事那天就穿著這雙鞋!”趙秀蓮卻一臉正色地說:“一雙破鞋子,能說明啥?
”接著她大聲責(zé)備我:“我的心都快碎了,你還要拿這些東西來戳我的心窩子?
你以為用雙鞋子就能讓我改口,不按村里的規(guī)矩辦?”我盯著她那張陌生冰冷的臉,
胸口撕裂般疼痛:“王村長,我閨女死得不明不白,連個說法都不配有嗎?
”王大福斜了我一眼,眼里滿是不耐煩:“秀蓮說得沒錯,一只破鞋證明不了啥!
再說村里人都親眼看見了,你閨女自己腳滑掉進(jìn)池子里,死得不冤!
”“那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咱農(nóng)村人講究實(shí)事求是,不能胡攪蠻纏!
”我死死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那沼氣池離馬路那么遠(yuǎn),小花平時都不去的,
這次她去那里干啥?”“誰知道你家那野丫頭腦子里裝的什么?興許是追蝴蝶去了呢?
貪玩慣了,死了也怪不得別人!”王大福說完,朝身邊的狗腿子打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遞上一張皺巴巴的紙:“這是學(xué)校老師寫的,你家小花上課不聽講,下課亂竄,
還喜歡翻墻進(jìn)別人家偷雞摸狗!”我瞪大眼睛,這評語明明不是這樣寫的,怎么變了樣?
突然想起前幾天我把這張紙給了趙秀蓮,讓她去學(xué)校了解情況,
她當(dāng)時還拍著我的手說包在她身上。她當(dāng)時輕輕拍著我的手,說肯定去了解。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和王大福串通好的局。我胸口涌起滔天怒火:“趙秀蓮,
你昧良心說瞎話,不怕小花在九泉之下睡不安穩(wěn)嗎?!”2、趙秀蓮翻了個白眼:“栓柱,
你瘋了吧?閨女沒了我比誰都痛,可你這樣胡攪蠻纏有什么用!
”對面的王二虎眼里全是得意,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我咬牙切齒地問:“二虎,實(shí)話實(shí)說,
那天小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告訴叔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誰知趙秀蓮一拍桌子:“李栓柱你這是想干什么?逼著一個孩子編瞎話嗎?
”“村里都調(diào)查清楚了,小花是自己掉進(jìn)池子的!”“咱家是娃,別家就不是娃了嗎!
”我眼睛發(fā)紅地盯著面前這個變得陌生的女人。她冷冷地說:“你閨女平時野得很,
掉進(jìn)沼氣池淹死純屬活該,跟二虎半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我趙秀蓮是村干部,
代表的是村里的臉面,不能因?yàn)樽约液⒆泳筒活櫞缶郑 蓖醮蟾D樕系男θ莞铀翢o忌憚,
對著趙秀蓮豎了豎大拇指:“秀蓮,虧得你明事理,不愧是咱村的好干部!
”趙秀蓮臉上泛起紅暈:“村長過獎了,我只是秉公辦事罷了。”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
我胃里忍不住翻騰。村委會的“調(diào)解”結(jié)束,王二虎被判定無責(zé)。而我還要寫份檢討,
保證以后不再“胡鬧”。剛剛走出村委會的院子,就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瞧瞧這不要臉的東西,自己娃看不住,死了還要往別人身上推!”“就是,
自己閨女淘氣淹死了,還要誣陷二虎,難不成死了人就該訛別人?”“他以為自己是誰?
敢跟王村長家叫板,真是活膩歪了!”“還好秀蓮是個明事理的,
不然就讓這種人把村里攪和亂了。”每一個字都是刀子,直戳我的心窩。小花,
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沒用。我瘋狂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誰知道趙秀蓮和王大福父子倆,
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我紅著眼沖過去,一把揪住王二虎的衣領(lǐng)。他任由我拽著,
眼里全是挑釁。“李栓柱你瘋了!”趙秀蓮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愛人,為了別人家的孩子,能對我下這種狠手。“二虎,
沒事兒吧?”趙秀蓮關(guān)切地摸著王二虎的臉,好像他才是她的兒子。她轉(zhuǎn)頭看我,
眼里只有厭惡:“栓柱,我作為村干部,就得維護(hù)村里的規(guī)矩!
”“王村長一家是村里的恩人,你要是再鬧,就別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男人!
”王大福得意洋洋地看著我,眼里盡是輕蔑:“你這窮兵蛋子,就憑你也敢跟我作對?
看在秀蓮的面子上,我大發(fā)慈悲給你條活路。你跪下學(xué)三聲狗叫,再自己抽自己三個耳光,
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我嘴里涌出一股血腥,用盡力氣吼了出來:“做你娘的春秋大夢!
”3、我一個人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村委會。一路上,腦子里全是女兒小花的影子。
她總是喊著“爸爸”,然后一下子撲進(jìn)我的懷里。可是現(xiàn)在,再也沒有人這樣叫我了。
我推開門,屋子冷清得可怕。小花的小床上,還整齊地疊著她的衣服。我在床邊坐下,
拿起那件衣服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奢望還能聞到小花身上的味道。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打斷了我的思緒?!袄钏ㄖ∧氵@個不要臉的東西,
給老子滾出來!”我皺著眉頭,走到門前拉開門。門外站著趙秀蓮和王大福父子倆,
還有七八個村里的壯勞力,每人手里都拿著家伙什?!八ㄖ?,咱再商量一次。
你給我爸磕三個響頭,再自扇三個大嘴巴,保證以后再不提小花的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王二虎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我抬頭,朝著他吐出一口血沫。他神色驟變,
站起身對身邊的壯漢使了個眼色:“給這條瘋狗點(diǎn)教訓(xùn)?!蔽业念~頭被人按著撞向地面,
溫?zé)岬孽r血順著眉骨流下,模糊了視線。王二虎繼續(xù)笑著說:“栓柱叔,
知道你家小花臨死前是什么樣子嗎?”“她在沼氣池里掙扎的時候,小手不停地亂抓,
嘴里喊著‘爸爸救我’,眼淚汪汪的,可憐死了?!薄皣K嘖嘖,那小嘴唇,那大眼睛,
水靈靈的,可惜了!”“說起秀蓮嬸子,她這些年沒少往我家跑,每次你走的時候,
她都會給我送好吃的,特別是過年那會兒,她還偷偷給我塞壓歲錢呢!”他拍了拍我的臉,
聲音變得冰冷:“你閨女臨死前,一直喊著爸爸救命,她以為你會來救她。
結(jié)果卻只聽見撲通一聲,人就沉下去了,再也沒上來?!毖簺_上大腦,我掙脫壯漢的鉗制,
一拳朝他那張得意的臉砸去。王大福突然跳出來,用背護(hù)住了王二虎?!按蛉肆?!
李栓柱打人了!”身后的壯漢一腳踢中我的脊椎,我面朝下摔進(jìn)泥里,嘴里灌滿了泥巴。
王大福撿起地上磚塊,狠狠砸向我的后腦勺:“你這種軟蛋只配吃屎!
”溫?zé)岬难航噶宋业能娧b,我感覺頭骨都要裂了,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王二虎走過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然后朝我臉上吐了一口濃痰。
趙秀蓮指著我破口大罵:“李栓柱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我瞎了眼才嫁給你,
你居然敢對村長動手,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跟你離婚!”接著王大福帶著人沖進(jìn)我家,
開始大肆破壞。那些人掀翻桌子,砸爛椅子。最讓我痛心的是,
小花的東西也被他們被砸得稀巴爛。趙秀蓮站在一旁,不但不阻止,
還幫著這群人收拾我們的家當(dāng),往外搬。
王大福笑容滿面地對著圍觀的村民說道:“鄉(xiāng)親們別激動,他剛死了閨女,心里不痛快,
拿我出氣也正常,誰叫我家離沼氣池近呢?”看熱鬧的村民,
對著王大福稱贊道:“王村長真是好人啊,換了誰都不會這么大度!”不知是誰先動的手,
一塊爛菜葉子砸在我臉上。接著是爛雞蛋、腐爛的水果皮,
甚至還有人端來了豬食盆里的豬食?!罢娌皇莻€東西,王村長都這么讓著他了,他還鬧!
”“秀蓮可憐啊,嫁給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我被人群圍著無力掙扎,
只能看著這對狗男女離開。我用盡力氣捶打著地面,怨恨自己無能,連女兒的仇都報不了。
4、不知過了多久,我在劇痛中醒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家里被翻得亂七八糟。
墻上被潑滿了糞,床鋪被人倒了尿。女兒的照片被人全部撕碎,扔進(jìn)了糞坑。我顫抖著手,
一件件撿起地上的碎片,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突然,我聽到了從偏房傳來聲音。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挪到窗戶邊。窗戶沒關(guān)嚴(yán),隱約能看見屋里的景象。
王大福正壓在趙秀蓮身上,不時放浪起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
王大福不屑地瞥了窗外一眼。“你不怕李栓柱知道咱倆的事?
”趙秀蓮不屑地說:“那個沒用的窩囊廢,腦子里除了那點(diǎn)子兵油子的破事,還能知道什么?
”“那你閨女的事,你當(dāng)娘的不心疼?”趙秀蓮摟著王大福的脖子,
滿臉媚態(tài):“能被村長看上是我,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至于小花那個賠錢貨,
她自己命不好,死了也怨不得別人!”王大福看著窗外,朝我挑釁地笑著,
故意用力摟緊了趙秀蓮的腰,惹得她一聲呻吟。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回頭在院子里找到一把劈柴刀,對著窗戶就沖了過去。王大福早有防備,
一腳就把我踢倒在地。我半天爬不起來,嘴里全是血沫。趙秀蓮慌忙披上衣服,
滿臉怒氣:“李栓柱你這個瘋子,偷看也就算了,還敢闖進(jìn)來行兇!”“滾出去,
不然我報警把你抓起來,一輩子也別想出來!”王大福攬著她的腰,滿臉得意:“秀蓮,
他不過就是一個沒出息的莊稼漢,我倒想看看他能翻出啥浪花來!”他一腳踩在我的臉上,
來回地碾。趙秀蓮卻在旁邊嫌棄地說:“村長,別弄臟您的鞋,他那張臉太臟了!
”說完遞給王大福一塊抹布,王大福把那塊抹布摁在我臉上摩擦:“區(qū)區(qū)一個泥腿子,
連給老子提鞋都不配!”我被人拖著扔到了村口的荒地上,全身使不上一點(diǎn)勁兒。
可是我不能死,我女兒的仇還沒有報,我不能死!我咬著牙,撐著最后一口氣爬回家。
找到藏起來的退伍證和立功獎狀。撲通一聲跪在了縣公社門口?!拔依钏ㄖ?,八零年入伍,
三次榮獲一等功!流過血,負(fù)過傷,只為守護(hù)這片土地!”“可現(xiàn)在,有人仗著權(quán)勢,
逼死了我的女兒,我只想討回一個公道!”5、我跪在縣公社大門口,聲音嘶啞到發(fā)不出聲。
公社門衛(wèi)狠狠踹了我一腳,冷笑道:“滾遠(yuǎn)點(diǎn),哪來的瘋子,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
”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干部從旁邊經(jīng)過,厲聲喝止:“你這是干什么?欺負(fù)軍人同志?
”老干部蹲下身,眼中滿是憐憫:“小伙子,哪個部隊(duì)的?有什么冤屈說出來。
”我雙手顫抖地掏出泛黃的軍官證和立功證書,上面血跡斑斑,那是用我的命換來的榮譽(yù)。
老干部接過證件,眼里燃燒著怒火:“一等功臣,回鄉(xiāng)后卻要跪在公門口?”“跟我來!
”他一把拉起我,大步走進(jìn)辦公樓。我被安排在接待室,一個年輕女干部端來熱水和饅頭。
老干部陳局長拍桌怒吼:“立刻派人去他村里調(diào)查,今天不給我個說法,誰也別想下班!
”三小時后,調(diào)查組的人回來了,各個面色難堪:“陳局,
情況有點(diǎn)復(fù)雜…村干部和村民都說這位同志精神有問題。
”“他們說李栓柱從當(dāng)兵回來就神神叨叨,說什么自己立過功,又說女兒被人害死,
實(shí)際上是意外掉進(jìn)沼氣池?!薄白钅苷f明問題的是,他媳婦趙秀蓮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指證他,
說他整天疑神疑鬼,幻想女兒被殺?!标惥珠L一巴掌拍在桌上:“放他媽的屁!
立過一等功的軍人會精神失常?”我抬頭,淚水奪眶而出:“陳局長,
我女兒真的是被害死的,我有證據(jù)!”夜深人靜,陳局長私下找到我:“老李,我看得出來,
這事沒那么簡單,村里明顯有貓膩。”“實(shí)話告訴你,王大福在上面有人,
這案子縣里不好辦,但我可以引條路給你?!薄叭ナ〕钦椅依蠎?zhàn)友宋德林,
他現(xiàn)在是軍區(qū)副司令員,當(dāng)年還欠我一條命,這事他一定會管!”第二天,
陳局長親自開車送我去了車站,臨走時塞給我一封親筆信和兩百塊錢。
我坐了大半天的綠皮火車,才到了省軍區(qū)大門前。
兩名荷槍實(shí)彈的軍人攔住了我:“干什么的?沒有證件不準(zhǔn)入內(nèi)!
”我抖著手拿出陳局長的信:“請轉(zhuǎn)交給宋首長,
是陳局長讓我來的…求求你們了…”兩個小時后,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我面前,
車窗內(nèi)探出一張威嚴(yán)的臉:“你是李栓柱?”“是…是我…”我顧不上擦臉上的淚水,
連連點(diǎn)頭?!吧宪嚕∈组L要見你。”軍人打開車門,扶我上了車。宋首長身材高大,
滿頭銀發(fā)卻精神矍鑠。他聽完我的遭遇,臉色陰沉?!柏M有此理!”“一個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
回到家鄉(xiāng)卻遭此待遇!”“更可恨的是,一個當(dāng)娘的,竟然背叛自己的女兒和丈夫!
”“老李,我答應(yīng)你,這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第二天,
一支由軍人和法醫(yī)組成的特別調(diào)查組乘直升機(jī)空降我們村。王大福沒想到事情會鬧這么大,
站在村委會門口的腿直打顫。特派員直接封鎖了沼氣池周圍的現(xiàn)場,開始重新取證。
趙秀蓮看見我跟著調(diào)查組回來,一臉驚恐,隨即尖叫:“李栓柱,你這個瘋子,
還敢回來禍害村里人!”她揚(yáng)起手要扇我耳光,被一位軍人一把擒住手腕:“趙秀蓮?fù)荆?/p>
請注意你的言行,干擾調(diào)查是要負(fù)法律責(zé)任的?!蔽铱粗?jīng)扇過我耳光的那只手,
突然感到一絲快意:“趙秀蓮,你很快就會跪在地上求我原諒!
”6、特派員帶領(lǐng)隊(duì)伍封鎖了沼氣池周圍的區(qū)域,開始細(xì)致勘查?!袄钔?,看看這個。
”法醫(yī)鄭重地遞給我一個塑料袋,里面是小花的東西。
法醫(yī)拿著放大鏡指著:“這里有干涸的血跡,與單純溺水事故不符。”同時,
特派員命令對小花的遺體進(jìn)行了重新檢驗(yàn),結(jié)果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法醫(yī)面色凝重地宣布:“死者頸部有明顯掐痕,與手指形狀吻合,這絕對不是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