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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歡呼吸在此刻停滯了。
但是她來不及思考,就被疾控醫(yī)生帶走了,進行了許多詳細的傳染病檢查,最才確定她沒被傳染,才放她離開。
臨走之前,柳清歡去看了監(jiān)獄里的趙逸舟,他因為惡意傳播被拘留,將要面臨五年以上的刑期。
曾經(jīng)光彩照人的他變成了瘋子模樣,衣衫襤褸得蹲在拘留所。他看見柳清歡來了,冷笑一聲。
“柳清歡,我最后悔的,就是沒把你感染上?!?/p>
柳清歡削瘦得可怕,她望向曾經(jīng)的摯愛,內(nèi)心沒有一絲波瀾,她沙啞道。
“趙逸舟,我們也相愛過。你這么做,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
聽到這,趙逸舟猝然笑了,他瞇著眼走上前來,隔著鐵欄桿,陰冷得看著柳清歡。
“相愛?柳清歡,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不好。無論是七年前還是現(xiàn)在,我都看不上你這種女人。木訥,無趣,床上像個死魚一樣!”
“你是不是以為真以為我是純愛戰(zhàn)神??!我告訴你,之前校園里的傳言都是真的!我就是和很多女人在一起過,和你戀愛時瘋狂出軌,逼你跳河也是我和兄弟們打了一百塊錢的賭,你不會才明白吧?!?/p>
柳清歡死死閉上眼睛,臉色慘白,雙拳緊握得咯吱作響,差點滲出血來。
她居然為了這么個下等貨色,辜負許州七年。
辜負他人真心的人,終于自己也嘗到了慘痛的代價。
趙逸舟見她面色如雪,挑眉接著道:“柳清歡,你不是問我有什么好處嗎?好處就是可以看見許州悲痛欲絕的模樣!哈哈哈!”
“憑什么我的初戀會暗戀許州!所以我明知他愛你愛到可以去死,我就偏偏把你搶過來玩弄!只可惜你太無趣了,我一玩就膩了,所以就踹了你?!?/p>
“沒想到現(xiàn)在許州還真把你舔到手了,還那么幸福。憑什么我就得艾滋了,我要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染上艾滋,陪我一起下地獄!”
說完,趙逸舟得意地看著面如金紙的柳清歡,這個女人出奇得賤,他怎么傷害打罵都沒事。
但柳清歡卻在巨大的創(chuàng)傷后,出奇的冷靜,她涼薄得看著趙逸舟道。
“趙逸舟,你太讓我惡心了。我會向許州和諾諾贖罪,但是你也該付出代價。”
“你知道我家為什么破產(chǎn)嗎?或許你早就忘了,那個被你毆打致殘的男孩。他是夏家的真少爺。他哥哥知道后,要將你剃光頭發(fā),打斷四肢,掰斷牙齒,再送進精神病院里關上一輩子?!?/p>
趙逸舟臉色驟變。
柳清歡陰森得貼在他耳邊,瞳孔木然轉(zhuǎn)道。
“可是你知道,他哥哥為什么沒來嗎?因為我花光積蓄,替你做的假。如今,我把事實全盤拖出,你猜你會是什么結(jié)局?”
說完,柳清歡轉(zhuǎn)身就要走。
趙逸舟瞬間毫無血色,他慘白著臉抓住欄桿,聲嘶力竭得喊著。
“清歡!你回來??!我還愛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柳清歡!你回來!”
“你敢說就不得好死!柳清歡!”
可無論趙逸舟怎么叫囂,軟硬兼施,柳清歡都沒再回過頭。
接下來的一個月,柳清歡都瘋狂得找著許州。
她問遍許州的每個朋友,走遍每個可能的角落,聯(lián)系了他每個社交賬號,可始終無人回應。
她每天都只能靠安眠藥入眠,可她連夢里都悔恨不已。
航司因為她的消極怠工,差點吊銷她的執(zhí)飛證,柳清歡也不得不回歸職位。
只過了一個月多,柳清歡卻像老了三歲一樣,憔悴狼狽無比。
直到8933空難的三月后,媒體首次召開英雄追悼會,公布那位男乘客是誰。
靈堂素縞下,是幸存者的祈禱,和媒體爭前恐后的閃光燈。
柳清歡作為主機長,也需要出席遇難者的葬禮。
此時的她剛宿醉完,麻木得別著白花,冷冷得看向靈堂。
雖然欽佩,但是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許州在哪,并不想知道那個女乘客是誰。
民航代表,媒體,政府人員等等,在靈堂下整整齊齊得站成一排。
主持人聲淚俱下得演講著:“想必大家都好奇這位男機長是誰!那就請空管局局長,為我們揭曉!”
滿堂屏息中,那黑布緩緩被揭開,堂中瞬間雷鳴掌起。
柳清歡也象征式得拍拍手,可她不經(jīng)意抬起眸,看向靈堂中照片時,她渾身鮮血瞬間凝滯。
黑白色的許州,被遺照框住,溫柔儒雅得沖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