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的手指去方向盤上收緊,指骨泛白,他深吸一口氣,"以后哥罩你,誰敢再欺負你,打的他滿地找牙″。
″還有我,月月,我們都會保護你的″。紀瑤抱著沈初月,眼睛酸酸的。
“嗯,″她真的很開心,一點也不難過,因為有了你們,她的人生有了彩色。
翌日,操場邊的梧桐樹被風(fēng)吹得嘩嘩響,沈初月蹲在臺階上數(shù)螞蟻。
她校服袖子扯破了道口子,手背上還沾著不知道誰的血。
教導(dǎo)主任的罵聲從三樓窗戶飄下來:“現(xiàn)在的學(xué)生簡直無法無天!”
事情要從半小時前說起。
周婷的表弟王浩帶著三個男生把她堵在器材室后面。
那小子染著黃毛,校服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紋著蝎子的腳踝。
“聽說你很能打?”王浩一腳踢飛地上的礦泉水瓶,“把我姐嚇出抑郁癥了,這筆賬怎么算?”
沈初月把書包甩到肩上:“讓開?!?/p>
“讓開?”王浩突然伸手扯她衣領(lǐng),“你媽沒教過你怎么求饒嗎?哦對了——”他故意拉長音調(diào),“你媽就是個瘋子,拿煙頭燙親閨女的變態(tài)!”
沈初月的拳頭比腦子快。
等回過神來時,王浩已經(jīng)捂著鼻子在地上打滾,另外三個男生臉上都掛了彩。
最慘的那個被她過肩摔砸在墊子上,現(xiàn)在還在哼哼。
“沈初月!”校長拍桌子的聲音嚇得吊燈都在晃,“開學(xué)三天就打架,還把同學(xué)打骨折!你當學(xué)校是黑社會嗎?”
辦公室墻上掛著的校訓(xùn)“仁愛”兩個字刺得她眼睛疼。
沈初月盯著自己破皮的指節(jié),突然想起陸沉舟幫她貼創(chuàng)可貼的樣子。
那天他說:“打不過就跑,不丟人。”
“叫家長!”校長把茶杯墩得砰砰響,“今天見不到監(jiān)護人,你就等著被開除!”
沈初月掏出手機時,手指抖得按不準通訊錄。
她盯著“陸沉舟”三個字看了足足十秒,才按下通話鍵。
陸氏集團頂樓會議室,投影儀正在播放季度報表。
陸沉舟扯松領(lǐng)帶,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凍得高管們直冒冷汗。
“這就是你們做的市場分析?”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小學(xué)生都比你們...”
手機震動的嗡鳴突然響起。
助理看了眼來電顯示,小聲提醒:“陸總,是沈小姐?!?/p>
陸沉舟抬手就要掛斷,突然想起今早出門時那丫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鬼使神差地,他朝助理點了點頭。
“陸沉舟?!彼^續(xù)翻著文件,“什么事?!?/p>
整個會議室屏住呼吸。
音響里傳來細小的電流聲,接著是少女帶著低音的輕喚:“你能來學(xué)校一趟嗎?”
“出什么事了!”陸沉舟的鋼筆掉在文件上,洇出一團墨跡。
財務(wù)總監(jiān)被嗆了一下,什么鬼,總裁在開會期間居然在和人通電話,不對,關(guān)鍵他喵的還是個女人。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開會時必須靜音,且不能打電話,無一例外。
“你...你說什么?”陸沉舟站起身拿著手機向外走,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我在校長室...”那邊吸了吸鼻子,“要叫家長...”
陸沉舟立馬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高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永遠冷靜自持的總裁,像陣風(fēng)似的卷出了會議室。
校長第三次看表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陸沉舟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領(lǐng)帶歪了都沒發(fā)現(xiàn)。
他身后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乍一看像是來收購學(xué)校的。
“您是沈初月的...?”校長推了推眼鏡。
“監(jiān)護人?!标懗林蹝吡搜劭s在角落的沈初月,小姑娘校服臟得像在泥里滾過,頭發(fā)上還粘著片樹葉。
王浩的媽媽突然跳起來:“你就是她哥?你看看把我兒子打成什么樣了!”她拽過鼻青臉腫的王浩,“我們要驗傷!要報警!”
陸沉舟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監(jiān)控調(diào)了嗎?”
校長擦著汗:“器材室后面是盲區(qū)...”
“那就驗傷?!标懗林厶统鍪謾C,“我認識最好的法醫(yī)?!彼沉搜弁鹾瓢l(fā)抖的腿,“順便查查這位同學(xué)上周五為什么缺席——聽說有人在藍調(diào)夜店見過他?”
王浩媽媽的臉瞬間白了。
最后的結(jié)果是記大過,雙方家長簽字。
沈初月看著陸沉舟在處分單上簽下名字,筆鋒凌厲得幾乎劃破紙背。
回程的車上,沈初月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夕陽透過車窗灑在她手背上,照出幾道結(jié)痂的抓痕。
“對不起...”她聲音悶在膝蓋里,“給你添麻煩了?!?/p>
陸沉舟扯開領(lǐng)帶:“為什么打架?”
沈初月突然掀起校服袖子。
猙獰的傷疤像蜈蚣爬在白皙的皮膚上,最新的一道還泛著紅。
“他說我是瘋子養(yǎng)的小瘋子?!彼讣鈸钢嫫ぷ?,“還說...說媽媽燙我是因為我是野種。”
車廂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空調(diào)出風(fēng)聲。
陸沉舟的手指在膝蓋上收緊,握成拳。
“明天開始,”他忽然開口,“我送你上學(xué)。”
沈初月驚訝地抬頭,發(fā)現(xiàn)他目視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車窗外掠過的霓虹燈映在他側(cè)臉上,將那道緊繃的下頜線染成暖色。
“還有,”陸沉舟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個東西扔給她,“把這個戴好。”
沈初月接住那個還帶著體溫的銀鏈子——吊墜是只展翅的蝴蝶,正好能遮住鎖骨處的疤痕。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沈初月雖然沒見過世面,看材質(zhì)也知道價值不菲。起碼對她來說是。
″不值錢,朋友送的″。陸大總裁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
沈初月心想:″誰送大男人項鏈,還是女款的,變態(tài)吧!
我們單純的沈初月小朋友,沒想過陸沉舟這樣高冷的人也會撒謊。
車子剛駛?cè)雱e墅,還沒等沈初月下車,老夫人就一路小跑過來。
沈初月趕忙下車,"奶奶,您慢點″。
"哎呦,我的小乖乖,看這小臉,這衣服,讓奶奶看看傷哪了″。仔仔細細檢查一番,除手上的抓痕外,并無新傷,這才松了口氣。
"我沒事,奶奶,您怎么來了″。扶著老夫人邊走邊問。
陸沉舟如空氣一般無人問津,大踏步跟在后面。
"奶奶當然是想你啦,你沒回來,就打電話問了問,才知道你在學(xué)校被欺負″。
″沉舟,你是怎么處理的,有沒有替我們家月月報仇″。這語氣和剛才那個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是同一個嗎?簡直不要太明顯。
陸沉舟剛要開口,沈初月立馬幫腔,″都處理好了,奶奶,您不用擔(dān)心″。
′‘哦!好好好″!唱戲的都沒您變得快。
老夫人抱怨,"怎么也不給月月派個保鏢″,她捏了捏沈初月的細胳膊,"太瘦了,明天開始每天喝兩盅雞湯。"
陸沉舟插話,"可以學(xué)點防身術(shù)″。
老夫人眼睛一亮:"對對對!我記得老陳家的武館......"
沈初月往作業(yè)本里縮了縮脖子:"我、我能自保......"
話沒說完,陸沉舟突然扔過來個手機。她下意識伸手接住,手腕卻被震得發(fā)麻。
"這叫能自保?"陸沉舟推了推金絲眼鏡,"明天開始,每個周末去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