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酒店總統(tǒng)套房沒有登記過謝瑾臣的信息,璽臻國際一年四季都給謝瑾臣留著一間套房。
離謝氏集團總部很近,若是哪天謝瑾臣加班太晚,都會在璽臻頂層居住。
謝瑾臣重新戴上眼鏡,他眼睛度數(shù)不高,一百來度,
薄薄的鏡片遮擋些許深邃銳利的眼眸,襯得他頗有一股斯文的氣質(zhì)。
他沉聲交代:
“去查查昨晚的事?!?/p>
話音落,車門被傭人從外面打開,
謝瑾臣合上松落的紐扣,玉樹臨風般抬步進門。
何崟:“……?”
昨天何崟被派遣去鄰市出差,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福叔看著他一臉疑惑的神情,假意“咳”了一聲。
看著少爺走遠的背影,這才把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到最后也不忘來一句:
“千萬別讓謝董和夫人知道?!?/p>
何崟:“……我知道?!?/p>
何崟在聽到少爺失了清白時如中雷擊,滿臉震驚,這會愣愣地應(yīng)下。
半晌都沒回神。
——
謝家傭人少說也有二十來個,在謝瑾臣進門時就有傭人上前,他將脫下的西服遞給傭人。
謝瑾臣的所有西服都是從國外高空運來的,謝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手工定制款。
國外老裁縫是專門為謝家每一個人量身訂做,
手藝精湛,眼光獨到,精致到手腕、腳腕,每一處都分毫不差。
市面上是見不到這種上等精美材質(zhì)、版型端正的西服。
謝瑾臣松了松勒緊一天的領(lǐng)帶,換上拖鞋,長腿闊步地來到客廳。
電視開著,男女主角撕心裂肺的哭喊從音響里擴出,謝瑾臣皺了皺眉。
不懂莊大小姐怎么老愛看這些,是嫌生活過得太舒服了。
謝瑾臣看向正坐在實木沙發(fā)上看得樂不思蜀的謝夫人莊易寧,狗血電視劇,她最愛看了。
說出去沒人會信堂堂謝家女主人表面端莊富態(tài),皮膚保養(yǎng)得得比同齡人年輕十歲,卻喜歡看狗血三角戀電視劇。
謝瑾臣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單人沙發(fā)慢條斯理坐下,溫聲提醒:
“莊大小姐,可以把聲音關(guān)小一點嗎?”
電視分貝真的很大,謝夫人早就注意到大兒子回來了,
她習慣對他無視,根本不聽他的話。
在謝家,謝夫人是話事人,三個兒女都不敢對她大呼小叫。
也不是不敢,是尊敬,畢竟若是他們敢對莊大小姐態(tài)度上有一點的不滿和敷衍。
他們那位素來說一不二、威而不怒的懼內(nèi)父親能讓他們連著跪幾天的祠堂,抄近萬字的經(jīng)文。
即便這三年他在國外,家里的大小事他都一清二楚。
謝瑾銘和謝瑾姝抄了多少遍經(jīng)書不計其數(shù)。
也虧得他在國外,否則也是難逃數(shù)劫。
謝瑾臣不能說,但他可以做。
拿過遙控器,“啪”地一下把聲音給關(guān)了。
謝瑾臣疊著腿,裝作無事發(fā)生,若無其事地傾身,
拾起桌子上當季新鮮的橙子,手指用著巧勁將其剝開。
果不其然,遭來莊大小姐熟悉又吵鬧的吼聲:
“謝瑾臣!你想造反?把電視聲音關(guān)了干什么,給我打開?!?/p>
謝瑾臣剝開橙子,掰開一瓣放在嘴里,汁水豐裕,口感清爽。
倒是和昨晚那個女孩有些像。
他手肘支在腿上,一派風淡云輕的樣子,輕飄飄地開口:
“冷靜點莊大小姐,別氣壞了身子,電視聲音太大,吵到我了?!?/p>
聲音不緊不慢,姿態(tài)慵懶高傲。
手指將衣袖往上卷,露出一截線條優(yōu)美又精瘦手臂,
手里漫不經(jīng)心掰開果肉,姿態(tài)閑適,頗有一副富家少爺?shù)乃沙诟小?/p>
與在外彬彬有禮,矜貴謙遜的形象大相徑庭。
莊易寧看到謝瑾臣這副樣子就來氣,
“什么吵到你了,你就裝吧謝瑾臣,
趁你爸不在就長本事了,身為親媽,我不得不提點你兩句,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你爹今晚回來有重要的事要宣布?!?/p>
謝瑾臣頗不在意,什么好日子快到頭了,
這些話他聽的耳朵都快起繭,無非是讓他相親,除此之外,別無他事。
謝瑾臣輕哼了聲,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被橙汁沾臟了的手,一根一根,指骨分明。
“你們別操那個閑心了,凈整些沒用的?!?/p>
莊易寧還要再說什么,卻被一道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打斷:
“怎么跟你媽說話呢,什么沒用的,出國了這么三年,你倒是給我?guī)Щ貋韨€兒媳婦,我跟你媽絕對二話不說。”
謝董事長回來了。
莊易寧眼神一亮,連忙站起身,走過去,手挎著自家老公的手肘,滿腹怨懟:
“謝敬生,你可算回來了,你兒子管著電視不讓我看,這剛回來不到一個月就嫌我煩了,一回來就關(guān)我電視,
最近好不容易有個感興趣的電視劇打發(fā)時間,他連這一點興趣竟然也剝奪,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你說謝大少過不過分!”
謝敬生目光倏然威懾著坐在那云淡風輕的大兒子。
謝瑾臣:“…………”
他早已聽慣了,得虧謝瑾銘和謝瑾姝不在,不然他耳朵都得炸。
嘆了口氣,耐著性子隨手將聲音打開,只是比剛才低了些。
喊了聲“爸”,準備路過他們先上樓洗個澡。
謝敬生沒管他的意見,直接喊住剛準備踏上樓梯的謝瑾臣,
聲音不容置喙,隱含嚴肅:
“你等會,過來我有事給你說?!?/p>
莊易寧沖他抬了抬下巴,拉著謝敬生坐到沙發(fā)上,兩人一副威嚴逼宮的氣勢。
謝瑾臣掐了掐眉心,有些無可奈何,說來說去還是那個話題。
他走過去,又重新坐下,雙腿微敞,比剛才的姿態(tài)還要更慵懶,手上動作卻不停。
沏茶。
如白玉扇的指骨捏著茶杯,動作慢條斯理,
將熱水先把茶葉滾燙一遍,又重新倒掉。
謝敬生看他一貫熟稔地給自己沏茶,心里是說不出的寬慰。
大兒子什么都好,無論為人處世還是工作能力,都是他們同齡人當中的頂尖。
他每次出去應(yīng)酬,聽到別人毫不掩飾的夸贊自己兒子,
雖是嘴上謙虛,可心里還是頗為自豪高興的。
不僅如此,就是當年讓他出國深造了將近三年,
謝瑾臣也從未有怨言,現(xiàn)在把公司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比他更勝一籌。
說到底也是心疼兒子的,**十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他不得不強勢一點,給兒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