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第二天就離開了主城。
無光也同意了明悢想去搶奪神女天珠的要求。
只是她也沒真去請假。
便坐在辦公室假意安撫明悢,“我試過了,嘉柏麗爾不同意給我批假?!?/p>
明悢皺眉,“老師,那只能說明嘉柏麗爾有問題。”
當然知道嘉柏麗爾有問題。
但眼下要離開以緒天元,只能將手上一切的資源利用起來,比如,明悢。
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頂著這么顯眼的魔力進入學院。
但這種大工程的臥底行動,一定不是只靠他一人完成的。
無光挑眉,“嘉柏麗爾認為外界對我來說太不友好了,我沒有魔力,去哪都得死。”
明悢輕笑一聲,“說不定你離開以緒天元就會發(fā)現(xiàn),除了嘉柏麗爾,外面都是好人。”
無光看著他,意有所指地嘆氣。
“你以為我不想走?我被陣眼封鎖在學院里,只要我離開,嘉柏麗爾第一時間就能感知到?!?/p>
【哦,光寶這是想借力完成任務了?!?/p>
【也對,如果明悢是詔和遺族,他能走到這里,說明背后還有團隊?!?/p>
明悢嘆氣,“都把你困在這里守陣眼了,你都沒想過有問題?”
當然想過了。
但記憶被抹除,魔力也沒有,眼下受制于人,想要發(fā)起反叛,也要一步步來吧。
無光只能將訊息傳遞給他,“總之,如果陣眼能出現(xiàn)裂痕,我就能偷天換月,跟你離開這里。”
明悢罕見地失去笑容,又匆匆離開。
于是接下來,一連三天都沒有見到明悢?shù)挠白印?/p>
只知道他揭下了學生委托欄的某個任務卷軸,并借著卷軸上的通行許可,離開了以緒天元。
這期間,無光也接到了來自嘉柏麗爾的喝茶邀請。
每次一踏進她的行宮,無光都感到頭暈。
嘉柏麗爾只是看了她一眼,“你的學生,獨自接下了討伐S級天鬼讖花的卷軸?!?/p>
無光滿眼驚奇,“讖花?那是什么?”
嘉柏麗爾道:“一種生長在靠近舊詔和的花型天鬼,其能力為:實現(xiàn)信徒的愿望?!?/p>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但都是天鬼了,估計不止這樣吧?!?/p>
嘉柏麗爾繼續(xù)解釋道:“若要實現(xiàn)愿望,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例如,信徒A希望信徒B變得健康,那么實現(xiàn)后則變成:剝奪了信徒A的健康,賜予信徒B?!?/p>
【明悢那孩子該不會去找讖花許愿了…】
無光眨了眨眼,極力控制表情不變。
嘉柏麗爾又看她一眼,隨之冷笑,“啊,說起來都得怪舊詔和逃出的那些難民?!?/p>
【這女人,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90%是個見貨。】
無光面不改色地問,“舊詔和的難民?那又是什么?”
嘉柏麗爾仍舊笑著,“頻繁許下了不想死的愿望吧?才以此滋養(yǎng)了天鬼讖花?!?/p>
“…”
無光手心發(fā)麻。
但她仍舊擺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p>
嘉柏麗爾向后靠去,“所以你的學生,是為了什么愿望才趕去舊詔和,趕去天鬼讖花那?”
【這姐看得我頭皮發(fā)麻,真的?!?/p>
無光反應一瞬,隨即滿臉愁容,“事實上…我和他吵架了,因為前兩天蘇荷大人回來,明悢聽說了一些流言,和我發(fā)脾氣了?!?/p>
嘉柏麗爾:“哦?”
她嘆了口氣,“他要拿自己與蘇荷大人比較,短期內(nèi)當然不可能追的上…我話也說的重了些,我說他沒有成績,不如先想想怎么變強…他當時離開,我以為只是賭氣,我以為他自己能想通,變強不是一步登天…”
嘉柏麗爾不做言語,只審視著她。
無光垂下臉,手握成拳,“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天,還有機會把他找回來嗎?舊詔和離這里距離遠嗎?”
【唉,這博弈看得我都冒汗。】
嘉柏麗爾冷哼一聲,“罷了,那學生走了就走了,就是死了也無所謂。不過我聽說,他曾教唆你跟他離開以緒天元,他的原話是什么?”
【完辣?!?/p>
【她這又是帶著答案來問問題的?】
系統(tǒng):“不必上當?!?/p>
無光搖頭,“倒沒教唆我離開以緒天元,只說過想帶我去有海的地方約會,舊詔和有很多海嗎?”
嘉柏麗爾輕蹙眉頭,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毒辣,就好像要在她臉上盯出洞來。
“無光,說實話,他是怎么教唆你,跟他一同,前往天鬼秘境的?!?/p>
系統(tǒng):“天光,冷靜些。”
【遭了…】
【建議別發(fā)彈幕,別讓她分神?!?/p>
系統(tǒng):“別被誘導,有我在,沒事的?!?/p>
無光皺眉,“天鬼秘境?邊關月倒是和我提過一嘴,說軍隊要前往以緒天元與瑪希交接的沙漠。但這和明悢去的舊詔和應該不是同一個方向吧?”
見她油鹽不進,嘉柏麗爾大抵有些失去耐心。
終于闔眼讓她走了。
但這天夜里,無光怎么都睡不安穩(wěn)。
體溫不斷升高,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泡在冰水里降溫都不見效。
一夜沒睡,直到天亮,才好似有陣汪清泉灌入身體,讓她的精神放松下來。
等她睡醒時,已經(jīng)是下午。
操場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們面容沉重。
整個學院,超過一半的都是邊關月的部隊。
恰巧對方迎面走來,將她帶到一邊。
邊關月一臉嚴肅,“為什么上午的會議缺席了?”
“我這職位缺不缺席也沒差吧?!?/p>
邊關月又問,“你來學院之前的這段時間在哪里?”
“在家啊,昨晚通宵沒睡,上午不想起床就沒去,怎么了?”
“學院里陣眼的一角被毀了?!?/p>
無光怔住。
“昨夜,陣眼的陽炎之角被人毀了。”
【?!】
【陽炎之角?是明悢干的??】
【他還真做到了??!】
無光也暗暗心驚,“現(xiàn)在有眉目嗎?”
“領主已經(jīng)做了修補處理,這事不容小覷,她都親自去緝拿兇犯了?!?/p>
無光點頭,邊關月便又說,“總之,公事公辦,接下來你的活動都得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范圍內(nèi)?!?/p>
無光有些好笑,便又坐回辦公室休息。
但意料之外的是,明悢也在今日,回到了學院。
他的形象與他一向的體面不太貼合。
那頭光滑漂亮的金發(fā)散落開來。
總是勝券在握的表情也變得狼狽。
連那身干凈的練功服都沾上了些血漬。
【破碎小狗啊這是……】
他一回來就被邊關月擒住,隨后無光又接到了傳喚。
見她來了,明悢只無奈地笑著,“任務失敗,我還沒靠近讖花就差點被讖花眾殺了?!?/p>
無光看著他這副臟亂的模樣忽然有些心軟,“你怎么敢的?”
他依舊笑著,只是那笑容又讓人感到他似乎有些抱歉,“我本來想向讖花許愿,讓你恢復魔力。”
邊關月在一旁聽著,“難道你身上這師生的劇情就…”
無光一掌終結(jié)了她沒說完的話。
【喂…這邊關月怎么搶我臺詞?】
【她怎么那么會吐槽????】
影像的顯示是明悢是今天中午才抵達以緒天元邊境。
因此邊關月一時間沒有把他列為破壞陣眼的可疑分子。
明悢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老師,帶我回去吧?!?/p>
無光請示地看了邊關月一眼,得到許可后,便在邊關月的陪同下將他領去學生居所。
剛走出審訊室一步。
卻不知道是誰朝他們腳下丟了兩個東西。
無光皺起眉,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兩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