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白鳳鳴轉(zhuǎn)而看向樓梯口的南九辭,
語氣嘲諷:
“還天驕榜首呢,不吃點好的,看上白江斂這種賤人?!?/p>
“你也下得去口!”
南九辭:……?
不是,黃謠張口就來?
見南九辭皺眉,南溯影的威壓便更重幾分。
白吟宗一眾弟子苦不堪言,不少扛不住的早已跪趴在地,狼狽不堪。
沈寂開口:
“五師妹,慎言?!?/p>
沈寂是見識過南九辭的手段的。
有一年宗門秘境歷練,虔靈宗弟子故意設(shè)計南九辭跌入五階萬蟻兇獸窟。
密密麻麻的兇獸蟻不出片刻,就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撕碎。
他不知道南九辭是怎么逃出來的。
但她逃出來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大家都認(rèn)為她是吃下這個啞巴虧。
直到秘境快結(jié)束時,
修養(yǎng)好傷勢的南九辭一人一劍,將算計她的數(shù)十人活活在凌遲處死于秘境出口。
一邊凌遲一邊給人希望,讓他們誤以為只要撐著口氣逃出秘境就能活命,
殊不知南九辭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那血腥的畫面他如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作為此次出門歷練的帶隊師兄,
沈寂頂著威壓站起身,臉色慘白一片,
朝南九辭拱手道:
“南師妹,師妹是我未管教好,冒犯了您,我?guī)蚰阏J(rèn)錯?!?/p>
南九辭抬手。
南溯影了然收了威壓,抱刀站到她身后,眼神震懾遠(yuǎn)處白家暗衛(wèi)。
南九辭朝白江斂招手:
“過來?!?/p>
待少年慢吞吞走到他身前。
南九辭將人拉了過來,彎腰,拇指摩挲著白江斂臉上的巴掌印。
少年輕嘶了一聲。
南九辭眉宇間染上一層薄怒。
在她的地盤上,還讓人被欺負(fù)了,這不是打她的臉么?
白江斂小心翼翼扯了扯南九辭的衣袖,
聲音細(xì)如蚊:
“算……算了,大師姐我沒事的?!?/p>
“倒是大姐姐這樣,爹爹定是會找你麻煩的,我……對不起?!?/p>
早知道會遇到白鳳鳴,他今日便不出來了。
“窩、囊。”
南九辭沒好氣掐了一把白江斂臉頰上的肉,
疼得他齜牙咧嘴。
白鳳鳴撿起斷指,惡狠狠盯著白江斂和南九辭:
“你……你們,居然敢傷了我,斷我手指,簡直找死!”
南九辭聞言,掀起眼皮看向狀若瘋癲的白鳳鳴,
眉梢微挑:
“哦?所以呢?”
放狠話嚇唬誰呢?!
白鳳鳴也沒想南九辭是這個反應(yīng),小臉憋得通紅,
旁邊的師兄師姐都勸她算了。
畢竟南九辭可是以殺入道,能用實力解決的事,從不講道理。
暗衛(wèi)忌憚紅衣少年的實力,不敢上前。
只見白鳳鳴哭著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鳳吟,原本晴空萬里的問天城瞬間陰云密布。
“何人膽敢欺負(fù)我兒!”
天空中,
獨特的白吟城空間陣法標(biāo)志,引得城中人人自危。
“是……是白吟城主!”
“白吟城?要開戰(zhàn)了嗎?”
“朝著南師姐的聚寶閣方向去了!”
“快通知城主和宗主!”
看著陡然出現(xiàn)的鳳袍男子,南九辭嗤笑一聲:
“打不過就搖人,你姐姐倒是不算太蠢?!?/p>
白鳳鳴氣得跳腳,捧著自己的斷指來到白吟城主身前,
聲淚俱下控訴:
“爹爹,我不過是替你教訓(xùn)教訓(xùn)弟弟,讓他把偷盜的寶物還回來,卻被砍斷了手指?!?/p>
“爹爹,我好痛?!?/p>
“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殺了他們以解我心頭之恨!”
隨白吟城主一同而來的,還有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見到自家女兒被斷了手指,心疼至極,
看向白江斂的眼神充滿怨毒:
“白江斂,你怎么這么狠心,她可是你親姐姐!”
“這些年你和你娘在城主府,白吃白喝,你們不感恩就算了,還偷盜白家寶物,”
“如今還斷了你姐姐的手指,狼心狗肺也不過如此!”
“她是劍修,和你這廢物不同,你叫她以后如何拿劍?!”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不過礙于南九辭的面子,只敢小聲蛐蛐。
白吟城城主眉毛越蹙越緊,盯著白江斂的眼神猶如看死物一樣,
聲如洪鐘:
“白江斂,你好大的膽子!”
“擅自離府、偷盜寶物、傷害親姐,還不滾過來磕、頭、認(rèn)、錯!”
“果然,野種就是野種,爛泥扶不上墻?!?/p>
“和你娘一樣吃里扒外,不知感恩!”
字里行間充滿了嫌惡。
白江斂臉色慘白一片,身形搖晃,
卻倔強著反駁道:
“沒……沒有,我沒有拿白家任何東西,”
“爹爹你也不許罵阿娘,這件事和阿娘沒關(guān)系?!?/p>
“是……是我的錯,爹爹要罰就罰我吧,和旁人都沒關(guān)系。”
說著,
白江斂搖晃著單薄的身子,就要跪下去。
他的動作熟練,一看就是以前沒少下跪認(rèn)錯。
白江斂低垂著腦袋,薄唇繃直,
聽到耳邊的恥笑聲,吸了吸鼻子。
白江斂:真糟糕吶,如此懦弱,大師姐定也會討厭我了吧。
白江斂:可是爹爹的實力遠(yuǎn)在大師姐之上,如何能讓大師姐因我而陷入險境。
南九辭一把薅住了白江斂的后衣領(lǐng),
在他膝蓋即將落地前,將人拔蔥般拽了起來,
語氣兇巴巴道:
“跪什么跪?!我讓你跪了?站好!”
白江斂被南九辭拽得一個趔趄,還是站直了身子。
聲音囁嚅:
“……大師姐?!?/p>
南九辭冷嗤一聲,怒其不爭。
語氣冰冷,教訓(xùn)道:
“小師弟,你要記住。如今,你有三重身份——第一你是我南九辭的人,第二你是偃林劍尊徒弟,第三你是問天宗弟子?!?/p>
“無論哪一個身份,都不是你想跪就跪的,也不是誰都承受得起你如今一跪!”
一旁看戲的問天宗弟子附和道:
“就是,白師弟,可別給我們問天宗丟臉??!”
白吟城城主怒喝:
“混賬!我是他爹還受不住他跪了?”
“老子就是今天打死他,你們也沒話說?!?/p>
南九辭勾唇:
“我?guī)煹芙心阋宦暤?,那是尊敬您,您還真就把自己當(dāng)成他親爹了不成?”
“白城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對你妹妹強取豪奪又如何?”
“她還不是喜歡上了別人?!?/p>
南九辭這一句話,直接刺中了白吟城城主內(nèi)心的痛楚。
“閉、嘴!”
“閉嘴?”
南九辭笑笑:
“我不說,難道天下就沒人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丑事?”
“逼死白夫人還不夠,還想逼死她親兒子?”
“諸位,”
南九辭門外圍觀群眾:
“試問究竟生活在什么樣的絕境當(dāng)中,才會讓一位母親不惜點燃魂燈傳訊,求故人救走自己的兒子?”
人群一片嘩然。
“魂燈傳訊,魂飛魄散?。 ?/p>
“天,燃燒靈魂那得多痛?!?/p>
“怕是死路都沒有,不然誰有勇氣引燃魂燈?”
“燃魂之痛吶,白夫人真是偉大,唉~”
“......”
白江斂聽著眾人的議論,
眼眶紅紅的。
“找、死!”
白吟城城主怒喝一聲,磅礴凌厲的殺招朝著南九辭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