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運的婚約
夜色漸深，華燈初上，陸宅內(nèi)卻靜得出奇。
蘇棠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握著那張打印清晰的照片，目光空洞地盯著上面兩人相依的畫面。
她的指節(jié)泛白，照片邊角被她攥得皺巴巴的。那是陸沉淵和溫婉，在一家高檔餐廳中親密共進晚餐的畫面。男人低頭為女人夾菜，神情柔和，仿佛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呵。”蘇棠輕笑，笑得自嘲，笑得心碎。
從小到大，她都以為自己懂陸沉淵，那個在她摔倒時遞上手帕的小男孩，那個在她父母葬禮上一言不發(fā)卻陪了整整一夜的少年。
可如今，她才明白，那些溫柔不過是糖衣炮彈，為的是這場精心謀劃的聯(lián)姻。
“小姐，婚紗準備好了?！眰蛉溯p聲敲門。
蘇棠回過神，機械般站起身，披上那件價值百萬的婚紗。鏡中，她如同一個完美無瑕的洋娃娃，美得令人窒息，卻沒有半點生氣。
她緩緩下樓，客廳里賓客已陸續(xù)到齊，陸家主母李蘭英一臉滿意地看著她，仿佛她就是陸家棋盤上的一枚重要棋子。
“好孩子，今天你可是我們陸家的榮耀?！崩钐m英挽著她的手，語氣里透著命令的強勢。
蘇棠輕輕一笑，什么都沒說。
禮堂內(nèi)，婚禮進行曲響起。
陸沉淵穿著定制西裝，從另一端走來，步伐一如既往的穩(wěn)健，每一步都踩在她心頭。
蘇棠看著他，那張熟悉的面孔此刻卻像是一道冷硬的面具。她突然想起小時候，陸沉淵背著她偷偷爬墻出去買糖葫蘆的畫面。
“你愿意娶蘇棠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始終不離不棄嗎？”
牧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沉淵眼神微動，沉默幾秒后，低聲：“我愿意?！?/p>
蘇棠抬眸，迎上他的視線，牧師重復問她：“你愿意嫁給陸沉淵，無論順境逆境，都愿與他共度余生嗎？”
她笑了，笑得淡然：“我愿意?！?/p>
掌聲響起，禮花綻放。
婚禮結(jié)束后，陸宅宴席繼續(xù)，賓客紛紛道賀。
可新房內(nèi)，氣氛冰冷到極點。
蘇棠換下婚紗，坐在床邊，等著那位新婚丈夫的到來。
門被推開，陸沉淵站在門口，西裝上還沾著幾縷香檳的泡沫，眼神淡淡。
“你滿意了嗎？”蘇棠率先開口。
“你說什么？”陸沉淵挑眉。
“陸太太的身份，你得到了。我父母留下的股份，陸家也拿到了?！?/p>
“蘇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她猛然站起，走近他，把那張照片甩在他胸口，“婚禮當天，你和溫婉約會，她親昵地挽著你的手，這不是利用，是什么？”
陸沉淵低頭看了眼照片，眼中劃過一絲復雜，卻沒有解釋。
沉默，比否認更讓人絕望。
“你說過會娶我，我以為是因為喜歡。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是為了蘇家那點可憐的資產(chǎn)吧？”
陸沉淵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走向窗邊，點燃一根煙。
煙霧繚繞間，他的側(cè)臉依舊俊朗，卻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蘇棠一步步逼近：“你怎么不說話？解釋??！哪怕你騙我也好?！?/p>
他終于轉(zhuǎn)頭：“解釋？你希望我說什么？說我和溫婉只是朋友？說我不是為了利益才娶你？”
蘇棠怔住，眼里瞬間泛起淚光。
“對，沒錯，我是為了利益?！标懗翜Y吐出一口煙霧，“但這并不妨礙你成為陸太太?！?/p>
“你真惡心?！碧K棠聲音顫抖。
“你也不干凈。蘇家破產(chǎn)的時候，你不也抓住機會攀上我？”
這一句話，徹底擊潰了蘇棠的防線。
她猛地沖上去甩了他一耳光，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當你是救命稻草，可你當我是商品?！?/p>
陸沉淵沒有閃躲，也沒有反擊，只是冷冷盯著她。
“別太天真，蘇棠。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利益至上?！?/p>
蘇棠咬著唇，倔強地仰起頭：“好，從今天起，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陸沉淵點頭：“很好?！?/p>
夜深了，兩人背對而臥，一墻之隔，心如天塹。
外頭雷雨乍起，閃電照亮那張撕裂的照片，紙面上兩人笑得甜蜜，卻終究不過是場謊言。
他們都不知道，從這一刻起，一場血色婚約，正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