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去。
見朱瞻坦和一女子說話。
這不是老四媳婦嗎？
馬皇后去世。
徐妙云從北平回京吊唁。
呆了三月多。
這小子咋跟她聊上了？
朱瞻坦對徐妙云行禮。
“見過燕王妃。”
徐妙云平靜地看著他。
覺著熟悉。
但不愿多接觸男子。
看一眼就走了。
朱瞻坦不意外。
畢竟這奶奶是女諸生。
名聲在外。
她走后。
他跟老板買了件飾品。
買完就離開。
朱元璋好奇問老板：
“那人買了啥？”
老板瞅了他和侍衛(wèi)一眼。
知道不簡單。
“那公子買了鎮(zhèn)店之寶，玉落株。”
“多少錢？”
“兩萬兩千兩銀子?！?/p>
朱元璋倒吸涼氣。
啥玩意兒這么貴？
朱瞻坦逛完應天府。
回了宮。
天色漸暗。
朱標也忙完了。
為去后世。
批奏折快了不少。
朱元璋站在門外。
見朱瞻坦進朱標屋。
眉頭一皺。
別讓咱逮住你！
他走向書房。
屋里。
“大爺爺，準備好了？”
朱標深吸口氣。
“嗯！”
朱瞻坦啟動傳送。
瞬間兩人消失。
只剩朱標留給朱元璋的信。
朱元璋到門口。
敲門：“標兒？”
沒回應。
他心一沉。
一腳踹開門。
屋里空蕩蕩。
只有批好的奏折和燭燈。
“標兒?。?！”
找了幾遍沒影。
朱標不見了！
朱元璋慌了。
一年里。
他連失孫子和老婆。
若兒子再出事。
他受不了。
正要發(fā)火翻遍應天府。
看到桌上信。
趕緊打開。
【父皇勿憂，兒臣無恙。】
【兒臣累了，想出去走走。】
【十天后回。】
【勿為此難為他人。】
【奏折已批完，在桌上?！?/p>
【恕兒臣不告而別?！?/p>
【朱標親啟！】
看著信。
朱元璋沉默。
標兒真走了。
就在他眼皮下。
但沒事就好。
他松口氣。
卻郁悶。
為啥不跟他說。
去哪、跟誰都不說。
東宮啥都沒少。
就丟了個朱標。
宮里人也不知道。
若非這字跡是朱標的。
東宮都得死。
“標兒，你去哪了？”
朱標不說。
是怕朱元璋接受不了。
畢竟晚年連喪三子。
老四還造反。
……
永樂朝。
朱棣看著奏折。
百姓日子沒大變好。
但有起色。
這就夠了。
“老和尚，這樣下去?！?/p>
“后世會不會對我改觀？”
姚廣孝輕笑。
“文治武功皆頂尖，皇上必是千古一帝?！?/p>
朱棣知道他在吹。
但挺滿意。
“哈哈，老和尚啥都好，就是不會直說?！?/p>
“哪像朱瞻坦那小子?！?/p>
姚廣孝笑而不語。
他心里清楚。
朱瞻坦是皇孫。
他只是謀士。
真直說。
早被打死了。
朱棣打開日記。
一天看一次。
看看朱瞻坦寫了啥。
【朱瞻坦與懿文太子朱標對話】
前面是日常。
他見慣不怪。
直到……
【朱瞻坦：大爺爺，想去永樂朝逛逛嗎？】
朱棣呼吸急促。
平靜的心躁動起來。
大哥要來了！
緊張涌上心頭。
因朱標一句話。
他改了國策。
休養(yǎng)生息。
就想得到認可。
現(xiàn)在朱標要親眼看他治理的時代。
他忐忑萬分。
也驚訝朱瞻坦能帶人穿越。
其實他不知咋面對朱標。
雖朱標不介意。
但他過不了自己這關(guān)。
竊國之賊。
是心底的刺。
緊張中帶著期待。
想見從小帶他的大哥。
不知朱瞻坦啥時帶朱標來。
日記里看。
朱標會呆幾天。
……
東宮內(nèi)。
朱標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
有些驚訝。
問朱瞻坦：“這就是永樂朝？”
“是，大爺爺，這兒您該熟?！?/p>
朱標輕笑。
當然熟。
應天府東宮。
住了十幾年。
只是人不熟。
朱瞻坦看天色暗了。
“大爺爺，今晚在這歇吧。”
“明天我?guī)纯磶资旰蟮膽旄?！?/p>
朱標點頭。
“也好，我忘了問?！?/p>
“老四今年多大？”
朱瞻坦一頓。
朱棣快六十了。
朱標才三十不到。
但這不重要。
讓朱標看一眼就行。
說他是朱標。
朱棣也不會信。
記憶里朱標死了幾十年。
夜深。
朱標睡不著。
在東宮轉(zhuǎn)悠。
見一間屋燈還亮著。
好奇走過去。
透過窗縫。
看到一人被奏折埋沒。
燭光映著胖胖的身影。
朱標喃喃：“這是高熾吧。”
“沒想到他這么大了?！?/p>
朱高熾從小胖。
還有腳疾。
屋里傳來女聲。
“這么晚了還不睡？”
“想累死自己嗎！”
朱高熾嘆氣。
“改完這些就睡。”
“你先睡吧?！?/p>
太子妃心疼他。
雖被趕。
沒走。
倒了杯茶。
“不用為老爺子這么拼吧？”
朱高熾接茶嘆道：“你不懂?！?/p>
“老爺子好不容易休養(yǎng)生息。”
“是大事，我累點沒事?！?/p>
太子妃直言：
“老爺子休養(yǎng)生息，為啥累的是你？”
“別說了，去睡?！?/p>
太子妃不悅。
“我擔心你還不樂意了？累死你！”
說完走了。
朱高熾笑搖頭。
趁老爺子沒北伐念頭。
得趕緊恢復民生。
萬一哪天又想打。
還得他湊錢。
正要回屋。
摔了一跤。
朱標忙上前扶。
“沒事吧？”
天暗。
朱高熾沒看清。
在攙扶下回屋。
“沒事?！?/p>
坐下歇口氣。
對朱標說：“我沒事，你下去吧。”
朱標苦笑。
好小子，當我是下人？
沒多留。
回了屋。
朱高熾看他背影。
覺著熟。
光線暗看不清。
像……朱標？
搖頭甩掉念頭。
大伯死了多少年了。
批奏折出幻覺了？
得歇歇。
……
次日清晨。
朱標早起。
見院里有人練武。
好奇上前。
朱瞻基也看到他。
“你新來的？”
顯然把他當下人。
朱標好奇問：“你是？”
朱瞻基笑。
“你連我都不認識？”
驚訝地看著他。
應天府誰不認識他？
朱標委婉道：“真不知道?！?/p>
朱瞻基打量他。
心里一沉。
這人誰?。?/p>
舉止不像下人。
像貴公子。
比自己還貴的那種。
“真不認識？”
“真不?！?/p>
朱瞻基調(diào)侃：
“你不會是鄉(xiāng)下來的吧？”
“不認識我這皇太孫？”
朱標一愣。
皇太孫？
朱瞻坦的哥哥。
朱高熾大兒子。
難怪不認識。
朱瞻坦走來。
見兩人聊著。
朱瞻基問：“你啥也不知道？”
“你是永樂朝的嗎？”
朱標正要答。
朱瞻坦打斷：
“走，我?guī)愎鋺旄！?/p>
拉走朱標。
朱瞻基一臉懵。
“怪人。”
沒在意。
朱瞻坦帶朱標到自己早點鋪。
吃完早飯。
朱標要付錢。
朱瞻坦攔住。
“不用，大爺爺，自家店?！?/p>
朱標驚訝。
“你開的？”
“算是吧?！?/p>
朱標詫異。
“看不出，你還會做生意?！?/p>
朱瞻坦笑。
“大爺爺，你不知道的多了。”
“這么說吧，天底下沒人比我有錢?！?/p>
朱標來了興趣。
“父皇不是禁皇室經(jīng)商嗎？”
“你這……”
朱瞻坦淡笑。
“爺爺知道，我爹幫我扛著?！?/p>
“沒事。”
朱標不意外。
朱高熾是太子。
就像他一樣。
孩子經(jīng)商。
朱元璋要罰他也會攔。
從朱瞻坦話里聽出。
他生意做得不錯。
吃完飯。
朱瞻坦帶他在城里逛。
此時的應天府。
跟朱標那時候大不同。
街上商鋪。
一半是江南商盟的。
一半是本地商賈的。
朱標買了兩家料子對比。
江南商盟的質(zhì)量好。
價格還便宜。
他感嘆：
“難怪江南商盟能開到這兒。”
“不是沒道理?！?/p>
“天下商賈都這樣就好了?！?/p>
朱瞻坦聽著。
沒吭聲。
“對了，江南商盟啥來頭？”
“為啥我沒聽說過？”
朱標看商鋪。
多是洪武時就有的。
唯獨江南商盟陌生。
朱瞻坦想了想。
“這兩年的新興商賈組織。”
“江南商人們搞的?！?/p>
朱標點頭。
“他們交稅多少？”
他問稅就能估實力。
朱瞻坦回憶。
去年交了多少？
好像幾百萬兩。
記不清了。
錢對他就是數(shù)字。
“大概三百萬兩吧?！?/p>
朱標盯著他。
朱瞻坦茫然。
“咋了？”
“有啥問題？”
朱標解釋：
“別騙我?！?/p>
“稅三百萬，總值超五千萬?！?/p>
朱瞻坦尷尬。
敷衍過去。
沒想到朱標這么精。
見他不想說。
朱標不問了。
剛走出去。
差點被馬撞。
朱標臉一沉。
瞪著騎馬的人。
“城里橫沖直撞，太囂張了！他爹娘咋教的？”
朱高煦聽到。
調(diào)轉(zhuǎn)馬頭過來。
……
朱高煦騎馬到朱標面前。
高高在上瞥他一眼。
對朱瞻坦說：
“侄子，管好你下人?！?/p>
“嘴別這么臭。”
朱標看著他。
心里火起。
當太子這么多年。
頭回被人這么懟。
“沒人敢這么跟孤說話。”
他臉色冷峻。
目光如刀。
“喲，口氣不??？”
朱高煦滿臉輕蔑。
抽出馬鞭。
要抽下去。
朱瞻坦忙攔住。
淡笑：“二叔，這可是爺爺都敬的人，你確定要動手？”
朱高煦一頓。
瞅了眼朱標氣質(zhì)。
又看朱瞻坦。
收起鞭子。
仍不屑道：
“應天府誰壓得住我？”
“看你面子，不追究。”
“沒下次。”
“侄子，別忘了你產(chǎn)業(yè)可在我手里?！?/p>
“哈哈哈！”
大笑離去。
朱標皺眉盯著他。
問朱瞻坦：“這也是老四的兒子？”
“咋這么囂張？”
他對朱高熾印象深。
朱高煦沒啥記憶。
“這是二叔，漢王朱高煦。”
朱標皺眉。
“囂張跋扈，早晚沒好下場?！?/p>
“老四也是，管不好孩子，我得教訓他！”
嘆口氣。
朱瞻坦忙說：
“大爺爺，你說身份也沒用?！?/p>
“爺爺不會信?！?/p>
朱標看皇宮。
搖頭：“也是，但這氣我咽不下！”
朱瞻坦繼續(xù)帶他逛。
……
雞鳴寺里。
朱棣盯著朱瞻坦和朱標的動靜。
“咋樣了？他們在干啥？”
錦衣衛(wèi)徐敏回：
“皇上，皇孫帶人在應天府逛?！?/p>
“途中遇漢王，起了點沖突。”
朱棣皺眉。
漢王？
心覺不妙。
“說，老二干啥了！”
“漢王騎馬亂闖。”
“差點撞皇孫和那人?！?/p>
“還數(shù)落了那人。”
朱棣猛地站起。
“你說啥！”
徐敏被吼得一抖。
重復道：
“漢王差點撞人，那人說了他兩句?！?/p>
“漢王要用鞭子抽，被皇孫攔了?！?/p>
朱棣大怒。
沒想到大哥來這朝。
沒走兩步。
差點被抽？
臉陰沉下來。
對徐敏道：“讓漢王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