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聚在一起打牌娛樂。堂哥說著“親戚之間算什么錢”，硬拉著我爸陪他玩。
我爸連輸好幾局，堂哥卻扭頭就給我爸記了四十萬的賭債。我爸質(zhì)問堂哥，
他吸著煙白了我爸一眼，“玩不起一開始就別玩，你個臭種地的窮逼還上桌？
”“現(xiàn)在輸了開始哭哭唧唧的了？”大伯也跟著勸慰我爸，“這都是你侄子好不容易贏得，
怎么能不算錢？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堂哥又把房產(chǎn)證和車鑰匙扔在了牌桌上，
斜眼看著親戚們，“幾十幾百的沒意思，要玩就玩上萬的，還有沒有來的？”“算了，
一群窮貨，量你們也沒錢玩……”見沒人吱聲，堂哥才一臉得意地將房產(chǎn)證往回拿。
我卻緩緩坐在了他面前，冷眼看著他，“堂哥，我跟你玩?！?.我拉開椅子，
往堂哥對面一坐。整個屋子瞬間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氣氛焦灼的可怕。
我家和堂哥家徹底是撕破臉皮了，親戚間的情分也蕩然無存了。堂哥愣了一下，
隨即咧嘴笑了，那笑容，要多輕蔑有多輕蔑?！皢眩@不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大學生嗎？
”堂哥往我臉上吐了口煙氣，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小弟，你就是個城里打工的，
跟種地的沒啥區(qū)別，一年到頭能掙幾個錢啊你就上桌？”“我知道你這歲數(shù)年輕氣盛，
想給你爸出頭是好事。”“但是你別硬逞能啊，你要是再欠一屁股債，
你們家未來幾年可怎么活？”我笑了笑，“堂哥，你人不怎么樣，屁話倒不少。
”“到底玩不玩？要是不敢玩就把債勾了?！碧酶绫晃艺f的面色一僵，頓時就拉下來臉，
聲音冷道，“不敢玩？老子會不敢玩？”他一拍桌子，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花?！巴妫?/p>
今天不把你贏得跪下磕頭求我，我就不姓方！”“來！算我一個！”小叔突然坐了過來，
看著堂哥的眼神滿是不忿，“你可真是掙點錢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現(xiàn)在連自家人都算計！
”小叔的老婆，我小嬸還拉著小叔胳膊勸，“你別跟著摻和了，
咱家有幾個錢能玩啊……”小叔輕輕撥開小嬸的手，“我就看不慣他這裝樣，
分不清四五六的玩意兒！”“行，來唄?！碧酶缤笠豢?，一臉的不屑，
“反正等輸了別不認賬就行?！?.“三個人，就玩斗地主行吧？”“一把兩萬，炸彈翻倍，
能玩得起嗎？”堂哥搓著手，一臉的勝券在握?！皠e廢話，玩不起我倆就不會坐在這。
”小叔冷哼一聲。我們倆臉色都不太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洗牌，發(fā)牌，抓牌。
我掃了一眼手里的牌，心里涼了半截。全是些歪瓜裂棗，能贏就怪了。
小叔更是一臉便秘的表情，估計牌面也好不到哪兒去。堂哥樂開了花，牌還沒出，
就開始哼小曲兒?！澳銈z加起來還不如我一個，不知道有什么可裝的？”堂哥直接搶地主，
明牌開干。炸彈橫飛，對子亂竄，堂哥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我和小叔節(jié)節(jié)敗退，
毫無還手之力。“啪！”“裝！你倆再給我裝！”堂哥像條瘋狗一樣亂叫一聲，
甩出最后一張牌，得意洋洋。“哎呀，你說我都勸你們別玩了，非要逞能！”堂哥大獲全勝，
我和小叔，一人輸了三十二萬！“一局一算賬，先把這局的錢給了吧?！碧酶缣统鍪湛畲a，
斜著眼看著我們。小嬸一下子就炸了。“方雄，你別太過分了！真當我們是冤大頭??！
”“怎么，輸不起?。俊碧酶缤铝丝跓?，一臉的鄙夷。“玩不起就別玩，早干嘛去了？
”小嬸拽著臉色蒼白的小叔，哭哭啼啼?！霸奂夷挠心敲炊噱X啊！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走吧，咱不玩了，咱回家?！闭f著小嬸就拉著小叔往門外走，
可大伯和堂嫂卻直接堵在了門口，一臉笑意。“小嬸子，愿賭服輸，給了錢再走。
”堂嫂一手堵門一手拿著收款碼?！皩Π?，誰都不容易?！贝蟛哺鴦?。
小嬸氣的眼淚都下來了，一個勁的打著小叔，“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作的妖！
這日子沒法過了！今天晚上咱倆就離婚！”小嬸知道不給錢，今天肯定走不出這個屋了。
怒氣沖沖的給堂嫂轉(zhuǎn)了三十二萬，“哪有你們這種親戚！可真行！
”“打今天起咱們再不是一家人！”大伯還假模假樣的說著好話，可堂嫂收了錢，卻說，
“算了爸，這種窮親戚，沒了就沒了?！贝嗽捯怀?，在場的親戚們臉色都難看起來，
但礙于表哥家有錢有勢的，沒人敢說什么。堂哥也朝著小叔兩口子的背影啐了一口，
滿臉的不屑。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了我。3.“小弟，你咋說？打個欠條？
”堂哥還是一臉不屑的看著我，認定我給不出錢，我打開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直接給堂哥轉(zhuǎn)了過去?！稗D(zhuǎn)過去了，我的三十二萬，加上我爸的四十萬，一共七十二萬。
”堂哥盯著手機收款頁面，臉上的嘲笑有些發(fā)僵?？粗呤f的到賬，
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小弟，哪來這么多錢？”他語氣里透著一股子酸味兒，
還有點不敢相信。我收起手機，揚了揚眉毛，毫不在意道，“就賺了點小錢，沒啥可裝的。
”一語雙關，既謙虛了自己，又諷刺了堂哥。堂哥不傻，聽出來了，不咸不淡的說，
“你幾個意思??？”“你小子不會是干啥違法的事兒了吧？我可不敢要你這贓款。
”“趕緊說清楚，不然我報警了！”我笑了，這家伙想象力還挺豐富?！澳愎艿膶捔税?？
”“我要是真干了違法的事兒，還能在這兒跟你玩牌？”堂哥被我懟的啞口無言，
只能點點頭，“也是。”上下打量我半天，他又假惺惺地嘆了口氣。斜眼瞟著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試探?！澳氵@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哥是真替你擔心，
別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我笑了笑，這孫子，打聽我有多少錢呢?！斑@就不用你擔心了。
”他把打火機往桌上一扔，身子往前傾了傾?！澳强磥恚〉苁钦姘l(fā)財了啊。”“既然這樣，
咱哥倆再玩兩把？”他眼睛里閃著精光，滿臉都是貪婪之色?！巴姘?，怎么不玩？
”我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暗切∈遄吡?，就剩咱倆，也玩不了斗地主了。
”“再說，一把才兩萬沒啥意思?！蔽翌D了頓，盯著他的眼睛?！凹热毁€運氣，
咱們就比大小怎么樣？”“比大??？”堂哥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盤算著什么。
“一把…多少？”他試探著問?！安欢??！蔽疑斐鲆桓种割^?！耙话倭闼娜f。”此話一出，
屋子里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親戚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和堂哥。
氣氛緊張得像是要爆炸。4.一百零四萬，有零有整。是我爸，我還有小叔輸?shù)舻目偨痤~，
我要一次全都贏回來。我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堂哥?！霸趺?，不敢了？
”我嘴角微微上揚?！胺牌ǎ 碧酶缑偷匾慌淖雷?，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我不敢？！
”他指著我，聲音尖銳。“我是怕你沒有那么多錢，輸不起！”“你屁話怎么這么多？
”我刷著短視頻，看都沒看他一眼?！拔壹热桓议_口，就說明我有這個家底。
”我爸在旁邊急得直搓手?！皟鹤樱瑒e玩了，咱不玩了……”他聲音都帶著顫。
“這…這太多了……”“要是真輸了，你這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啊……”我轉(zhuǎn)頭看向我爸，
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鞍?，咱不能慫。”“今天要是慫了，
下半輩子都會被他一家騎在脖子上?！薄霸鄄粻幙陴z頭也要爭口氣。”我爸不說話了。
表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個調(diào)色盤似的?！昂?！好！好！”堂哥咬牙切齒。
“既然你非要裝，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屋子里靜得嚇人，只有陣陣沉悶的喘息聲。
親戚們都瞪圓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我跟堂哥面對面坐著，中間就隔著一副撲克牌。
“抽牌吧?！蔽掖叽倭艘痪?。堂哥深吸一口氣，抽完牌后，我也跟著抽了一張放在自己面前。
牌面朝下，誰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不敢看？”我瞥了堂哥一眼。他額頭上都冒汗了，
但還是梗著脖子嘴硬?！靶〉?，你不用一個勁的埋汰我，放狠話誰都會。
”“說到底你家還是窮，我可以輸無數(shù)次?！薄暗阒灰斠淮危蛢A家蕩產(chǎn)了，
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蔽覜]搭理他，直接把牌翻了過來。一張紅桃K。
堂哥死死地盯著我的牌，手心都攥出汗了。他磨蹭了半天，才把自己的牌翻開。一張黑桃J。
我贏了。堂哥看到自己的牌面，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跟刷了層白漆似的。然后，
又慢慢變青，變紫。跟個茄子似的。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
可嗓子眼兒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5.“行了，給錢吧。
”我敲了敲桌子。堂哥的臉跟豬肝一樣，難看得要死?！翱禳c，別磨蹭?！蔽掖叽倭艘痪洌?/p>
堂哥就炸毛了?！皠e他媽催，我給你！”他死死地盯著手機，手指頭哆嗦著，
半天才把錢轉(zhuǎn)過來。一百零四萬，到賬。我爸長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鞍ミ?，
我的兒啊，你可真是……”大伯心疼的直嘬牙花子?！斑@錢，你說你，非要賭，這下好了吧？
”堂嫂也在旁邊埋怨?！熬褪?，剛掙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這下舒坦了？
”“好不容易掙點廠子里的流動資金，這下好了，全沒了，廠子可咋辦?。俊贝蟛β晣@氣，
一臉愁容。表哥剛才還裝逼說一百萬對他來說是小錢，結(jié)果全被兩人抖露出去了，臉都白了。
像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尷尬。我站起身，端起水杯想喝口水。堂哥突然跳了起來，
眼睛都紅了。他指著我，聲音都劈叉了。“你他媽贏了錢就想跑？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今天必須玩到底！不然誰也別想走！”他徹底急眼了，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我笑了笑，
把水杯放下?！翱梢?，倒是表哥你還有錢嗎？”堂哥聽到這話，跟瘋狗一樣沖進了里屋，
眼睛通紅，頭發(fā)都豎起來了。大伯和堂嫂在后面追，一個勁兒地喊：“你冷靜點！別玩了！
”“冷靜個屁！”堂哥一把甩開他們，返回桌子前?！皣W啦”一聲，
他把一個文件袋摔在桌上。“這是我工廠的產(chǎn)權(quán)書！”他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臭打工的窮逼！還想贏我的錢？！”他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狠狠拍在桌上。
“這是我的車鑰匙！寶馬X5！落地一百多萬！”“你個窮逼見過嗎？！”他還不解氣，
又從包里掏出一個紅本本。“這是老子的房產(chǎn)證！一百八十平！兩百萬！”“你個窮逼有嗎？
！”他每扔一樣東西，就罵我一句“窮逼”。好像不把我罵死，他就不解氣似的。
大伯在旁邊急得直跺腳?！皟喊。∧氵@是干啥?。∵@些都是家底?。 碧蒙┮蚕霐r著，
可又不敢。堂哥還不罷休，一把拽過堂嫂。
“把你那些金鐲子、金項鏈、金戒指都給我拿出來！”他瞪著堂嫂，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堂嫂嚇得直哆嗦?！斑@…這是我媽給我的嫁妝……”她捂著自己的首飾，不想給?！芭荆?/p>
”堂哥抬手就給了堂嫂一耳光。打得那叫一個響亮。“嫁妝？嫁給老子，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臭娘們我告訴你！你的東西就是老子的東西！”“趕緊給老子拿出來！”堂嫂捂著臉，
眼淚都下來了。她不敢再說什么，乖乖地把首飾都摘下來，放在了桌上。屋子里靜悄悄的。
親戚們都看傻了。誰也沒想到，堂哥會這么瘋狂。為了賭，連老婆都打，連家底都不要了。
我冷眼看著他。這孫子，徹底瘋了。6.桌上堆滿了東西。工廠產(chǎn)權(quán)書，寶馬X5的車鑰匙，
180平的房產(chǎn)證，還有堂嫂那些金鐲子、金項鏈、金戒指……金燦燦的，晃得人眼暈。
堂哥像個輸紅了眼的野獸，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我?！斑@些，加起來八百多萬！”“方林，
你他媽敢不敢賭？！”他指著我鼻子，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有那么多錢嗎？窮逼！
”“你配跟我賭嗎？！”屋子里靜得嚇人。所有人都看著我，大氣都不敢喘。
有幾個膽小的親戚，已經(jīng)開始往后縮了。生怕被這陣仗波及到。我爸急得直搓手，
額頭上全是汗。“兒子，別玩了，咱回家……”他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這……這太多了……”大伯也假惺惺地勸我。“小林啊，冷靜點，別沖動。
”他嘴上說著勸我的話。眼睛卻一直盯著桌上那些東西。我知道，他不是真關心我。
他是怕我贏了，他兒子就真的一無所有了。這老狐貍，算盤打得比誰都精。我冷笑一聲。
“你兒子贏錢的時候你怎么不勸別人呢？”“咋？大伯，你怕輸？
”我直接把話放到明面上來講，反正都撕破臉了，還裝什么。大伯臉色徹底僵住了?！皟鹤樱?/p>
算了吧……”我爸徹底坐不住了，聲音都變了，帶著哭腔，一個勁兒地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