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老太太真舉起磚頭要去砸甄家玻璃的時候，還準備都上前去勸一勸的。
冷不丁看何大清回來了，又聽到老太太讓何大清幫忙，頓時就收起了摻和的心思。
老何家，老太太家，還有易中海家，這三家的關系一直都挺好，屬于一個小團體。
院里人不服他們的當然有，比如老許家。
可又真不太愿意和他們起正面沖突，頂多暗地里算計一下。
其他的大多都是自掃門前雪，惹不起頂多捧一下了事。
甄有才也看到了何大清進院，也聽到了老太太的招呼。
他也沒把何大清當回事，不就是耍混不吝嗎？他可不怕。
要是何大清真和自己動手，大不了干一架就是，怕個球。
甄有才看了眼何大清，然后很是不在意地杵在那，目光隨意地和何大清對視一眼，在看著他幾步走到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誰惹的你發(fā)這么大脾氣？”
老太太見何大清走到了自己身邊，一臉關切地詢問，頓時來了底氣。
伸出手指向對面已經站在了家門口的甄有才和文三兩人，跟何大清控訴道。
“還能是誰，就是甄家甄小四這個不當人子，不懂規(guī)矩，不干人事的小王八蛋。
你看看他做的事，中海就是好心多說了他幾句，教他怎么做人做事。
他就和中海動起了手，還把中海給打暈了過去，這會中海還躺在地上沒醒過來。
不光敢和院里長輩動手，就連對我這么大年紀的一個老太婆，也沒有一點尊敬。
開口就罵我，和我對著干，還敢砸我家玻璃。
大清你去給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教教這小崽子怎么做人，怎么懂規(guī)矩?！?/p>
甄有才聽到老太太的控訴，人都被氣樂了。
趕在何大清聽完老太太話還沒沒有反應之前，冷笑道。
“呵，老太太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說我把易中海打暈了，這我認。
可這也不能全怪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吧。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要是不惹我，我打他干嘛？
要不你和閻埠貴還有賈張氏仔細問問，是誰先動的手。
這么說吧，動手是他先動的，口頭矛盾也他想裝大輩挑起來的。
說他沒說過我，出手偷襲也沒打過我，自個還被氣暈了過去，最后事情反倒全賴在了我身上。
怎么著？看著我年紀小，您這嘴巴一張一合所有的錯就都歸我了，想欺負我唄。
要是真這樣，你們玩不起，想著仗著人多，仗著年紀大欺負我。
那也成，有什么招，甭管明的暗的，都使出來，我甄小四我接著就是，但凡要是我慫了一星半點，就不算是個站著撒尿的爺們。
不過咱們丑話得說在前頭，也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要是你們幾家合在一起沒把我怎么樣，倒是自己吃了大虧。
按照咱們民間的規(guī)矩，可不興哭著鼻子找公家人，丟人。”
眾人聽著甄小四的口出狂言，一陣無語，這甄小四今天是吃了槍藥不成，一點就著。
竟然敢跟院里最大的聯(lián)合勢力公開叫板。
雖然那話聽著提氣，可這真是把人得罪死了，一點余地都沒給自己留。
文三則是和這些個院里鄰居聽著的反應，完全不一樣。
這甄小四的話頭聽著有那么點霸氣側漏，很像是他喝多了酒之后吹牛的模樣。
很是合他的說話風格，和他一樣也不怕事。
文三一直都是在被欺負和欺負別人的狀態(tài)中生存下來。
見慣了各種蠅營狗茍，這大雜院里的復雜情況，他也了解許多。
不是你老實就沒有人欺負你，相反你得?；觳涣撸慌氯鞘?，膽子大，還得多少占著點理，也不怕鬧事，能打能抗，才能安穩(wěn)地不受欺負把日子過下去。
聽剛才甄小四話頭里的語氣，明顯這個大院里眼前這個老太太和倒在地上的那個工人，以及剛賣包子回來的這個何大清三家是一伙的小團體。
而且文三觀察到，這三家里面怕最有能耐的就是這個賣包子的何大清。
瞅那人木愣的面相，壯實高大的身形，還有他那鎮(zhèn)定的神態(tài)，就和一般的普通人不一樣。
防范于未然，怕說了大話的甄小四吃了虧，文三趕忙靠近了甄小四身邊，還邁出一小步身子，稍微擋在了小四身前，滿臉戒備地看著何大清。
甄有才微顯錯愕地看著文三的動作，接著反應了過來，文三這是擋在了自己身前，怕自己吃虧吧。
老太太聽完甄有才的口出狂言，立馬對身邊的何大清說道。
“大清，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兔崽子說的話，這都狂的沒邊了。
你趕緊去，替他爹教訓教訓，教教他怎么說話，好好給他收拾一頓，讓他分清楚，這院里到底是誰說的算。”
何大清聽完老太太的指使，皺著眉頭看向胡吹大氣的甄有才。
又看了下他身邊那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人就是中午甄有才買包子的時候，他身邊的那個拉洋車的車夫。
何大清在民國的時候，就是這個大院的管院大爺，或者也可以叫做大院管事。
這是報甲制度的一種延續(xù)，通常的職責就是和后來的聯(lián)絡調解員差不多。
都是調解鄰里矛盾，傳達政府政策之類的。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這民國保長還有擔任一些稅種的征收任務。
權利肯定比后來聯(lián)絡員大上一些，也活泛許多。
何大清沒有先理會甄有才，而是沉聲先問了擋在甄有才前面文三的身份。
“你是拉洋車的車夫吧，你和甄小四是什么關系，到我們院來干什么來了？”
文三聽到詢問，也不含糊，直接照實說了。
“對，我就是一個拉洋車的，我叫文三，和小四他爹在一個車行拉洋車。
他爹走了，甄家就剩下小四一個人，小四讓我搬到他家和他住一塊，互相有個照應，有什么問題？”
何大清聽了文三的回答，皺著眉頭看向甄有才。
甄有才點點頭，悠悠地說。
“是啊，有什么問題，我家的房子，我樂意讓誰就讓誰住，誰也管不著?！?/p>
甄有才這會才不怕什么保長，管事大爺，這都是過去式了。
何大清聽著甄有才那滿不在乎的語氣，還有今天中午直接喊他老何的話語。
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真是爹死了，沒人管教，翅膀硬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了。
“甄有才，我看你是一點沒把院里人放在眼里，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你想讓這不知來歷的陌生人住你家里，你起碼得跟我這個管院大爺，跟院里鄰居，打聲招呼。
還得經過我們同意，這才能讓人搬進來。
另外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和院里幾十歲的易中海動手打架。
還把院里年紀最大，輩分最高的老太太氣成這樣，你到底是想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