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詩
"云棲崖下百草秋,青囊未識玄龍游。
一枕星斗破妄境,方知我命不由天。"
第一節(jié) 藥鋤驚龍
寅時的露水凝在青銅鈴鐺上,李云飛踩著云棲崖千仞絕壁,腰間藥簍里已裝滿三色地衣。他忽然按住腰間祖?zhèn)鞯聂~腸劍——這是祖父臨終前用七星草汁淬煉的靈器,此刻正對著東北巽位嗡鳴不止。
"七星草當(dāng)開在震位,怎會出現(xiàn)在坎水之畔?"少年盯著巖縫里那抹鎏金光澤,想起《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記載的異象。當(dāng)他俯身觸碰葉片的剎那,腕間青銅鈴鐺突然迸發(fā)青光,驚得巖壁上棲息的玄鳥振翅而起,翅尖掃落簌簌山石。
李云飛踉蹌后退,后背撞上冰涼石壁。指尖觸及的巖層竟浮現(xiàn)出北斗七星紋路,與他胎記的形狀分毫不差。藥簍里的七星草突然瘋長,葉片化作流光沒入他掌心,在膻中穴凝成米粒大小的冰晶。
"離火位震顫...這是靈脈反噬之兆!"少年猛然想起老藥師的告誡,慌忙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殷紅血珠墜入巖縫的瞬間,整面山壁轟然坍塌,露出底下百丈深的青銅祭壇。
第二節(jié) 天機(jī)啟封
子夜陰風(fēng)穿堂而過時,李云飛正跪在祠堂擦拭祖?zhèn)饔衽濉Q蚱ぞ磔S突然從房梁墜落,朱砂繪制的青龍雙目滲血,在青磚地面蜿蜒出《洛書》軌跡。少年伸手欲扶,卻被卷軸中滲出的寒氣凍住指尖。
"乾三連,坤六斷..."他喃喃念出玉佩背面銘文,突然察覺北斗七星在瞳孔中重組排列。院中古井無風(fēng)起浪,井底浮現(xiàn)的八卦陣圖竟與祭壇紋路遙相呼應(yīng)。當(dāng)?shù)谝坏文疄R在《青囊藥典》封面上時,書頁間飄出半透明的藥王孫思邈虛影。
"少年,且看這陰陽倒懸之象。"虛影抬手點向西南坤位,李云飛頓覺丹田氣海翻涌,原本灰撲撲的玉佩驟然通透,內(nèi)里游動的青龍吐出赤瞳冰晶。他忽然明白三日前離火修士為何追殺至村口——那日他在溪邊救下的白狐,額間正有枚赤瞳印記。
第三節(jié) 玄冰魄現(xiàn)
"找到你了。"清冷女聲穿透濃霧,三個御劍修士踏月而來。為首女子腰間令牌刻著"離火"篆文,袖口銀線繡著三足金烏。她指尖輕彈,李云飛懷中的羊皮卷軸便燃起幽藍(lán)火焰,火舌舔舐過的位置顯出隱藏的河圖紋樣。
少女突然蹙眉:"玄冰魄的氣息為何在此?"她劍尖挑起李云飛的下巴,忽見少年瞳孔中流轉(zhuǎn)的北斗星光,竟與師尊密室供奉的玄冥星盤產(chǎn)生共鳴。就在此時,李云飛胸前的玉佩突然投射出冰藍(lán)色光幕,將三人定在原地。
"快走!"少年拽起嚇呆的妹妹沖向后山,身后傳來空間撕裂的脆響。他最后回望時,看見整座村莊被冰晶包裹,妹妹手中緊攥的七星草正在綻放第九片花瓣。
第四節(jié) 龍淵初啼
后山禁地的封魔碑早已布滿裂痕,李云飛跌坐在前代守碑人留下的八卦陣中。掌心北斗七星灼痕與陣眼重合的剎那,地底傳來龍吟之聲。九根蟠龍柱破土而出,柱身纏繞的鎖鏈盡數(shù)崩斷。
"原來如此..."少年撫摸著柱身《山海經(jīng)》銘文,終于讀懂祖父留下的讖語。當(dāng)他的血滴在中央玄冥雕像的眼窩時,雕像雙目迸發(fā)赤芒,地底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一具通體雪白的龍骨破土而出,額間赤瞳玉石與玉佩產(chǎn)生共鳴,將夜空中的紫微垣星圖投射在石壁上。
龍骨突然睜開豎瞳,李云飛腦海中涌入上古記憶:應(yīng)龍隕落時將本源精血注入九黎巫鼎,其尾骨化作昆侖玉髓,左爪鎮(zhèn)守不周山天柱...而此刻他掌心的冰晶,正是當(dāng)年封印玄冥之氣的鑰匙。
第五節(jié) 星隕之劫
黎明前的黑暗最濃稠時,三十六道離火符箓封鎖天地。李云飛站在祭壇中央,看著離火修士首領(lǐng)將妹妹吊在誅仙劍陣上方。少女腕間的七星草手串已然枯萎,卻仍倔強(qiáng)地念著《黃帝內(nèi)經(jīng)》的經(jīng)文片段。
"交出玄冰魄,留你全尸。"修士首領(lǐng)劍指輕彈,誅仙劍陣便壓碎少女三根肋骨。李云飛雙目赤紅,背后浮現(xiàn)出應(yīng)龍?zhí)撚?。他忽然明悟《青囊藥典》最后一章的奧義——以自身為藥引,借天地五行逆轉(zhuǎn)生死。
當(dāng)?shù)谝豢|晨曦刺破云層時,少年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禁忌符咒。七十二根金針自他周身大穴迸射,在身前結(jié)成先天八卦陣。玄冰魄從玉佩中飛出的剎那,整座祭壇化作冰晶琉璃,折射出三百六十周天星辰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