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暖融融地灑在郊外的小路上,三人騎著馬慢悠悠地前行。曲瑤一身淺青色騎裝,發(fā)間只簪了支素銀簪子,看起來倒真像是出門踏青的閨秀。藺沂州依舊穿著丫鬟服飾,而危月樓則打扮成富商小公子的模樣,腰間還掛著個鼓鼓囊囊的錦囊。
"往東三里有個梅林,"曲瑤對隨行的嬤嬤們說道,"我想去那兒折幾支春梅給外祖母帶回去。你們先去準備茶點,我們隨后就到。"
等嬤嬤們的馬車走遠,危月樓立刻從錦囊里掏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父皇書房偷的!護城河全圖!"
藺沂州展開地圖,三人腦袋湊在一起研究。護城河的水源來自城東三十里的青嵐山,沿途經(jīng)過三處水閘和兩座古橋。
"這里,"危月樓指著地圖上一處標記,"老水工說這個舊水閘最可疑,前朝修建后就很少使用,但最近水位卻異常上漲。"
曲瑤皺眉:"我們怎么進去?總不能大搖大擺走正門吧?"
"看我的!"危月樓得意地從懷里掏出三塊令牌,"御馬監(jiān)的腰牌,守閘的兵丁肯定放行!"
藺沂州卻盯著地圖上的一處細小標記——那是個幾乎褪色的符文,普通人看來只是墨跡暈染,但她卻認出那是封印陣法。
"走吧。"她收起地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今日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污染護城河。"
三人策馬向東,春風拂面,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春風裹挾著青草香拂過三人面龐,馬蹄踏過溪澗,濺起晶瑩水花。危月樓一馬當先,錦緞衣袍在陽光下泛著華貴光澤,活像只開屏的小孔雀。
"前面就是第一道水閘!"他勒馬指向遠處石砌建筑,"守閘的是我乳母的侄子,令牌一亮準放行——"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嗖"地釘在他馬前。十余名黑衣武士從蘆葦叢中躍出,刀光森然。
"私闖水利重地者,"為首武士冷聲道,"殺無赦。"
藺沂州瞇起眼——這些武士太陽穴青紫,分明是被魔氣侵蝕的征兆。
"大膽!"危月樓揚起令牌,"本太——"
"跑!"藺沂州突然甩出三張爆破符,硝煙中拽著兩人滾進草叢。武士們發(fā)出非人的嘶吼,皮膚下浮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黑紋。
曲瑤指尖凝出冰刃:"他們不是活人?"
"是尸傀。"藺沂州盯著追兵扭曲的關節(jié),"水閘里肯定有東西不想讓人看見。"
三人沿河岸疾奔,危月樓突然踩到塊松動的石板。地面轟然塌陷,他們尖叫著滑入一條幽深甬道——
"咚!"
落地處竟是座青銅大殿。四壁刻滿符文,中央懸浮著半卷玉簡,正不斷滲出黑霧。玉簡下方,七具身著前朝官服的干尸圍坐成陣,每具心口都插著柄銹跡斑斑的青銅劍。
"《玄陰錄》......"藺沂州盯著玉簡上的古篆,"什么鬼功法,魔氣沖天的!"
藺沂州直接伸手,“我倒要看看什么鬼東西。”
霎時間,大殿內(nèi)青銅劍齊齊震顫,七具干尸的眉心同時亮起幽藍火光。一個半透明的老者虛影從玉簡中浮現(xiàn),白須飄飄,仙風道骨,與周遭陰森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三百年了,"老者的聲音如同清泉擊石,"總算有人能觸發(fā)老夫的考驗。"
危月樓下意識摸向腰間的玉佩:"前、前輩是......"
"老夫道號清微,乃玄天宗護法。"老者虛影掃視三人,目光在曲瑤身上停留最久,"五行靈體?有意思。小丫頭,回答老夫一個問題,答對了,這寶庫便歸你們。"
藺沂州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些老古董就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考驗。
“一村百人性命系于你手,若救他們需屠一無辜幼童,你救是不救?”
藺沂州無所謂道,“道友此問,倒像那凡間說書人的橋段。修仙之人,早斬紅塵執(zhí)念。百人哭嚎也好,一童啼血也罷——不過風聲過耳罷了?!?/p>
“好灑脫!道友之心境,在下弗如,愿道友仙途坦蕩?!?/p>
隨著他的笑聲,七具干尸化作飛灰,青銅劍"錚"地插入地面,竟組成一個傳送陣。
"寶庫歸你們了。"老者的虛影逐漸消散,"記住,那柄斷劍是......"
話未說完,虛影便徹底消失。傳送陣亮起耀眼白光,三人眼前一花,已置身于一間石室之中。
"好多發(fā)光的石頭啊......"危月樓瞪大眼睛。
石室內(nèi)堆滿了上品靈石,晶瑩剔透,靈氣濃郁得幾乎凝成霧氣。架子上擺著數(shù)十個玉盒,里面全是珍稀靈藥。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石臺上插著的一柄斷劍——劍身只剩半截,卻仍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藺沂州隨手拿起一個玉盒,打量了一下周圍:"不識貨的完蛋玩意兒,東西還挺多,夠你在人間界修到金丹了…這樣我們也不用急著去修真界了,先提升自己的能力。"
曲瑤則被斷劍吸引,不自覺地伸手觸碰。就在她指尖碰到劍柄的瞬間,整柄劍突然亮起五色光華,劍身上的銹跡簌簌脫落,露出里面如秋水般的劍身。
"這是......"
“看著不錯,先將就著用吧?!?/p>
"別急著高興。"藺沂州突然按住兩人的肩膀,"你們沒發(fā)現(xiàn)嗎?這里的靈氣......不對勁。"藺沂州突然停下腳步,指尖凝聚一縷靈光。那光芒如同受到牽引般,飄向石室深處的一面石壁。
她快步上前,手掌按在粗糙的石壁上。隨著靈力的注入,石壁表面漸漸浮現(xiàn)出復雜的陣紋——那是一個巨大的封印法陣,陣眼處刻著兩界交錯的星圖。
"這是......"曲瑤湊過來,好奇地觸碰陣紋。
"人間界與修真界的通道封印。"藺沂州瞇起眼睛,指尖沿著陣紋勾勒,"難怪水閘附近靈氣異?!庥∷蓜?,靈氣外泄了。"
危月樓蹲在一旁,玉佩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那些黑氣呢?也是封印里漏出來的?"
"應該只是守陣傀儡的怨氣。"藺沂州輕描淡寫地回答,心里卻暗自皺眉——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那些魔氣的精純程度,不像區(qū)區(qū)傀儡能產(chǎn)生的。但她沒有證據(jù),不想徒增擔憂。
仔細檢查陣法后,她的臉色漸漸凝重:"最多五年,這個封印就會徹底崩潰。"
"那我們還要提前去修真界嗎?"曲瑤緊張地問。
藺沂州搖搖頭:"之前急著去,是因為你修煉資源不夠?,F(xiàn)在有了這個寶庫——"她指了指滿室的靈石靈藥,"足夠你修到金丹期了。我們可以先在這里修煉,等封印自然開啟再說。免得因為太弱,去修真界只能當炮灰。"
危月樓突然插話:"封印打開...對人界是福是禍?"
"禍福相依。"藺沂州嘆了口氣,"靈氣涌入會催生更多修士,但也會引來修真界的覬覦。"
"能重新封印嗎?"
"除非我是化神修士。"藺沂州懶散地笑了笑,"現(xiàn)在連筑基都不是,想都別想。"
小太子沉默片刻,最終也只能點頭:"那就順其自然吧。"
藺沂州取出三個儲物袋,開始分配物資:
- 曲瑤多得法器——特別是那柄認主的玄霜斷劍;
- 危月樓多分丹藥符箓——適合沒有靈根的凡人使用;
- 她自己則多拿靈石——畢竟只有她能"現(xiàn)吸現(xiàn)用"。
"這怎么行!"曲瑤急得跺腳,"我們都沒出什么力......"
危月樓也連連擺手:"我不要這么多......"
"閉嘴。"藺沂州強硬地把儲物袋塞進他們懷里,"分贓不均最容易鬧掰。"
于是二人只好收下。
最終,三人離開時,石室的靈光漸漸暗淡。厚重的石門在身后緩緩閉合,將那個關乎兩界命運的秘密暫時封存。
危月樓摸著鼓鼓的儲物袋,突然笑道:"下次宮宴,我請你們吃御膳房新做的玫瑰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