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龍虎山，夜風(fēng)如刀，吹過紫霄宮前的廣場，帶來陣陣寒意。熒惑星的光芒在夜空中愈發(fā)刺眼，似一團燃燒的血焰，預(yù)示著大戰(zhàn)的臨近。各大門派的旗幟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修士們忙碌于陣法與營地之間，備戰(zhàn)的緊張氣氛彌漫山巔。我站在師父身旁，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既是期待，又有些許不安。
各派掌門在張?zhí)鞄煹恼偌乱堰_成初步一致，可私心與顧慮仍在暗中發(fā)酵。全真派的呂懷陽每日操練弟子，眼神陰郁，似乎在權(quán)衡得失；青城派的周絲緯冷峻如常，劍陣演練井然有序，卻透著一絲觀望；昆侖派的張松峰沉穩(wěn)大氣，張菡芝則時常與他低語，似有小算盤。我協(xié)助天罡北斗陣的完善，星樞之力融入陣法，威力漸增，卻總覺各派之心未完全凝聚。
“清揚，光明教的動向愈發(fā)詭異?！币蝗涨宄?，師父在后山靜室中對我道，手中拂塵輕輕一掃，探查著四周氣機，“終南山血氣雖濃，探子回報，光明教主力似在全力準(zhǔn)備，但總有一絲隱秘。”
我點頭，低聲道：“師父，我也有此感。光明教若真要攻龍虎山，為何遲遲不動大軍？莫非另有圖謀？”
師父目光深邃：“來是一定要來的，張?zhí)鞄熃帐盏蕉喾角閳?，或已有定論。你且隨我入殿，看他如何應(yīng)對?！?/p>
當(dāng)日上午，張?zhí)鞄熣偌髋烧崎T于紫霄宮議事。大殿內(nèi)，燭光搖曳，張?zhí)鞄煻俗?，手中握著一疊密信，氣勢威嚴(yán)。他掃視眾人，沉聲道：“諸位，光明教近日動向異常，老道整合各方情報，推測出其真意，今日與你們共商對策?！?/p>
呂懷陽皺眉道：“天師，終南山血氣沖天，白華天修為元嬰后期，其意在攻我龍虎山，吞并正道”
張?zhí)鞄煋u頭，取出一封密信：“此信乃錦衣衛(wèi)密探送來，言光明教在終南山設(shè)法壇，不過幌子。其主力暗中集結(jié)于秦嶺，正在大明龍脈的龍心處籌備一處秘密祭壇，我斷定這處祭壇才是光明教用意所在，其他都是輔助，攻打龍虎山是陽謀，一來困住正道人士，白華天可以放心修煉，二來越弱正道實力?！?/p>
周絲緯冷聲道：“秦嶺？天師何以斷定此為真？”
張?zhí)鞄熡秩〕鲆粔K龜甲碎片，遞給眾人：“此乃散修于秦嶺所得，上刻血祭符文，與光明教邪術(shù)相符。老道推測，白華天欲在三月之期，利用熒惑守心時辰，以吸飽精血的母蠱血祭，突破元嬰。攻我龍虎山，不過聲東擊西之計?！?/p>
張松峰接過龜甲，細(xì)看后道：“天師此言有理。這里必有更大圖謀?！?/p>
張菡芝卻道：“天師，若秦嶺祭壇為真，我等固守龍虎山，豈不坐失良機？”
呂懷陽哼道：“張師妹說得輕巧。光明教若真攻山，我們實力人物都去秦嶺，這邊豈不損失慘重？如果那邊撲空怎么辦？”
周絲緯接口：“呂掌門所言不無道理。秦嶺雖或為關(guān)鍵，可龍虎山若失，正道根基何存？”
大殿內(nèi)議論紛紛，各派掌門再度陷入博弈。呂懷陽不愿棄守終南山根基，周絲緯顧慮青城派后路，張菡芝則想借機立功，散修們則低頭不語，生怕被推上前線。
張?zhí)鞄熞慌陌笌?，聲如洪鐘：“諸位莫爭！光明教若以秦嶺為真，三月之期便是關(guān)鍵。白華天若突破化神，我等皆無勝算。大家趕緊準(zhǔn)備迎戰(zhàn)事宜，全真、昆侖、青城三派長老請留步，青玄子道長、林清揚留步?！贝渌松⑷ィ瑥?zhí)鞄熖嶙h“分兵兩路：主力守山，少許精銳潛入秦嶺，毀其核心祭壇！”
呂懷陽皺眉：“天師，分兵風(fēng)險太大，若兩頭皆失，如何是好？”
張?zhí)鞄煹溃骸袄系酪严胪讓Σ摺Ｖ髁σ蕴祛副倍逢囀厣?，，各派精銳固守，光明教若攻，加上星樞大陣幫助，足以抵擋；秦嶺之行，則需精兵突襲，速戰(zhàn)速決。老道已推算出法壇的大致位置。”
周絲緯點頭：“天師此策可行。只是，秦嶺之行誰去？”
張?zhí)鞄熌抗饴湓谖疑砩希骸傲智鍝P，你身負(fù)星樞之力，又有白玉體，可擔(dān)此重任？”
我一愣，隨即起身：“天師，我愿前往！只是，我一人恐難成其事，需有人相助?！?/p>
“我愿同行！”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我轉(zhuǎn)頭一看，竟是思柔！她身穿一襲黑衣，手中短刀散發(fā)出淡淡金光，步履匆匆地走入大殿。
“公主殿下？”張?zhí)鞄熞汇?，隨即道，“你為何在此？”
思柔拱手道：“天師，我近日再次潛入光明教外圍，與內(nèi)線聯(lián)系上，得知他們在秦嶺設(shè)有一處秘密法壇，乃獻祭核心。終南山法壇雖成，卻只是輔助，真正關(guān)鍵在秦嶺龍心處。我愿與林清揚聯(lián)手，毀其根基！”
思柔一講，印證了張?zhí)鞄煹耐普?，大家齊齊點頭。
我心頭一震，看向思柔，眼中滿是驚訝。她竟一直在暗中行動，且查到了如此機密！我起身道：“思柔，你既有此情報，我愿與你同往！”
呂懷陽哼道：“公主殿下，林清揚，你們二人雖有膽識，可光明教護法非同小可，怎能輕舉妄動？”
周絲緯接口：“不錯，若你們失手，反倒打草驚蛇，我等守山豈不更難？”
張松峰卻道：“兩位莫急。秦嶺法壇若真是關(guān)鍵，毀之可斷白華天一臂。此行雖險，卻值得一搏。我昆侖派愿派弟子助陣。”
思柔看向眾人，沉聲道：“諸位，我知你們各有顧慮。但光明教步步逼近，若不冒險一搏，一旦祭煉完成，白華天功力大增，龍虎山恐難守住。我與林清揚只求削弱敵勢，非要你們?nèi)姵鰮??！?/p>
張?zhí)鞄煶聊?，點頭道：“好！各派當(dāng)拋棄私利，共抗光明教。呂掌門、周掌門，你們意下如何？”
呂懷陽嘆道：“罷了，若能毀法壇，我全真派自當(dāng)全力守山。”周絲緯也道：“青城派亦然?！?/p>
大殿內(nèi)的氣氛終于松動，各派掌門在思柔與我的決心下，逐漸放下私心，達成一致。
張?zhí)鞄煹溃骸捌茐募缐瘯r機就在三月六日，熒惑剛當(dāng)時，他們準(zhǔn)備啟動祭壇時刻?！睆?zhí)鞄熋遗c思柔即刻出發(fā)，其他人固守龍虎山，伺機反攻。
當(dāng)夜，我與思柔與昆侖精選五人趁著夜色離開龍虎山，奔赴秦嶺。師父為我們都貼上隱身符，低聲道：“清揚，此行兇險，切記保命為先。”
我點頭，握緊長劍，與思柔并肩而行。她一路沉默，我忍不住問道：“思柔，你為何不早與我們聯(lián)手？”
她苦笑道：“林清揚，我父皇被白華天以蠱術(shù)控制，我若暴露身份，只會讓正道內(nèi)亂。我只能暗中行事，尋機救他?！?/p>
我心頭一震，低聲道：“原來如此。你此行，也是為救陛下？”
“是。”思柔點頭，“秦嶺法壇藏有蠱術(shù)母蠱，若能毀之，我父皇或可脫困?！?/p>
我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思柔，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助你?！?/p>
她回握我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多謝，林清揚?！?/p>
三月初二，龍虎山的晨霧中透著一絲血腥味，熒惑星的光芒愈發(fā)妖異，仿佛在催促著大戰(zhàn)的高潮。張?zhí)鞄煹耐茰y如驚雷炸響，正道各派分兵兩路：主力守山，我與思柔則率昆侖派五名精銳弟子，趁夜?jié)撏貛X，目標(biāo)直指光明教的秘密祭壇。
我點頭，握緊長劍，與思柔并肩而行。昆侖派弟子由張松峰親自挑選，個個修為不俗，神色堅毅。思柔一路沉默，我低聲道：“思柔，秦嶺祭壇若毀，你父皇可脫困？”
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是。母蠱吸飽精血，已成氣候，若不毀之，我父皇性命難保?！?/p>
我沉聲道：“思柔，無論如何，我都會助你?！?/p>
她回握我的手，低聲道：“多謝，林清揚?！?/p>
次日凌晨，我們抵達秦嶺深處，我讓大家按兵不動，暫時休息，我則發(fā)消息給白鹿仙子，接引我回趟白鹿洞天。
很快，云瑤來到了我們這里，我一一介紹。
眾人向白鹿仙子云瑤施禮，云瑤一一還禮。
云瑤拉著公主的手說“你們此去兇險，一定小心，你心思縝密，會幫他們把好關(guān)的！”
我道：“我要回一趟洞天，把星樞大陣準(zhǔn)備工作布置好，馬上回來，你們要隱藏氣息，注意安全?！?/p>
眾人點頭，云瑤帶著我劃過天際，返回白鹿洞天。
我在祭壇中央，滴了一碗精血，身體有些發(fā)虛。
云瑤往我口里塞了個丹丸，說：“吞下，這是月華補氣丹?！?/p>
“謝謝，等光明教的血魔大陣一起，請仙子將月華石放入祭壇，星樞大陣就會啟動。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你，要不休息恢復(fù)一下?！?/p>
“我沒事！”我自信地拍拍胸脯，笑笑。
……
返回集合點，我們向天師推算的地點進發(fā)。我們更加小心謹(jǐn)慎，白天我們在山頂偷偷觀察，尋找可疑地點，晚上我們分兩組，我與思柔各帶一組，搜尋山嶺，以傳音符保持聯(lián)絡(luò)，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兩天兩夜的探索，我們發(fā)現(xiàn)一處山谷與龍心風(fēng)水一致，且里面罩著霧氣，霧氣透出黑氣，我乘夜在外圍探了路，更確定了這里。
山林間霧氣彌漫，隱隱透著一股陰冷血腥味。我們潛入這處隱秘峽谷，谷底一座巨大的青銅法壇映入眼簾。法壇四周堆滿白骨，血氣凝聚成霧，入夜，我們在師父與張?zhí)鞄煼偧映窒?，加上我們周密的觀察，換上了光明教的服飾，繞過了幾路哨兵，正一步步向法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