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哥還沒吃飯吧!這饅頭是中午的,要不給你下碗面?”
“不用麻煩,能吃上一口白面饅頭就是過年嘍!
這年月,誰還會嫌棄饅頭是涼的。”
“您不嫌棄就好。”——祁安用何大清的搪瓷缸子給易中海倒了杯白開水。
何大清的工資和工作介紹信,還在易中海手里,祁安可不能把他趕走。
“小安,你這是從哪兒回來的呀?看來老何早就知道你在那工作。
這么多年的好兄弟愣是一點口風也不漏。這老何呀,哎!”
易中海說著話,吃了一口青菜,眉頭又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工作是商會安排的,我倒是不好說給旁人聽。
不過中午吃完飯那會兒,我又去了趟軍管處,和程紅英主任匯報了一下,她說這都不是事。
小雨水是不是吃飽了,你去里屋看小人書好不好?
吶,拿著這瓶汽水?!?/p>
“謝謝舅舅?!?/p>
“小安,要不讓小雨水陪你嫂子玩一會兒?!?/p>
雨水左手拿著小人書,右手接過祁安剛打開的汽水正要往臥室走,易中海開口說道。
祁安故意嘆氣說,“易大嫂每天那么多家務要做,怎么能動不動就讓小雨水去麻煩她。
再說了,雨水馬上就七歲了,以后得教著她學會自立了,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寵著了。”
何雨水呆萌清澈的眼睛看了看易中海又看了看祁安。
她雖然聽不懂自立是什么意思,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后決定還是要聽舅舅的話,小跑著進了臥室。
易中海想了想鄰居街坊家的女孩子,突然覺得祁安說的很有道理。
四五歲的小女孩就能照顧弟弟妹妹,還能摘菜掃地什么的。
好像只有何雨水什么都不會,心里不由高看了祁安一眼。
“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行,小安,你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易大哥謬贊了,車間里應該很辛苦吧!
我今個不能喝酒,想必您每天晚上喝一杯解解乏已經(jīng)成了習慣。
就當這里是自己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p>
祁安從置物架上拿了個酒盅,打開易忠海帶來的酒,給他倒了一杯,他自己卻是打開了一瓶汽水。
早上的時候買了五瓶,祁安可是一瓶都沒喝呢!他要嘗嘗這個年代的汽水是什么味道?
看著貼心的祁安,易中海突然覺得他比賈東旭要好多了。
至少祁安不喝他的酒,就這點就比那個傻徒弟強。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易中海就暗自搖頭,祁安這種聰明人,他可把握不住。
笑著說,“鉗工車間算是比較輕松的工種,只要夠勤快,都是手底下的活,不難學。
辛苦的是原料車間,煉鐵車間還有煉鋼車間。
無論是什么工種,見天的重復一個動作,都不免心情煩躁。
若是不喝一杯,還真就睡不著覺?!?/p>
話音落下,易中海一口喝掉了酒盅里的酒。
祁安拿起酒瓶,趕緊滿上。
這是五錢的酒盅,一盅也就是半兩,他想試試看能不能給這只老狐貍灌醉嘍。
“是啊,什么工作都不容易。
現(xiàn)在政策變了,走鏢這個行業(yè)也沒人做了,我這還想著以后去哪尋摸一口飯吃呢!”
祁安仔細回憶了一下何大清說的易中海過往。
現(xiàn)在的易中海也就三十五歲左右,二十二歲的賈東旭已經(jīng)做了他五年徒弟。
易中海父親曾經(jīng)是婁氏扎鋼廠的高級工,家庭條件不錯。
易中海年輕那會挺聰明的,就是愛玩。
剛結(jié)婚的時候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父母無緣無故丟了性命。
他也因此受了重傷,差點嗝屁,從那以后他才算是收了心。
易中海知道祁安一身武藝不凡,人脈比何大清還廣,豈會找不著一份工作?
他懷疑祁安是在點他,讓他把工作介紹信拿出來。
又是一口喝掉酒盅里的酒,易中海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土黃色信封,信封的上面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
“小安,柱子現(xiàn)在是豐澤園的學徒,想必暫時也不會去軋鋼廠。
你要是不嫌埋沒了自個的才能,可以直接去廠里的廚房上班。
這是你姐夫的工資,里面有會計寫的明細表?!?/p>
易中海心里明白,走鏢的人都見多識廣,祁安不可能讓傻柱放棄學廚的機會。
不如主動說出來,賣祁安一個好,他就不信祁安會去廠里的廚房干活。
祁安沒有接易中海手里的東西,而是給他夾了一塊燒雞,又把酒滿上說,“易大哥,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樂意去。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過習慣了,哪受得了這份拘束。
這高不成低不就的,心里難受?。 ?/p>
祁安上一世在廠里干了二十多年,這輩子可不想進廠做工人,國家的工人也不愿意。
以后具體做什么,他得好好想想。
看祁安說的真誠,易中海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看到祁安又是夾肉又是倒酒的,他覺得以后好好相處,或許也不錯。
就是這一聲聲易大哥叫的他心里很是別扭。
畢竟祁安比東旭還小兩歲呢!可又說不出讓他改口的話。
對門賈家,
自從易中海進了何家的門,賈張氏飯都不吃了,就趴在窗戶那兒偷偷看著這邊。
賈東旭吃著二和面饅頭,涼拌野菜,偶爾再捏顆鹽豆放進口中下酒。
對于母親的這種行為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現(xiàn)在都懶得看上一眼。
以前只要何大清回來,何家開飯,他就坐在那里,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的什么。
“東旭啊,以前你師父不喊就不說了,何大清是長輩咱不能不懂規(guī)矩。
這給祁安接風,怎么能不帶上你呢?
你說,易中海是不是有了別的想法?!?/p>
“我?guī)煾刚f了,何叔的事是他心急了,得去跟祁安解釋一下。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也對,易中海多好面子一人啊。
人家只是去外地干個活,這都能傳出來跟寡婦私奔了,這事確實有些離譜?!?/p>
“媽,這事還真不是瞎說,至少白寡婦是跟著何叔一塊走的,這事廠里人都知道。
我?guī)煾刚f,這肯定是祁安怕老何家丟人才這么說的。
畢竟信的內(nèi)容只有他一個人看了,誰都不知道信里到底寫的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