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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4章

          拾憶輕傲 圓乙乙 114317 字 2025-04-17 16:5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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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陽再醒來時(shí),只覺得身處日光下云朵般的輕柔溫暖,她舒展背脊,懶懶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一張過分柔軟的床榻上,這和她以往睡過的迥不相同。

          舒適的令她舍不得起身,在心里嗔怪師父“虐待”自己,只叫他們睡硬床,說是對(duì)腰好,不過話說回來,這份舒軟還真令她腰間無支撐的疲累。

          “哎,沒生個(gè)小姐身子小姐命呀~”情陽嘟囔著,坐起了身。

          瞧著陌生的房間,一陣好奇的打量,窗明幾凈,一塵不染,靠壁放置了整齊的書架,只是沒書堆列齊間罷了,一琴一幾,一桌一案,安放的都恰到好處,儼然一副富貴人家的客房。

          情陽只踩著鞋子,披了件外衣,猛得起身想去窗邊看看,卻惹得一陣眩暈,她身子還弱的很,趔趄幾下又撲地坐回了床上,心中暗道惡心,又不禁暗嘆“這陰雷竟有如此力量,這下算明白為何師父再三叮囑,非必要不得用了”

          只是,當(dāng)時(shí)的情景下,是必要還是非必要呢?

          算了,管他呢!

          情陽緩解了不適,便立即放下思考,起身又走向了窗邊,只是這次動(dòng)作緩和了許多,推開窗戶向外支去,這下天晴日朗,看的清楚,松木蔥郁,庭院深邃,渺無人跡,偶有鳥語啼鳴,從遠(yuǎn)方深山傳來,一副出塵避世的好地方呀!

          她正欣賞的靜心,房門自外推開,門簾一掀而起。

          見是親近之人,情陽立即笑吟吟的起身迎接,喜悅著道“師兄”

          重孺沒應(yīng),而是放下手中濃郁湯藥,急著關(guān)緊窗戶,將情陽裹在小被中,正色道“你身子羸弱,怎可吹風(fēng)呢?”

          情陽自知理虧的咬了咬唇,任由對(duì)方牽著走向小桌,自覺的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湯水,直愣愣盯了片刻,如臨大敵般猛的灌入喉腔,腥苦之氣沖的她連眼睛都一陣酸澀,只得咧嘴慘叫連連。

          重孺一個(gè)手快,塞了顆蜜餞給她,這才讓她得以緩和,淚眼嬌紅的圓眼只剩一副楚楚可憐。

          “還以為你要多睡些時(shí)日,沒想到這么快就醒了”重孺欣慰道。

          “天雷咒我還不熟悉,等我在好好修煉,爭(zhēng)取以后不再昏睡一夜不醒了”情陽臉頰鼓囊著含糊道。

          “一夜?”重孺挑眉反問“你可是足足睡了九日呢?”

          “???竟然這么久,那我…”

          情陽驚措萬分,話語未了,那門簾自外而起,他二人謹(jǐn)慎的瞧去,只一艷麗衣裳的貌美婢女,眉眼清秀,卻又帶了幾分嬌媚,垂眸請(qǐng)安,不等二人詢問,自顧自的道出

          “福老爺聽聞道姑蘇醒喜訊,特來邀請(qǐng)邀約二位道長(zhǎng)晚宴,以表遲來感謝”

          二人聽罷,對(duì)視而望,心中有了相同的猜測(cè),卻只好應(yīng)下,那婢女得了答復(fù),恭了身子退出,不再多言。

          聽婢女腳步漸行消失在長(zhǎng)廊幽遠(yuǎn)處,情陽才謹(jǐn)慎道“我自才醒,便傳到他耳朵里去了,想來這小院并不似明面這般人跡渺見呢”

          “寄人籬下便是如此”重孺平靜回道,又給了她一顆蜜餞。

          ———————————————

          宴堂之上,賓朋滿座,酒不過兩巡,那些江湖豪杰的臉上,紛紛染上了醺態(tài),偶有幾聲陣咳,更凸病紅,卻依舊要舉杯豪飲怒笑,彰顯俠情壯志。

          情陽看不懂,只覺得他們以命賣弄灑脫的張揚(yáng)樣子看著如蠢貨般愚昧,只得搖了搖頭繼續(xù)貪吃這眼前的嘉宴,畢竟她可是空了九天的肚子。

          她吃的急切卻不失秀氣,完全忽視了二人的神態(tài),重孺卻探了真切,深感不適,西北方對(duì)立而坐的鄭鶴堂滿目欲望的用眼角輕撇情陽,那其中意味同為男人的重孺自然清楚,狠狠的怒瞪以示警告,這才讓對(duì)方有了收斂,只是他又急不可耐的轉(zhuǎn)向福老爺,急切之情連酒都喝不下,幾次舉杯又焦灼的放下。

          福老爺見此,只得無奈的搖頭,先尷尬的一咳,再舉杯笑道“本該早些謝過二位道長(zhǎng),只可惜情陽道長(zhǎng)久睡不見好轉(zhuǎn),我等也是焦急萬分,擔(dān)憂至極,不過今日一見,面若桃花,不似有險(xiǎn)疾,我等也稍感寬慰,更盛感激呀“

          情陽吃的臉頰圓鼓,不慌不忙的隨著眾人雙手捧著酒杯,抿了半口,她還不能飲酒,杯中是貼心安排的暖杏汁,甜味讓她一喜,卻也一驚,竟沒有厚重的濃密感,她又貪抿了一口,果然,不僅未感膩口,更解了葷腥的沉悶,她歡喜著一飲而盡。

          只是,這片刻的神游,竟讓她錯(cuò)過了剛剛的熱鬧,看這些壯漢哄堂大笑的猥瑣,再掃過鄭鶴堂不容忽視,赤裸裸的淫蕩和渴望,情陽不免膽怯又厭惡,躲向了重孺的身后,攥緊了對(duì)方的衣袖。

          重孺身形一晃,將情陽擋個(gè)嚴(yán)實(shí),萬分不悅,卻留了情面的說道“小妹年齡尚小,提不得此事”

          “此言差異”一敞胸大漢,舉杯吵道“提不提得,得問情陽姑娘自己意愿,是不是呀?”

          堂上笑聲更厲,更有幾人叫嚷著附和,情陽只覺得更怪,小臉緊貼著重孺以求安慰。

          “媒妁之言,要問過長(zhǎng)輩定奪,斷不可如此兒戲”重孺不悅的警示道。

          情陽這才明白緣由,自己終身大事竟被他們?nèi)鐞u笑般調(diào)戲,一股憤怒沖腦,挺身直言罵道“我剛救了你們,不求感恩,但怎可這般玩笑起我的終身大事,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俠義,仁義道德何在?禮義廉恥何在?我看你們不配為俠,只是一群小人豺狗罷了”

          “情陽”重孺不在乎這些人的臉面,卻關(guān)切她的心情,回身看去只見對(duì)方委屈的哭紅了眼睛,心疼的環(huán)住她顫抖的身子,冷臉說道“小妹病疾剛愈,明日還要趕早回師門復(fù)命,先告退”

          “道長(zhǎng)留步”見二人起身要走,福老爺連忙起身勸道“在座都是粗人,幾句言詞不當(dāng),若擾了道姑心情,我在此代各位向二位道歉,煩請(qǐng)恕罪”

          “離觀太久,引師父擔(dān)憂,我二人早些回去的好”重孺?zhèn)妊垲㈨渌苏f道“小道希望,明日動(dòng)身前可得幾位登門致歉,免積怨天累,得不償失”

          說罷,再一眾不滿聲中,扶著情陽肩頭離開。

          “裝什么清高,嫁給鄭少俠是她的福氣,依我看,你二人舉止曖昧,別是一家兄妹之間私下纏綿難分呀”污言穢語引得眾人哄堂狂笑,福老爺見此并不阻攔,只由著他們無禮,瞧著鄭鶴堂綠的發(fā)青的連,拍肩以表安撫。

          重孺身體驀然倒縱飛身,金剛杵順袖而出,面色無常,正手直刺,只見一道殘影飛極,只插進(jìn)喉間一寸處,見血封喉,臨死之時(shí),笑聲還未落,此刻只剩嗚鳴,眨眼之際,口涌獻(xiàn)血,一命嗚呼在口無遮攔之下。

          當(dāng)著一眾高手面見血,傷了他們的面子,堂上群豪頓時(shí)大亂,抽兵刃,拋長(zhǎng)衫,不虛著迎接一觸即發(fā)的血戰(zhàn)。

          忽地一聲慘叫,有人道:“那是,那是,那是輕傲杵”

          眾人聽后,紛紛冷氣倒逼,定睛細(xì)瞧,重孺抽出瞬間,連著縷縷無形之氣一并帶出,輕傲杵陣閃金光貪食著血?dú)?,又不放過試圖掙扎逃竄的魂魄。

          “傲慢無禮,咎由自取”重孺冷冷道。

          重亂之下,必有匹夫。

          總有人貪食他人的恐慌,滋長(zhǎng)自己的傲慢。

          逍遙虎王總鏢見他人膽懦,來了興奮,大喊道“什么輕傲,重傲的,吃老子一斧”

          與身同行的,是情陽的揚(yáng)起拂塵的勁風(fēng)聲。

          王總鏢高舉著鐵板重斧,一聲哇呀的蹬地而竄,情陽的動(dòng)作便緊隨其后,蔥指一案,鐵鎖銀鉤在夜空下劃出一道銀虹,如閃電般襲向王總鏢,電光火石間,將對(duì)方右臂纏緊。

          只見她穩(wěn)步急停,向后一拉,王總鏢粗壯如山的手臂,被硬生生拉斷,血如噴泉,灑在就近幾人臉上,好不狼狽。

          “都住手”福老爺趁著還未失控前,急忙吼道,那落地余震的斧聲將他天大的不愿按壓,只得忍著脾氣說道“一死一傷,二位也該消氣了吧,既然二位不愿交我這個(gè)朋友, 在下也不強(qiáng)求,救命恩情,這次的事情我斷不會(huì)向盟主稟報(bào),只是江湖再見可再無仁義恩情可言了,二位走吧”

          重孺收了輕傲杵,在眾英恐懼的神色中,大步走向情陽,見她還一臉憤恨難平,似有繼續(xù)之意,輕輕攬住對(duì)方,低聲道“走吧”

          情陽聽話,收回鎖鏈,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著重孺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