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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說不過你!”

          王阿姨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趙東來說的也對。

          拿點東西過來,這是人之常情。

          而且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一箱牛奶罷了。

          連忙招呼著趙東來坐下。

          陳老隨手把自己手邊的一份報紙遞給趙東來,讓他也看看。

          祁同偉看了一眼王阿姨和陳老。

          心里直泛酸水。

          我先來的!

          他來的時候,雖然王阿姨他們也是招待著。

          但是,這個招待中全是客氣。

          沒有一點感情!

          當初,他們上大學的時候來陳海家里,那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場面。

          雙標!

          赤裸裸的雙標!

          看到趙東來被這樣的親近。

          祁同偉心里也有些不爽。

          他現(xiàn)在明白了。

          原來人家趙東來其實是陳老請過來吃飯的。

          不是他這樣的不速之客。

          趙東來對祁同偉的心理活動不可能知道,但是也知道祁廳長現(xiàn)在心里肯定是不好受。

          祁同偉這么些年,一直恨陳老當初為什么不幫他。

          也因此導致陳陽和他分手。

          但是趙東來從自己的記憶中知道的情況,實際上并不如此。

          怎么說呢?

          祁同偉二十多年之后回憶起來,甚至是在被深陷違法道路之后,說起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掩飾自己缺陷的傾向。

          給自己的一些行為找到心理上能夠說服自己的出發(fā)點。

          對陳老的情況也就如此。

          實際上二十年前,陳家確實是沒有虧待過他。

          上大學,他和陳陽談戀愛,陳老一家全部沒有反對。

          甚至是陳海這個小舅子也對他很是支持。

          那時候,陳家家里還拿錢出來給祁同偉添置一些衣服和鞋子什么的。

          之后,在分配問題上遭到的打壓。

          九十年代,那時候實行的還是畢業(yè)生分配制度,分配原戶籍按照程序來說是正常的。

          當然,祁同偉分配偏僻鄉(xiāng)的司法所確實有梁璐的打壓。

          但是,這和陳老幫不幫他有關系嗎?

          陳巖石當初是省檢察院常務副檢察長,是在檢察系統(tǒng),又不是在組織人事系統(tǒng)。

          第二個,當初陳巖石對時任已經(jīng)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趙立春不滿,批評得罪了趙家。

          這種情況下,他是自身都只是勉強保存。

          幫祁同偉打招呼?

          到那時候,祁同偉恐怕面對的不只是一個梁璐,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女兒名頭帶來的壓力。

          還要帶上趙家迅速而猛烈的打壓!

          陳巖石他們收拾不了。

          一個小小的祁同偉,趙家肯定是能夠收拾的!

          第三個,祁同偉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臉?

          他那時候只是陳陽的男朋友,又不是陳家的女婿。

          兩個人走的下去走不下去都是未知數(shù),憑什么要讓人家不惜余力,冒著還要得罪一個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

          扛住一個常務副省長的壓力。

          去幫他?

          第四個,陳老本身就有著自己的堅持。

          在祁同偉看來,給組織部打個招呼就是陳巖石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在陳老看來。

          這就是以權謀私!

          老一輩無產階級戰(zhàn)士的覺悟在這里。

          哪怕是他兒子,他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否則,陳海這么多年也只是檢察院反貪局局長,副廳級。

          連高育良的秘書,學外語的陳院長都是這個級別了。

          陳巖石從戰(zhàn)爭中走過來,戰(zhàn)友不說很多。

          但。

          部級什么的,肯定也不是沒有。

          在規(guī)則中優(yōu)先提拔一下老戰(zhàn)友的孩子,又不是什么難的事情。

          但是,陳老就是沒有去找過任何人。

          陳巖石,問心無愧!

          只是他沒有想到,人心不古。

          堅持原則,在幾十年之后反倒是成為了他的錯誤。

          人們一邊罵著特權狗,喊著社會不公。

          另一邊又迫切地希望自己成為破壞社會公平的那個人。

          說實話,趙東來對政治人物。

          祁同偉、高育良、李達康,甚至是陳巖石,馬上過來的沙瑞金,都不是簡單地一概而論。

          人這個東西。

          一撇一捺,簡單。

          只是二筆。

          但是,是一左一右從中間支起,才成為人。

          簡單地劃分單純的好壞,是沒有辦法的。

          尤其是政治人物。

          誰還沒有過點陰暗不能說出口的想法?

          所以,論跡不論心。

          或者干脆簡單一點。

          全員惡人!(劃重點,要考!)

          哪怕是他趙東來也一樣。

          活到現(xiàn)在,誰還能是個小白蓮花嗎?

          趙東來心里百轉千回,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一個女子。

          那個叫陳陽的女人,也確實是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只能說,兩個性格都是無比強勢的人。

          她和祁同偉或許哪怕是在一起,結婚之后都不一定能走下去。

          “東來,你看看。這說的是不是你們京州市的?拖欠農民工的工資,也就這群黑心資本家能夠干得出來!”

          “你說說,你們京州市政府怎么就不管管?市局啊,就應該嚴厲打擊這種行為!”

          陳巖石見他看愣神了。

          還以為趙東來也看見了報紙上的那個新聞。

          急切地說。

          趙東來看了幾眼,確實是農民工討要工資不成,在開發(fā)商所在樓的頂樓跳樓威脅的新聞。

          “陳叔叔,這事情我們公安局現(xiàn)在也很為難。”

          趙東來無奈道。

          “這方面,咱們國家法律并沒有切實的保障和規(guī)定。而且,這事兒主管部門是人力資源局,我們公安局有沒有管理權限都不確定?!?/p>

          “不過,我回去和領導們提一下,確實得商量出一個辦法來處理這類事情?!?/p>

          “不能一直這樣拖著,老板們吃香的喝辣的,農民工工資卻發(fā)不下來?!?/p>

          “行!你也別嫌我多管閑事,現(xiàn)在外面官場的人不是說嘛,我這里成了漢東的第二檢察院?!?/p>

          陳巖石笑道。

          “陳叔叔,不麻煩!這本身就是我們這些當官的要做的,只是一些人忘記了自己的本分,格局也不大罷了?!?/p>

          “這話說得好!”

          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好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沙瑞金一身黑色中山裝,龍行虎步,精神十足走進院子。

          “哎!這小金子真來了!”

          三個人一下站起身來,三兩步走上前。

          “小金子!”

          王阿姨伸出手,和沙瑞金緊緊握在一起。

          兩個老人和沙瑞金緊緊握了一會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