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的崩解將江硯和秦玥拋入時空亂流。當(dāng)江硯再次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1999年的博物館施工現(xiàn)場，蘇懷瑾正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跪在剛出土的戰(zhàn)國棺槨前。
“懷瑾，這是唯一的機會。”青年江臨川握著青銅注射器，針管內(nèi)流動的孢子泛著詭譎的藍光，“把誤差基因注入他的端粒酶，我們就能獲得無限重試的機會……”
蘇懷瑾的左手無名指突然抽搐——那是她未來會斷裂的位置。她猛地打翻注射器，孢子液體濺在棺槨的云雷紋上，瞬間激活了楚巫禁制。棺蓋轟然閉合，將江臨川的右手夾斷，斷指處爬出的卻不是血，而是冰絲。
“你錯了?！碧K懷瑾抱起嬰兒后退，瞳孔倒映著未來江硯的身影，“誤差不是漏洞，是生命反抗程序的本能。”她扯斷自己的頭發(fā)，發(fā)絲在禁制光芒中化作青銅鑰匙，插入棺槨側(cè)面的鎖孔。
時空在此刻重疊?，F(xiàn)在的江硯與過去的蘇懷瑾四目相對，嫩芽懷表突然懸浮到棺槨上方，表盤投射出十七道時空門。每扇門后都是一個繭房世界：有的時空里秦玥已成青銅雕像，有的時空博物館化作血肉工廠，最中央的門內(nèi)，江臨川正將最后一枚時空炸彈埋入嬰兒的后頸。
“選一個門?！碧K懷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用誤差撕裂既定的軌跡，或者……”她突然咳出青銅碎屑，“成為新的系統(tǒng)維護者。”
秦玥的尖叫從某扇門后傳出。江硯沖進去，看見金屬化的秦玥被冰絲吊在青銅樹上，樹干年輪顯示“CLQ-23”——她已是第23號克隆體。更恐怖的是，樹下堆滿前22個“秦玥”的尸體，每個腳踝的刺青都對應(yīng)一個被銷毀的時空。
“快走……”金屬秦玥的聲帶摩擦出火花，“每個選擇都會生成新時空，系統(tǒng)就是靠無限分裂來稀釋誤差……”她的眼球突然爆炸，濺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銅齒輪。
江硯退回時空樞紐，嫩芽懷表的葉片已枯萎大半。蘇懷瑾的虛影正在消散，最后的能量匯聚成兩枚種子：一枚刻著“秩序”，一枚刻著“混沌”。
此時，所有時空門內(nèi)的江臨川同時轉(zhuǎn)身，他們胸口的齒輪核心射出冰絲，纏繞住江硯的手腕：“你逃不掉的……接受維護者的使命……”
江硯突然笑了。他捏碎兩枚種子，將粉末撒向時空門。嫩芽懷表徹底碎裂，表盤殘片化作千萬只青銅蝴蝶，每只翅膀都刻著“0:03”。蝴蝶群撲向時空門，啃噬冰絲的同時，在所有繭房世界播撒誤差孢子。
博物館開始坍塌，現(xiàn)實與虛幻的界限模糊。江硯抱住即將金屬化的秦玥，她的樹根胎記突然開花，花瓣飄落處，青銅褪回血肉。
“誤差……成功了？”秦玥摸著恢復(fù)溫度的皮膚，不可置信地看著滿地青銅碎屑。
江硯望向重組的“永恒之鐘”，鐘擺末端的羊水珠滴落，在展柜玻璃上暈染出一行新字：「誤差即自由意志」。遠處，林晚正在修復(fù)最后一件青銅器，她的斷指處長出了嫩芽。
但在所有人看不見的維度，某只青銅蝴蝶停在了時空裂縫邊緣。它翅膀上的“0:03”正在滲血，裂縫深處，無數(shù)個江臨川的殘影正用冰絲編織新的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