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右胸處的劇痛喚醒了沈溪洞,晃了晃有些迷蒙的腦袋。
看著沒了人的屋子,沈溪洞松了口氣。
好在有金盒替他擋了一下,不然,恐怕就不是右胸劇痛的問題。
從床上搖搖晃晃的爬了下來,懷中的金盒也已經(jīng)碎成兩半,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強忍著疼痛,沈溪洞看了眼懷中的信件。
散落在身上的信件少說也有十來封,陳煌益究竟要的是哪一封?
這些信件倒是好分辨,上面分門別類的寫著劉山齊家、陸家鏢局、泗水客棧。
尋了半天,他也沒能找到什么特別的東西,更別說陳靈越跟他說的,王志友提到過的什么絕筆信。
就在他漫無目的翻找時,一封發(fā)黃的信封落了下去,沈溪洞隨手撿起,只是瞟了一眼卻愣在了原地。
沈家莊?
看到這里,沈溪洞心漏跳一拍,急忙抓起來這封信查看,希望能看到一點線索,然而打開后卻發(fā)現(xiàn)只剩下信封,里面少了最重要的信件。
還沒等沈溪洞失望的情緒涌上心頭,外面忽然傳來了追逐聲,他急忙抱著那些東西藏在了寶物堆之后。
剛藏好地方,一個中年人猛地推門而入,甚至還因太過用力差點面朝地摔倒。
身穿禮服,腰間別著金符鏢。
看這裝扮,應(yīng)該就是趙鈺。
此時趙鈺十分狼狽,身上禮服盡是破損,頭上禮冠也已不知去向,散下來的頭發(fā)還短了一截,活像是被狗啃過的一般,整個人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兩腿顫顫,慌不擇路的往里面跑來。
他剛跑到床頭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大門被人一腳踹倒,砸在地上發(fā)出哀鳴的聲響。
“趙鈺,拿命來!”
趙鈺看到來者,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雙手不斷作揖求饒“大。。。大俠。。。饒命。。?!?/p>
借著桌上的銅鏡,沈溪洞發(fā)現(xiàn)來者是之前消失的盧雨,此時他正提著匕首直刺趙鈺后心。
“饒命?當(dāng)初你們血洗陸家鏢局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饒命?”盧雨壓著趙鈺,面上是未見過的猙獰。
“陸。。。陸家鏢局?”趙鈺卡了下殼,終于從腦子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這個陳年往事,使勁地搖了搖頭“姑奶奶,我哪有那個能力啊,那個時候我也不過是小小的鮮血使而已,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參與其中呢?再者說——啊啊啊啊??!”
未等趙鈺說完,一匕首將趙鈺的手掌釘在地上,盧雨一腳踏在了他的胸口。
“我只問一遍,這些東西你從哪里得到的?當(dāng)年的事,是誰的主使!”
趙鈺嘴唇顫抖,疼痛無力看向盧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吞日教行事從來都是單線聯(lián)系,不會告訴鮮血使具體內(nèi)容。這些東西,是我從石司事那里得到的?!?/p>
“石司事?”盧雨眼睛微微瞇起來,腳下繼續(xù)用力,示意趙鈺接著說。
“對。。對,三年前石司事臨終時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我,讓我好好保管,說時機到了便能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鈺滿臉驚恐的看著盧雨,當(dāng)初他從石司事手里拿到這些證據(jù)時,只覺得自己馬上要成人上人了。但他從沒想過,這仇家這么能打,竟然將他手下二十多個親衛(wèi)全都用一把匕首殺了!
盧雨皺著眉頭看向趙鈺,隨即一把扯下他腰間的金符鏢,一腳踹開了他,轉(zhuǎn)身離去。
然而這趙鈺賊心不死,在盧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從腰間掏出吹箭,對著盧雨的后心吹下。
就在這一瞬間,躲在寶物堆后面的沈溪洞急忙將手上的短刀扔出,結(jié)果了這惡徒。
聽到動靜的盧雨緩緩?fù)A讼聛恚瑐?cè)身看向沈溪洞。
“我還以為你打算讓他殺了我?!?/p>
沈溪洞聳了聳肩“剛才你說,你是陸家鏢局慘案的幸存者?”
陸家鏢局慘案,當(dāng)年名震江湖,哪怕是沈溪洞也在沈家莊聽過幾個說書先生說過,跟鏢局有點關(guān)系的人沒一個活了下來,就連那條看門的黃狗都被砍了好幾刀。
傳說便是吞日教主持了這場慘案。
“這個東西是我從他的盒子里找到的”說著將一封陸家鏢局的信封遞給了盧雨。
看著沈溪洞遞過來的信封,盧雨眼中的冰冷淡了幾分。
“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說過”沈溪洞故作輕松的說著,眼睛不自主的飄向了已經(jīng)沒了聲息的趙鈺,垂下眼眸“我在找一個姓趙的匪頭,只可惜,他并不是我要找的匪頭。。?!?/p>
盧雨搖了搖頭“外面守著兩個吞日教的護法,想要出去就只能打出去,你。。?!?/p>
“能行!”沈溪洞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哪能不行!再者說,這里這么混亂,估計他們也沒注意到,要是我們悄悄。。?!?/p>
還沒等沈溪洞說完,盧雨搖了搖頭,便走出了房門。
見此情形,沈溪洞急忙跟上,他可不想單獨面對那些教眾。
所幸,這洞窟中十分混亂,兩人渾水摸魚也都還算順暢。
“對了,你不是要刺殺趙鈺嗎?怎么把他追到了屋子里?”
盧雨瞇了瞇眼睛“這家伙太機警,我剛一出匕首,十來個人就趕上前替他擋刀。要不是周圍那些村民突然暴動,我也不好追他?!?/p>
聽到這里,沈溪洞本來還想問點什么,抬頭卻看到了洞窟出口。
看著洞口,沈溪洞不由得有些激動。
然而轉(zhuǎn)過彎后,地上躺著的十來具尸體卻令他又冷靜了下來。
“我道是什么人,敢把這里攪得天翻地覆,原來是個臭丫頭。大的跑了,卻不管小的”鹿角皺著眉頭看著兩人。
“呵,早就知道這陳煌益沒安好心,當(dāng)時就該扭斷這些雜碎的脖子”虎爪一把扔掉手中被他活活捏死的梁茫,滿臉是血的看著沈溪洞跟盧雨,一字一句道“省的現(xiàn)在還要費勁?!?/p>
他們兩人身上多了幾道傷口,臉上也多了幾個拳印,看上去十分狼狽。
“大哥,陳煌益沒抓到,倒是讓他給擺了一道,這傳出去可丟了咱們哥倆的面子”虎爪滿臉不悅的盯著兩人。
“怕什么,趙鈺什么身份,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倒是這兩個人能從這龍?zhí)痘⒀ㄖ袣⒊鰜?,想必也是陳煌益的得力助手了,抓住他們照樣有功!?/p>
話音落下,鹿角一甩雙鉤上的血跡,直沖盧雨而來。
沈溪洞急忙閃避,卻被虎爪抓了個正著。
“該死的東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