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走著走著，悟凈一邊含著糖果，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清平村的熱鬧場景，忍不住開口問道：“慧覺師侄、慧明師侄，山下的村子都是像清平村這樣子的嗎？” 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與好奇，畢竟這是年僅 3 歲的他頭一次下山，世間萬物對他而言都充滿了新奇。
慧覺看著悟凈，溫和地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村子大致差不多，都有煙火氣，有生活的酸甜苦辣，只是各有各的模樣罷了?！?/p>
慧明見小師叔一臉好奇，又瞧著他對糖果一臉癡迷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小師叔，您是不是瞧著這山下的世界有趣，想入紅塵啦？” 說完，慧明嘴角上揚，眼中滿是笑意。
悟凈聽了，眼睛睜得更大，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只是覺得和寺里太不一樣了，好奇罷了，你們倆個不準跟師傅說。” 眼睛瞪得老大盯著兩師侄，大有不答應(yīng)立即要與他們切磋一樣。
慧覺慧明見狀忙點頭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不行呀，小師叔雖然人小，但拳頭打起人來還是挺疼的。悟凈見兩人點頭心下放松，暗自想道：好險，這要是讓師傅知道，我這出家之路不得斷了，師傅不得趕我下山。
悟凈含著糖果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頭，繡著金線的僧袍沾滿草屑。忽然他頓住腳步，琉璃般的眼珠映出大片金黃花?！獢?shù)十只拇指粗的野蜂正在花間嗡鳴，尾針泛著幽幽藍光。
"師侄快看！會發(fā)光的蟲子！"三歲稚童歡呼著撲過去，腰間銅鈴叮當作響。
"那是毒王蜂！"慧明臉色煞白，袈裟卷起勁風?？尚F子已經(jīng)踮腳湊到蜂群前，肉乎乎的手指正戳向蜂巢。
嗡——！
黑云般的蜂群瞬間暴起，慧覺的佛珠甩出殘影："閉氣！"可終究晚了一步。悟凈捂著腫成壽桃的光頭滿地打滾，十三個毒包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
"哇——它們咬我！"小沙彌哭得打嗝，鼻涕泡啪嗒砸在慧明肩頭。兩個師侄手忙腳亂用袈裟裹住他狂奔，身后蜂群窮追不舍。
禪院青石階上，玄明大師手中的菩提子突然裂成兩半。
"師傅救命！"染血的僧鞋踏碎山門時，老住持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最得意的小弟子頂著豬頭似的腦袋，手里還死死攥著半塊黏糊糊的麥芽糖。
"噗...咳咳！"玄明大師的胡須劇烈抖動，"徒兒這新造型，頗有...頗有達摩面壁時的風骨。"
"您還說風涼話！"悟凈氣得毒包發(fā)紫，突然驚恐地捂住嘴——方才哭得太狠，門牙沾著的菜葉正隨風飄揚。
慧覺憋笑憋出內(nèi)傷，忽然被揪住耳朵："敢說出去，明日早課你替我扎馬步！"
月色爬上禪房屋檐時，小沙彌正對著鏡子抹藥膏。窗外忽有竊竊私語："聽說沒？小師叔被蜂群追著喊娘親...""噓！他今天拿《金剛經(jīng)》當盾牌呢！"
"誰在外面！"木魚砰地砸在窗欞上。
月光照亮滿地狼藉：打翻的糯米糍，寫滿"靜"字卻揉成團的宣紙，還有件鼓鼓囊囊的僧袍——仔細看竟藏著三包麥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