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瑞安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急劇收縮。這既不是他的記憶,也不是他的聲音。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本是華國的一名普通上班族,在加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車禍,再一睜眼,竟成了這個澳大利亞游泳運動員。
在瑞安?伯特的意識空間里,兩個靈魂激烈交鋒。
“這是我的身體!” 原主人的聲音滿是憤怒,“你這個外來者!”
“抱歉,” 華國穿越者的聲音平靜卻堅定,“但我也不想這樣。既然命運讓我們碰上了,要不試著共存?”
記憶如洶涌潮水般襲來,瑞安仿佛看見自己站在領(lǐng)獎臺上,金色陽光灑在泳池水面,觀眾席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是原主人最引以為傲的時刻,他在 200 米自由泳比賽中打破了澳大利亞紀錄。
緊接著,另一段記憶浮現(xiàn):擁擠的地鐵,疲憊不堪的加班日常。這是穿越者的過往,一個普通上班族的平凡生活。
“叮 ——”劇烈的頭痛瞬間襲來,瑞安蜷縮在床上,冷汗浸濕了病號服。兩個靈魂的記憶相互交織,恰似兩股不同顏色的顏料在水中交融,最終勾勒出全新的模樣。
待疼痛慢慢消退,瑞安發(fā)現(xiàn)自己既記得如何在泳池中完美轉(zhuǎn)身,也懂得如何用 Excel 制作復(fù)雜報表。他既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游泳健將,也是那個為生活忙碌奔波的普通上班族。
“瑞安!”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
瑞安抬起頭,只見一個亞洲面孔的女人沖進病房,身后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記憶瞬間告訴他,這是他的母親拉娜和妹妹索菲亞。
“Mam,” 瑞安下意識喊道,聲音有些沙啞。這是原主人的習(xí)慣,即便已經(jīng)成年,他依舊保留著這個親昵的稱呼。
拉娜一下子撲到床邊,緊緊抱住瑞安,說道:
“感謝上帝,你沒事?!?她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這是瑞安自幼就熟悉的味道。
索菲亞站在一旁,咬著嘴唇不吭聲。瑞安記得,妹妹正處在叛逆期,以往總是對他愛搭不理。可此刻,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我沒事,” 瑞安輕聲說道,輕輕拍著母親的后背。這個動作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肌肉記憶,陌生的是內(nèi)心的情感體驗。作為穿越者,他此前從未感受過這般親密的母子關(guān)系。
“醫(yī)生說你有腦震蕩,” 拉娜松開瑞安,仔細端詳他的臉,“還有幾處骨折。天啊,那些恐怖分子……”
“我很好,” 瑞安打斷母親的話,他留意到索菲亞的表情有些異樣,“真的!”
索菲亞突然開口:
“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回去?明明都安全了,為什么還往配電室沖?”
瑞安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一直在思索。是原主人骨子里的英雄主義在作祟,還是穿越者的求生本能在起作用?或許兩者皆有。
“因為需要人去!” 瑞安說道,這句話脫口而出,仿佛源自靈魂深處。
索菲亞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你老是這樣,從來都不替自己想想?!?她撲到瑞安懷里,緊緊抱住他。
瑞安只覺胸口一陣溫?zé)?,這是原主人對妹妹的疼愛,也是穿越者對親情的深切渴望。兩個靈魂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默契。
“好了,” 拉娜擦掉眼淚,“你爸爸本來要跟我們一起來的,可你爺爺也要來看你,現(xiàn)在正在來墨爾本的飛機上,一會兒就到,他們都特別擔(dān)心你!”
這時,護士輕輕推門走進來,說道:
“很抱歉,我知道你們有好多話想說,可我們的英雄剛醒,醫(yī)生囑咐他得好好休息!”
目送母親和妹妹離開后,瑞安靠在床頭,長舒一口氣。記憶融合帶來的混亂漸漸平息,他開始整理思緒。
原主人是個典型的澳大利亞青年,陽光、自信、正義感十足,只是有時過于沖動。而穿越者則更為謹慎、理性,擅長分析問題。這兩種性格特質(zhì)正在慢慢融合,塑造出全新的瑞安?伯特。
瑞安深知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十分虛弱,必須盡快恢復(fù)。帶著滿身的疲憊,他再次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