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馬守義的張山一行人，在街邊的市場上閑逛著。
明明在這草原之上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但是商戶中間的街道，并沒有設計的太寬。 反而給人一種稍稍擁擠的感覺，但也并不是真的擠，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面對接踵而來的人，人互相避讓著，人流穿插而過，不時周邊傳出幾聲吆喝，有售賣也有收購，熱鬧不已，這也讓張山想起小時候的，趕交流。
張山觀察著，也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地方，街邊的東西，馬記也有，也收購，但品質會降低，同樣一把鐵器，街邊的往往比店鋪里便宜一些，但質感明顯不如馬記店里的。
再有就是收購一方，馬記收到的羊皮，張山也看到了，明顯是一些切邊整齊，處理得當?shù)暮闷ぷ?，次一點的都沒有，而街邊這些則是無論好壞都收購，當然價錢不會太高、
隨著不斷閑逛，張山觀察著一些與馬記類似的臨街商鋪，慢慢對馬記的生意有了點判斷，做精品的中等商人。
溜達了一圈，張山來到一家，人并不多的小攤子，吃飯的幾個人明顯和路上的勞苦大眾穿著不同，高檔一些，張山問巴特爾這是賣什么的，巴特爾瞅了瞅，回答，羊雜，張山眼前一亮，走，咱們吃這個，羊雜20文一份，大碗30文，茶水10文一壺可續(xù)水，凡事都是吃個熱鬧，張山招呼跟隨的幾人，來吃飯。
巴特爾按照張山吩咐一人一個大份羊雜，一桌一壺茶水，告知了老板?，F(xiàn)在一兩銀子換100文，張山一行12人，兩人一桌，花了420文，4兩銀子多，張山?jīng)]什么感覺，其他人可是很高興，往常他們可不舍得將錢花在這地方，出來都是自己帶干糧。
張山看巴特爾去付錢，他則是找了一個視野好的地方靜靜等待，觀察著這個地方的人和事情，或許這是草原深處的原因，這地對普通漢人可不是很友好，當?shù)厝擞行┡磐猓挥心切┐笊虘舨攀抢?，也可能歸結于階級原因，普通百姓無論蒙族還是漢人其實也都大差不差，屬于被剝削的那類。
張山隨著思索逐漸走神，這時一個深沉的聲音想起，這位朋友不介意拼個桌吧！張山轉頭看去，一個穿著得體的大胡子領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出現(xiàn)在了張山的視野中，聽著那濃濃的北方口音還以為是個漢人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蒙古族。
張山擺擺手，視線掃過已經(jīng)被自己人占滿的小攤，沒事一起吧。
這時巴特爾也回來了，視線掃過眼前的兩個陌生人，以他常年的生活經(jīng)驗判斷，這大胡子氣場和穿著不像一般人，再看看旁邊那個小姑娘雖然沒穿金帶銀，但也同樣貴氣十足，不似普通家庭的孩子。
巴特爾沒有什么動作而是看向張山，尋求張山意見，需不需要把這倆人趕走，出門在外一切還是以大人為準。張山擺了擺手，一起吧沒事，巴特爾便也一屁股坐在了張山左手邊，張山對面便是大胡子。
大胡子是誰，那必定是成南王爺了，其實在張山一行人從馬記出來，他便在遠處觀察上了，一開始打算直接上前，后來發(fā)現(xiàn)張山一行人并未將馬匹牽出，反而在街上溜達。成南王便打定主意，跟著瞅瞅，然后找個合適的時機上去攀談一下。
之后看到張山去了羊雜攤，看著一個蒙人和漢人叫嚷，皺眉發(fā)呆，成南王先是疑惑，后也是想明白了緣由，心里一突，自己族人在外被欺負了，他能不能忍的住，答案是否定的，他會告訴外族人，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成南王是個通透的人，一揮手一個手下湊近，成南王耳語幾句，那人上前就將兩人一人一腳，干翻在地，拖著走遠了。這讓遠處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的成南王額頭的青筋直突突，這是個什么智障玩意，我叫他好好處理一下，就是這么處理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成南王瞅著張山身邊那個大個子不在，三步兩步快速走向張山，到了身前成南王反而慢了下來，想了個借口便開口了。
預想中各種拒絕都未發(fā)生，張山反而淡淡的擺擺手說，一起吧，要知道一般人都不樂意和陌生人搭桌子，尤其是草原深處的漢人更是怕招惹什么麻煩，而那些大人物們就更不可能了，只會清場，閑雜人等離開，這事情他可太熟悉了，他就經(jīng)常這么干，不僅是私密性更是安全，難道 他 知道我是誰？
想不明白的成南王干脆不想了，見機行事，大拉拉的坐了下來，他和張山面對面，女兒則是坐在左手邊，背對著街道，老板兩碗羊雜，一壺茶。
剛坐下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了桌前，淡淡的掃視了一下他和女兒便看向面前的漢人，然后面前之人發(fā)話才坐了下來，
成南王這才將視線轉回到張山身上，心想看來這人屬下倒是很有規(guī)矩嘛，看著張山那張白皙的臉，和桌子上干凈修長的手指，沒有任何繭子。成南王更是認定這肯定是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官宦子弟，看著他那套衣服，成南王總是感覺別扭，你說好吧，確實看著面料不錯，但那衣服上的圖案什么的總是不倫不類的，成南王最終歸結為不識貨，被做衣服的二把刀坑了！
視線轉移到張山的帽子上，成南王微微一愣，甚至感覺有點荒謬，一輩子沒出過草原的人可能沒什么感覺，但去過南方的可都知道只有蒙古族不需要限制頭發(fā)發(fā)型，南方關內那些漢人可都是得剃一半留一半的啊，掉腦袋可不關你是官至幾品。那個單薄的帽子下明顯沒有長發(fā)。
這讓成南王有點抓馬，他倒是聽說那些海上蠻夷都是些短發(fā)，這讓王爺有點拿不定主義了，心中再次發(fā)出疑問，這人到底是干嘛的？
對面的張山感覺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對面大漢已經(jīng)耵著自己有一段時間了，張山感覺屁股一涼這貨不會喜歡男人吧。
張山打算先手出擊拱了拱手這位大哥在下姓張名山，愛好女。您貴姓啊，
成南王，看到張山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下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盯著人家有些不妥，戰(zhàn)術性端起茶杯喝水，掩蓋自己的尷尬，聽到張山那句愛好女，王爺差點噴了張山一身，幸好及轉了方向，才險些釀成大禍。
王爺一旁的女兒早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阿爸你喜歡男人啊！
王爺擦了擦嘴給了女兒腦袋一擊父愛的關懷，才拱拱手對張山說到，
在下 額科多.那日，這是我的女兒 寶音，你稱呼我那日就行，剛剛只是想，向你這么精致的漢人草原深處可從來沒見過，有些好奇罷了，對了我也喜歡女人。說完王爺自己都笑了。
王爺一詞被這片地方廣為傳播，一般人只是會叫王爺或者成南王爺，但自己具體的名字連他自己也好多年沒說出來了，說出來看看對面人的反應。
看著眼前的大漢爽朗的笑聲，張山也知道自己多想了，抬起茶杯和大胡子碰了一下，哈哈一笑，在下誤會了。
一口茶水下肚，張山只感覺和馬記的茶水差遠了，這里邊味道寡淡幾乎都嘗不出茶味，而且里面飄著都是點茶葉碎渣沫子，
張山微微皺眉把碎渣吐出，這時老板也將羊雜上了上來，各位貴客不好意思，一次性做的多，廢了點時間，各位慢用！
張山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羊雜，食指大動，走了半天的路早就餓了，挑起筷子就夾了一個腸吃了起來，吸溜了一口湯張山有點難崩，聞著不錯，喝到嘴里這味道簡直了，沒有各種調料更沒黑科技的加持這碗氣味濃烈的純正羊雜給張山上了一課，有的人還就愛這個純正味道，但這里不包括張山，張山一頓飯?zhí)籼魭]有再碰那湯底，也算吃的差不多了。
張山的表現(xiàn)，王爺都一一看在眼底。茶葉精貴，很多時候為了喝的時間長點，王爺也喝茶葉末，并不是王爺就可以隨心所欲了，他這個王爺相較其他大王爺只是個陪襯，王府里的餉銀糧食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些年，朝廷為了草原的安穩(wěn)也是將剝削加大力度，遏制大小王庭的發(fā)展，稅收也是逐年增加。
他過的都沒剛開始接任時滋潤了，說實話，他都羨慕那些大商人不用操心領地稅收多少，手下安穩(wěn)是否，自己該不該裁撤一些駐兵減少開支，裁撤后能不能保證地位家業(yè)，今年的稅能不能補齊，明年的稅怎么辦，人家框框賺錢就完事了，老婆孩子其樂融融。在王爺認知里商人賺錢很輕松，簡單如喝水。
幸虧馬守義不知道王爺這么想，不然得跳腳，走商哪有那么容易，層層剝削，左一層，右一層，路上安穩(wěn)還好只有些損耗，要是時運不佳，那可是人貨兩空?。〈蟾?！要有你說那么簡單我還能過成現(xiàn)在這個得行，早就住四九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