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明攥著半截斷劍的手在發(fā)抖。擂臺下的叫罵聲忽遠忽近,他看見對面武者胸口的青銅符號正在發(fā)光——和三天前那個暴雨夜,駝色風(fēng)衣死者懷表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第八次走神。"邱若章的戒尺抽在他肩胛骨上,觀眾席爆發(fā)出哄笑。李玄明突然聞到消毒水味,視線里師父的月白長衫與警局白大褂重疊。當(dāng)他眨動第三下眼瞼時,武館雕花梁柱竟變成解剖室的冷光燈管。
"凝神!"師父的暴喝震碎幻覺。李玄明驚覺手中斷劍已刺入對手咽喉,溫?zé)嵫闉R在寫有"天罡五轉(zhuǎn)"的腰牌上。他分明記得自己正在警局查看尸檢報告,小梁說死者食道里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國玉蟬。
觀眾席突然寂靜。李玄明看見自己的倒影在血泊中分裂——穿警服的康若正在給駝色風(fēng)衣尸體戴手銬,而武者裝扮的自己提著滴血的劍。兩個倒影的太陽穴位置,都有相同的青銅符號在蠕動。
"做得好。"邱若章?lián)嵴拼笮?,袖中滑出一塊懷表。當(dāng)李玄明看清表盤上的古篆時,后頸傳來被銀線穿刺的劇痛。師父的笑容突然變得模糊,就像暴雨夜里溶解在雨中的李洛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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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線提示**:
- 武館香爐飄出的檀香與第一章兇案現(xiàn)場氣味相同
- 對手尸體脖頸處的符號與青銅懷表形成量子糾纏
- 邱若章袖口暗紋與李洛科長衫上的刺繡是同源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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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牌"振威武館"在雨中暈染成血色光斑。李玄明扶著電線桿嘔吐,指縫間黏著擂臺血跡和警局檔案紙屑。十分鐘前他還在驗尸房聽小梁分析玉蟬紋路,此刻掌心卻殘留著捏碎對手喉骨的觸感。
"玄明師兄!"穿練功服的少女追出巷口,馬尾辮上系著的銀鈴叮當(dāng)作響。李玄明突然想起這是師父的養(yǎng)女邱素素,三天前死于心脈斷裂——可她現(xiàn)在分明活生生站在雨中。
少女遞來的絲帕繡著青銅樹圖案:"師父說你在練《大夢心經(jīng)》第七重,會出現(xiàn)時空錯脈。"她指尖點在李玄明眉心時,街邊商鋪的玻璃櫥窗突然映出警局場景:小梁正在他的辦公桌抽屜里翻找什么。
李玄明猛地抓住少女手腕。在觸及脈搏的剎那,武館場景如潮水退去,他看見自己站在解剖臺前,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正捏著那枚戰(zhàn)國玉蟬。冷藏柜的顯示屏日期在2077與天啟三年之間瘋狂跳動。
"李法醫(yī)?"小梁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李玄明轉(zhuǎn)身時解剖刀已抵住助手咽喉,他看見對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左眼戴著單片顯微目鏡,右眼籠罩著武者真氣形成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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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線索**:
1. 邱素素的銀鈴暗藏次聲波裝置,能誘發(fā)時空錯亂
2. 武館地磚紋路與警局地磚形成莫比烏斯環(huán)結(jié)構(gòu)
3. 小梁的鋼筆筆帽刻著微型青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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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鼎里的線香突然爆出火星。邱若章將懷表按在李玄明滲血的太陽穴上,表盤古篆竟如活物般鉆入皮膚。"記住,天罡第七轉(zhuǎn)叫莊周夢。"師父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你殺死的每個對手,都是平行時空的自己。"
李玄明在劇痛中看見走馬燈般的畫面:穿飛魚服的自己將繡春刀刺入武者心臟;實驗室里"康若"的解剖刀正切開駝色風(fēng)衣尸體的胸腔;而此刻武館擂臺上,他的斷劍同時貫穿了三個時空的敵人。
"為什么要選我?"李玄明嘶吼著扯開衣襟,胸口赫然浮現(xiàn)青銅樹刺青。邱若章的身影開始量子化,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因為你是唯一能在所有夢境保持清醒的..."
爆炸聲打斷話語。武館大門被氣浪掀飛,硝煙中走出穿警服的小梁,他手中的霰彈槍還冒著青煙。"找到你了,康若。"助手的微笑裂成可怖的弧度,"或者說,秦湯瑞先生?"
李玄明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頸后。當(dāng)指尖觸到那個手術(shù)縫合般的凸起時,無數(shù)記憶閘門轟然洞開——他看見自己站在開滿槐花的羅浮橋上,白發(fā)老嫗正將三寤蜉蝣穿成項鏈。
…………后續(xù)連接等待下一章
康若撬開第七個藥盒時,夕陽正透過鐵窗將他的影子撕成三份。鐵盒里沒有文件,只有三枚染血的銀幣,幣面刻著不同時空的自己:法醫(yī)舉著手術(shù)刀,武者提著斷劍,還有個穿太空服的人正在敲擊艙門。
銀幣突然開始共振,康若聽見三種聲音在顱內(nèi)回響:
"死者心脈斷裂手法與《大夢心經(jīng)》第七式吻合..."
"擂臺賽錄像顯示你在對手死亡前就離開了..."
"宇航日志記載你在黑洞視界停留了十九年..."
整面墻的藥盒轟然墜落。在紛飛的藥瓶雨中,康若看見每個盒蓋內(nèi)側(cè)都刻著字——母親的字跡:
"今天阿明又認(rèn)不出我了"
"他說主治醫(yī)生是機器人"
"藥量加到最大也沒用"
最后那個藥盒里蜷縮著干枯的蜉蝣標(biāo)本,翅膀上隱約可見"秦湯瑞"三個字。當(dāng)康若想要湊近辨認(rèn)時,整棟大樓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響起三十年前就該死去的,真正的梁助手的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