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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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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榆非晚小發(fā)雷霆,“一千兩銀子就要我為你做牛做馬?”

          “好!你成功惹到我了!”榆非晚繼續(xù)輸出。

          云時起很平靜,平靜到不像是挑釁:“惹到你了,怎么樣?”

          榆非晚怒目圓睜,氣勢洶洶,道:“我一定會和你善罷甘休的!”

          云時起:“?”

          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

          榆非晚悄咪咪地拿起了掃把。

          善罷甘休是不可能的。

          不死不休才是正道。

          此刻她仿若腳踩風(fēng)火輪,抓著掃把,哐哧哐哧幾下便從這頭竄到那頭。

          所過之處,狂風(fēng)陣陣,落葉飛了滿天,然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云時起的那一頭。

          榆非晚站在道路盡頭,望著右側(cè)她清掃得干干凈凈的這一條小道,雙手合十,微微一笑。

          看起來真是人畜無害,純真無邪。

          云時起沉默地望了望自己明顯增大的工作量,清冷的眼神陡然朝她射去,薄唇輕掀:“幼稚。”

          榆非晚正欲和他吵嘴,卻聽“錚”一聲,霎時狂風(fēng)大作,枯枝敗葉再次飛了滿天,然后穩(wěn)穩(wěn)地落回原處,堆積如山。

          另一側(cè),煥然一新,纖塵不染。

          云時起優(yōu)雅地收回了劍,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榆非晚看呆了。

          好一招劍掃落葉!

          好劍!好劍!好賤??!

          還說她幼稚,她看他才是最幼稚的那個!

          她長腿一邁,氣勢洶洶地朝他沖去,嘴唇一張一合,沖口而出的卻是:“唔……”

          榆非晚睜大眼睛。

          見鬼的云時起,居然趁她不備給她施禁言術(shù)!

          她唔了半天,除了看見青年愈來愈深的眼眸,什么用也沒有。

          云時起別開眼,道:“你若是一句話也不說,我就給你解開?!?/p>

          榆非晚咬緊嘴唇,一臉不服地點了點頭。

          云時起一看就知道她什么德性,又道:“我改變主意了,你還是先閉著嘴吧?!?/p>

          榆非晚差點氣得嘔血,她隨手折了根樹枝便朝他攻去。

          云時起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就在兩人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卻聽一聲暴躁的怒吼:“你們二人又要干什么???!”

          榆非晚大驚失色,下意識丟了那根樹枝,飛快地轉(zhuǎn)了個身,微微笑道:“掌門好,沒干什么,我們掃地呢?!?/p>

          話罷,她捂了捂嘴唇,極快地朝身后的青年看去一眼,又回過頭來,站得筆直,一副優(yōu)秀學(xué)生的模樣。

          他竟不知不覺解了她的禁言術(shù)。

          不過如今也不是找他算賬的時刻,她可不想真的被趕出玄武門,現(xiàn)下還是要裝乖模樣的。

          云時起離她離得極近,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輕嘲一句:“膽子真小?!?/p>

          榆非晚可不慣著他。

          只見她“唰”地轉(zhuǎn)過身來,若不是云時起避得快,他的下巴定是要被她的頭頂飛。

          下一刻,便聽她大聲道:“你膽子大,你膽子最大,來啊,當(dāng)著掌門的面對我拔劍??!”

          玄武門的第一條門規(guī)便是禁止同門相殘,若是互毆,沒毆出血來,尚可從寬處理,若是見了血,便是大罪了。

          想罷,榆非晚咄咄逼人地補了一句:“來來來,拔劍!當(dāng)著掌門的面一劍砍死我?!?/p>

          云時起臉色微青,看也不看她一眼,飛快地倒退數(shù)丈,離了她特別遠(yuǎn)。

          仿佛面前的人是個傻子。

          榆非晚依舊不愿意放過他。

          她又回過頭去,道:“掌門,他方才說我膽小,這說明什么?說明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您……”

          “……榆非晚!”云時起冷冷地打斷她。

          此刻他的臉色黑得不成樣,顯然被氣得不輕。

          墨歧靜靜地看了兩人一瞬,佯怒道:“好了!不要再鬧了,老老實實把葉子給我掃干凈。”

          話罷,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只是一邊走,肩膀一邊微微地抖動。

          饒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云時起露出這樣的神色,怪新奇的。

          榆非晚一臉暢快地望著墨歧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陡然轉(zhuǎn)過臉來,望見那張冷如寒潭的俊臉,嚇得她身體一縮,下意識捂住了嘴,小聲道:“好好好,我不說話了,我們暫且停戰(zhàn)?!?/p>

          卻不想,此話一出,云時起的臉色愈發(fā)地沉了。

          他冷聲道:“停戰(zhàn)?你覺得我們是仇人?”

          榆非晚臉色古怪,不明白他又在生什么氣。

          沉思了半晌,她開口道:“其實也差不多吧,畢竟我們的劍有如此這般的淵源?!?/p>

          云時起繃緊下顎,薄唇緊抿,轉(zhuǎn)過臉去不看她。

          清涼的秋風(fēng)輕輕拂過兩人發(fā)絲,樹下的青年忽地往前一步,抬腿離開了。

          榆非晚一怔,下意識追了過去,道:“還沒掃完呢,你怎么走了?”

          云時起腳步不停,甚至走得更快了,一句話也不說。

          榆非晚更莫名其妙了。

          他到底在生什么氣?

          她太想知道了,于是她纏問了他一路,結(jié)果除了看到他那一張俊臉,哦,不,一張冷臉以外,什么也沒得到。

          云時起最終停在一座高塔下。

          榆非晚微微抬頭,在那樣刺眼的陽光下,她望見最上方的牌匾上刻了三個醒目的大字:“藏經(jīng)閣”。

          眼看云時起要繼續(xù)往前走,她連忙擋在他面前,道:“藏經(jīng)閣是禁地??!你要進去做什么?”

          云時起微微掀眸,平靜地盯住她的眼,道:“你想不想找到破除這個宿命的方法?”

          榆非晚道:“當(dāng)然想了,你是說要進去藏經(jīng)閣里找方法嗎?但是藏經(jīng)閣是禁地!你有進去的權(quán)力嗎?”

          云時起鎮(zhèn)定自若,波瀾不驚,道:“沒有?!?/p>

          榆非晚沉默了。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能把“沒有”這兩個字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那怎么能進去?若是被抓住了,你不怕又被處分了?”她道。

          云時起斜睨了她一眼,道:“若是你偷偷登個塔都能被捉住的話,我看你可以丟了若霜劍,去投江自殺算了?!?/p>

          “只要你不胡鬧,憑借我們的實力,不足以被發(fā)現(xiàn)?!彼降籽a了一句。

          榆非晚不滿意了:“什么叫我胡鬧?明明每次都是你來招惹我的!”

          云時起道:“昨夜我們打的那一場是我先動手的嗎?方才打的那一場是我先動手的嗎?”

          榆非晚一時語塞。

          雖說才剛認(rèn)識不久,但他們的恩怨太多,多到她捋不清,索性也不想了,不翻舊賬了,便道:“好好好,我不鬧我不鬧,走吧?!?/p>

          云時起點了點頭,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