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
在陳騰離開后,衛(wèi)家父子臉色陰沉至極。
“蔡尚書,今日不妨行射覆之戲,由犬子作為覆者,潛鯤先生為射者,一來為宴上添些雅趣,二來讓潛鯤先生展露窺探天機之能,如何?”
衛(wèi)家主話落,賓客紛紛稱好,蔡邕當即贊同。
聽到父親此言,衛(wèi)仲道明白此為一計。
若是陳騰連射覆都猜不出,還窺什么天機,失去威信的他,縱是再說不吉之言,也無法威脅自己的婚事。
衛(wèi)仲道起身去偏廳,良久才折返。
帶來的玄色錦盒在廳堂次第擺開,竟有六個之多,明顯意在刁難。
“諸位,此乃六寶呈祥,就請潛鯤先生一猜。”
自信的話音未落,廳堂之上的所有人瞬間靜止不動。
此時的陳騰已經(jīng)覺醒時間暫停。
閨房內(nèi)。
陳騰站在浴桶旁呆立許久。
視野中,少女腰肢纖細,細枝掛碩果,雪嫩肌膚和凸凹身段在水霧中若隱若現(xiàn),無一不美的令人窒息。
這等姿容不枉費自己此番謀劃!
深吸一口氣,分不清是澡豆香,還是少女香,陳騰只覺奇香盈肺,興奮又愉悅。
時間停止。
少年人的超級英雄夢想,竟然在三國亂世成真。
這若是戰(zhàn)場斗將,哪怕面對戰(zhàn)力天花板的呂布,自己也能把他戳的滿身都是透明窟窿。
只是眼下的少女,該怎么處理?
也戳一戳?
陳騰繞著浴桶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原位。
浴桶木板一共多少塊來著?
再數(shù)一遍吧。
突然,陳騰腦袋恍惚,有種低血糖的暈眩,身體變得非常虛弱。
超能力有副作用。
靜止的世界開始緩緩恢復。
糟糕,超能力還有時間限制,大概只有2分鐘左右。
剛才直接走掉好了,研究什么人體構(gòu)造,不,數(shù)什么木板!
“哪里來的登徒子!”
一聲嬌叱打破寂靜。
非禮勿視,從沉思中驚醒的陳騰立即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少女,急忙解釋。
“姑娘請勿叫喊,以免毀了名節(jié)!”
“陳騰是府上賓客,醉酒走錯了地方,絕非心懷不軌?!?/p>
嘩啦一聲。
陳騰判斷少女應該是再次躲入水中。
她不會大喊大叫吧?
若是引來蔡府之人,自己估計會被人活活打死。
等待少女反應的時間對陳騰來講,每一秒都是煎熬。
然而,身后除了緊張而急促的呼吸和波動的水聲,少女卻出奇的寧靜。
的確,身體竟被人看的一絲不掛,傳出去,她還怎么嫁人?
“陳騰……你.....是潛鯤先生?”
聽到少女驚怯的聲音傳來,陳騰當即道:“正是在下。”
絕望的少女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心中暗自思忖。
近日雒陽在悄然流行一些童謠,如“得潛鯤者,可安天下?!?/p>
若真是那位聲名鵲起的大才子,想必應該不是登徒子,只是這人有點過于年輕。
“潛鯤臥海志難消,暗聚鋒芒待九霄,一朝奮起大鵬翅,直上青云把天搖?!?/p>
“這首童謠可是說的先生?”
聽到少女的試探,陳騰安撫道:
“實不相瞞,這是我讓孤兒堂散播出去的,陳騰出身微末,為博虛名,不得已為之?!?/p>
說著,他舉手起誓:
“今日之事,我自會守口如瓶,若有泄露,愿魂歸兩千年后!”
陳騰的坦誠讓少女緊張的心弦,暫時有所放松,但仍是羞憤難堪。
“那又如何,如今蔡琰已無顏面再嫁衛(wèi)家?!?/p>
聽到這話,陳騰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姑娘果然就是蔡琰,自己誤打誤撞,竟讓她決定不再嫁衛(wèi)家。
憂的是,她不會就此恨死自己吧。
“姑娘,這衛(wèi)仲道你萬萬嫁不得。”
聞言,蔡琰泫然欲泣,“是啊,失了清白貞潔,如何再嫁?”
陳騰:“……”
“姑娘誤會了,那衛(wèi)仲道只剩一年壽命,你若嫁他不僅將來要守寡,還會被衛(wèi)家誣陷克夫,受盡屈辱?!?/p>
蔡琰心中一驚。
傳聞這潛鯤先生有窺探天機,占卜福禍的大能。
難道嫁不成衛(wèi)家,反而是件幸事?
不知所措之下,對陳騰的話感覺真假難辨,不禁喃喃自語。
“縱使不嫁衛(wèi)家,如今我還能嫁給誰呢?”
嫁我!
話到嘴邊,陳騰又覺得莽撞,試探問道:“姑娘想要怎么處置我?”
抬眼望著氣宇軒昂的背影,蔡琰杏仁美眸轉(zhuǎn)動,內(nèi)心慌亂、矛盾,又十分無奈。
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若眼前之人真有非凡才學,我便信他剛才所言。
此事或可借詩詞試探。
“公子所站的位置離門口約有七步之遙,若是公子能作一首詩,即可離去?!?/p>
聽到蔡琰如此要求,陳騰大感意外。
不過,久負盛名的大才女,對詩詞才情極為看重可以理解。
短暫思索后,陳騰邊走邊念:
“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音,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彌深。”
你的《胡笳十八拍》,現(xiàn)在是我的了。
身后傳來蔡琰的喃喃低語:“情深意切,感人至深。”
聞言,陳騰心中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全身而退。
然,他剛準備推門,卻聽身后蔡琰忽然道:“等等?!?/p>
陳騰腳步頓住,“難道這首樂府詩,姑娘不滿意?”
“不。”身后少女的聲音,細若蚊蠅,“這詞賦文風雋永,似乎更像出自女子之手?!?/p>
額......
看光人家身子,再偷人家詩的確不像話。
得偷別人的!
陳騰余光瞥見閨房門口的書案,筆墨紙硯全有,立即橫移過去,提筆在手。
“姑娘,我再寫一首?!?/p>
見陳騰信手拈來,有些非凡,蔡琰微感意外,小心翼翼問道:
“公子,可有師承?”
陳騰自信一笑,“生來宿慧,無師自通?!?/p>
蔡琰微微訝異,繼續(xù)試探道:“公子,可有婚配?”
聞言,陳騰心中一動,這是想要我負責?
對啊,得負責!
蔡邕女婿誰不想當?
劉備,孫權(quán),諸葛亮,公孫瓚,哪個不是靠女方的幫助才崛起?
作為后世之人,陳騰感覺東漢的食物極糙,對吃軟飯毫無抗拒。
“未曾婚配!”
陳騰回答的異常響亮,待詩詞寫完,放下筆,他神色鄭重道:
“一首長詞遠遠無法彌補姑娘,陳騰愿為今日之事負責一生!”
然,蔡琰輕咬下唇,終是未做回應。
陳騰悵然若失,橫移至門口,準備推門離開。
“那...陳騰告辭?!?/p>
就在這時。
“咚咚咚?!?/p>
敲門聲突然響起,仿佛敲在陳騰的心臟,接著,一聲婦人的呼喚傳來。
“琰兒,母親來與你說說話。”
聲音近在咫尺,僅有一門之隔。
陳騰臉色驟變,腳步踉蹌的后退,竟又被逼回到蔡琰的浴桶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