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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黨的興起,始于漢元帝時期,這種不良風氣的影響流傳千年都沒有斷絕。士人們追求朋黨帶來的虛名,卻遭受了實際的災禍,國家也因此衰敗,實在是令人悲哀!蕭望之、周堪、張猛、劉更生,原本都是一心想要做君子的人。他們攻擊史高、弘恭、石顯這些人,想要輔佐君主走上正道,這本是君子應(yīng)有的做法。然而,君子難道僅僅是遵循正道就能戰(zhàn)勝天下的邪惡勢力嗎?君子用來匡正君主、安定國家的,是自己堅定不移的操守,無論生死貴賤,都能堅守正道。他們可以做常人不敢做的事,能讓眾人的議論達成共識,而且不會依靠他人的援助。至于舉薦賢能之士來保衛(wèi)君主,把善政推廣到天下,舉薦賢才的權(quán)力在自己手中,但一切舉措都要歸功于君主。并且,一定要等到自身地位穩(wěn)固、各方關(guān)系穩(wěn)定之后,而不是在局勢危急、充滿疑慮的時候匆忙行事。即便如此,還要避開邀功的嫌疑,讓賢能的士大夫感受到是君主賞識他們,從而努力想著報答君主的知遇之恩。等到自身安穩(wěn)、關(guān)系穩(wěn)定、大道得以施行,小人被疏遠之后,賢能之士自然會憑借自身的才能脫穎而出,而品行不端的人也不敢巧言令色來謀取官職。這樣的人,對自己而言是君子,對國家來說是大臣,他們依靠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如今蕭望之、周堪二人,奉先帝遺詔執(zhí)掌國家大政,輔佐性格柔弱的漢元帝,才僅僅一年而已。漢元帝只是表面上仰慕他們,實際上并不了解他們。如果蕭、周二位真的把抑制小人、清理朝政作為長遠的謀劃,自己承擔起責任,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又有誰敢不敬畏呢?然而,他們的所作所為卻并非如此。鄭朋想要依附他們,蕭望之接納了他,周堪也聽之任之,華龍聽說后也想前來依附。還有楊興、諸葛豐這些人,都眼巴巴地想要攀附他們。由此想來,這幾個人必定是用朝廷的祿位來吸引那些急于進取、喜歡生事的人,指望他們提供援助,幫自己申訴冤屈來攻擊弘恭、石顯。身為大臣,國家大事還沒有決斷,卻借助那些輕浮淺薄之人的力量,這些人或被激怒或背叛,最終釀成了無法化解的災禍。唉!這四個人如果真的能為報答君主而不惜犧牲生命,獨立自主、無所畏懼,又何必借助這些只會隨聲附和的小人呢?用利益吸引別人來依附,有利可圖時他們就順從,一旦有危險就會背叛,這是他們的本性。更何況這些人相互煽動,謠言四處傳播,一時間形成的氣焰,連普通百姓都會感到震驚,更何況是孤立無援、身處小人包圍之中的柔弱君主呢!

          ??所以,朋黨的興起,必然會有品行惡劣的人來依附,從而給小人留下攻擊的把柄。如果身為君子,遠離賞賜爵位的權(quán)力,不留下結(jié)黨營私的痕跡,不貪圖巧言令色之人的擁戴,不借助新晉升的人去攻擊排擠他人,讓小人找不到自己的把柄,獨自承擔責任,那么那些品行惡劣的人又怎么能利用他們呢?狄仁杰能夠憑借自身力量遏制武氏家族的囂張氣焰,李沆始終沒有受到梅詢、曾致堯的迷惑,大臣就應(yīng)該像他們這樣行事。如果蕭望之等四人能做到這樣,漢元帝雖然柔弱,弘恭、石顯雖然專橫,又怎么會引發(fā)激烈沖突,讓漢宣帝開創(chuàng)的大業(yè)在一朝之間毀于一旦呢?

          ??申屠嘉為難鄧通,只是讓他有所收斂;韓魏公驅(qū)逐宦官,也只是將其趕走而已,他們何曾借助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作為自己的羽翼呢?司馬光任用蘇軾、蘇轍兄弟來抑制王安石,結(jié)果秦觀、張耒這些品行不端的人也趁機攀附,玷污了清流的名聲,所以司馬光最終被支持王安石變法的人排擠。楊漣、左光斗廣泛結(jié)交諫官來對抗魏忠賢,而汪文言這個無賴憑借捐錢買官的身份混入其中,最終招來災禍。那些輕浮淺薄的人,一旦得到君子的接納,就會借著酒興狂放高歌、堵伯嬉戲,與君子的高雅風范格格不入,他們的氣息污濁,氣焰囂張。君子難道能不提前警惕這些人嗎?

          ??漢元帝下詔以四項標準來選拔士人,并以此來評定郎官的優(yōu)劣,這四項標準分別是:質(zhì)樸、敦厚、遜讓、有行。這大概是柔弱的君主和奸佞的臣子,為了懲治蕭望之、周堪、張猛、劉更生這些剛正不阿的人,想用柔和、怠惰的風氣來消磨天下人的氣節(jié)。從那以后,漢朝就再沒有剛正的士人了,最終整個國家都被拱手讓人,而他們還自詡為因為推行敦厚樸讓的風氣而獲得了福氣。漢宣帝曾說:“擾亂我國家的,必定是太子?!彼脑捁粦?yīng)驗了。

          ??即便如此,這種情況也是有原因的。事物發(fā)展到極端就會走向反面,這是必然的趨勢。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漢昭帝時期,賢能之人和品行不端的人同時被任用,但質(zhì)樸的風氣還沒有消失,君子沒有顯赫的名聲,小人的惡行也不那么容易被察覺。像汲黯那樣氣節(jié)高傲,賈誼那樣聲名遠揚,君主很看重他們的才能,卻始終沒有讓他們得到重用。至于那些故意展示風采來獲取君主賞識,引起天下轟動的人,比如主父偃、徐樂、終軍、東方朔,以及那些推行嚴刑峻法、聚斂財富的臣子,都是被任用不久就被拋棄。到了漢宣帝時期,他急切地追求國家大治,崇尚法令條文,天下人都紛紛效仿。于是,那些沽名釣譽、故作正直的人,故意做出別人做不到的事來標榜自己,他們的氣焰足以凌駕于君主之上,君主也厭惡他們的苛刻。不僅僅是皇親國戚和宦官痛恨他們,其他人也對他們不滿。魏相憑借這種風氣滅掉了霍氏家族,蕭望之借此抓住丙吉的短處,張敞用它來攻擊黃霸的隱私。當這種風氣發(fā)展到極端,就會走向反面,人們開始相互迎合,天下人反而覺得這樣更容易相處,更何況是君主和外戚、宦官呢?

          ??事物的屈伸變化是相互交替的;人情的真假變化,也是一虛一盈。所以君主駕馭天下的人才,不能輕易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好惡,而要秉持公正的原則,這確實需要謹慎對待。既要擔心不良風氣的蔓延,更要警惕它走向反面帶來的危害。

          ??趙充國采取穩(wěn)重的策略打敗了羌人,功勞無人能及。但二十多年后,羌人再次反叛,所以我說,想要延續(xù)他的成功很難。在趙充國時期,那些求戰(zhàn)不得、只能坐守困局的羌人,灰心喪氣,不敢再與漢朝對抗,就這樣過了二十年,他們都已衰老。后來崛起的羌人年輕人,沒有親身遭受過挫折打壓,他們會說:“漢朝只能防守,對我們沒有什么辦法。前輩們沒能打敗漢朝,還受了困,我們有別的辦法制服漢朝,讓漢朝陷入困境。”假如趙充國還未年老,天子始終把西部的事務(wù)交給他處理,在羌人遭受挫折之后,也必然會派出精銳的軍隊繼續(xù)作戰(zhàn),可辛武賢之流卻做不到。他們在外面嫉妒趙充國的功勞,在朝廷內(nèi)部實際上卻暗自慶幸,借此偷安。所以馮奉世說:“防守和作戰(zhàn)的準備,長期荒廢,不加整頓,夷狄因此輕視邊疆的官吏。彡姐(xiǎn zǔ)羌人驕橫狂妄,突然起兵反叛,實在是有原因的?!痹谶@種情況下,馮奉世果斷決定進軍討伐,他的功勞不可磨滅;韋玄成、鄭弘的見識淺薄、固執(zhí)己見,他們的罪過也無法掩蓋。

          ??羌人剛叛亂的時候,采取穩(wěn)重的策略圍困他們,讓他們自行衰敗,這是萬無一失的辦法。但過了這個階段,彡姐羌人接連叛亂,他們和之前的先零羌人不一樣了。漢朝與羌人交戰(zhàn),有勝有敗,難免會產(chǎn)生畏懼心理。就像快要燃盡的燈芯,突然燃起一陣狂焰,但燈油卻供應(yīng)不上,羌人打了勝仗就前進,打了敗仗就投降,沿襲先零羌人的做法,并沒有拼死作戰(zhàn)的決心,所以他們必定要被剿滅,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了。因此馮奉世果斷決定大規(guī)模進軍,集結(jié)六萬人馬,在羌人剛起兵時就發(fā)起進攻,他的策略與趙充國雖然不同,但都取得了成功。馮奉世不能效仿趙充國的防守策略,趙充國也不能采用馮奉世的進攻策略,根據(jù)不同的時機、估量敵人的情況,靈活地運用策略,這其中的道理是相通的。

          ??羌人居住的地區(qū)橫跨黃河、湟水(今甘肅、青海一帶),南面連接著秦地(今陜西一帶)、隴地(今甘肅東部),對長安來說,就像手肘和腋窩一樣重要;羌人雖然力量弱小,但如果對他們過于寬容,他們就會變得強大;他們的部落雖然分散,但如果讓他們聯(lián)合起來,就會形成強大的勢力。如果讓他們的野心得逞,后果將不止像唐朝的回紇、宋朝的元昊那樣簡單。到了東漢時期,幸好都城在洛陽(今河南洛陽);要是都城還在長安,那些平庸的大臣要是聽從韋玄成、鄭弘的建議,懦弱無能,只會招來羞辱,羌人就會逼近京城,卻沒人能懲治他們,漢朝恐怕就要亡于羌人之手了!馮奉世在羌人叛亂初期就予以打擊,張奐、段颎(jiǒng)在后來將其徹底消滅,羌人才沒有成為漢朝心腹大患。此后,即使像姚弋仲那樣的梟雄,要是沒有趕上劉淵、石勒起兵反晉的時機,也不敢輕易反叛。一直到現(xiàn)在的兩千年里,秦地、隴地、黃河、岷山、階州(今甘肅隴南一帶)、文州(今甘肅文縣一帶)之間,地勢險要,雖然沒有嚴密的防御設(shè)施,但也平安無事,這都得益于兩漢時期的深謀遠慮啊。馮奉世首先提出大規(guī)模討伐羌人的建議,秉承了趙充國的意圖并靈活變通,百姓至今還受其恩澤,這可不是韋玄成等人那種只圖一時安逸的人能理解的。

          ??貢禹、匡衡的言論,不純正的地方很少。貢禹說:“上天降生圣人,是為了萬民,而不是讓圣人自己享樂的。”匡衡說:“天和人之間,精氣相互感應(yīng),善惡相互影響,應(yīng)該減少奢靡之風,考察各項制度,親近忠誠正直的人,遠離奸佞之人,以崇尚至高無上的仁愛?!彼€說:“聰明通達的人,要警惕過于明察;見識短淺的人,要警惕被蒙蔽;勇猛剛強的人,要警惕過于殘暴;仁愛溫良的人,要警惕沒有決斷力;沉著冷靜的人,要警惕錯失時機;心胸寬廣的人,要警惕疏忽大意?!庇终f:“婚姻的禮儀端正了,萬物才能順遂生長,天命才能正常運行。孔子談?wù)摗对娊?jīng)》以《關(guān)雎》開篇,這是綱紀的首要內(nèi)容,是王道教化的開端?!边€說:“圣人的一舉一動、游樂休息,都能讓身邊的事物各安其序。”還說:“奸佞狡猾之人,會根據(jù)時機行動,圣人要謹慎防范,在壞事還沒有發(fā)生時就加以禁止,不能因為個人的恩情而損害公義?!边€說:“整治好家庭,天下就能安定?!弊x他們的文章,品味其中的含義,能想象到他們的學識,這可不是公孫弘、兒寬那種抄襲前人言論卻沒有自己見解的人能比得上的;也不是韋玄成、薛廣德那種選擇學習卻不夠精深的人可以相提并論的。

          ??有人認為漢元帝性格柔弱、優(yōu)柔寡斷,貢禹和匡衡卻沒有對此進諫,只是順著漢元帝的長處,不斷地用恭謹節(jié)儉來鼓勵他,這是貢禹和匡衡的罪過,這種說法太過分了。漢元帝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為他內(nèi)心不清凈,對事情的細節(jié)不夠謹慎,心中沒有主見。所以他所謂的恭謹節(jié)儉,也只是徒有其名,沒有實際行動。天子尊貴富有,即使再怎么節(jié)省,能讓他沉迷其中、消磨意志的事物還是很多。在他閑暇游樂的時候,史高、石顯難道沒有引導他奢侈享樂嗎?只是沒有太過分罷了。不然的話,漢元帝既然知道他們奸邪,為什么不趕走他們呢?由此說來,如果沒有貢禹、匡衡依據(jù)《詩經(jīng)》《禮記》的精要大義來糾正他,防止他走向邪路,憑借漢元帝的柔弱性格,再加上驕縱淫逸,又怎么能保證十六年的國內(nèi)安寧,沒有盜賊侵擾,還能在對外事務(wù)上取得收服遠方的功績呢?

          ??君子用自己的學識來侍奉君主,這和那些因時事不公而激烈進諫的臣子不同。以進諫為職責的人,攻擊時弊,卻不顧及糾正偏差時可能出現(xiàn)的過度行為。而用學識侍奉君主的人,用中正的常理來規(guī)勸君主,這樣可以從根本上糾正問題,讓君主明白道理,還能糾正君主性格或行為上的偏失;君主即使沒有領(lǐng)悟,也能保證國家的大體方向不出現(xiàn)偏差。所以像孔子這樣的圣人,在教導柔弱的魯哀公時,只是用做人的道理、治國的根本原則來規(guī)勸他,不屑于提前為他防范可能出現(xiàn)的逃亡災禍??鬃与y道不了解時事的變化嗎?他是認為只要樹立正道,那些變化帶來的問題自然會消除。而且匡衡說過:“親近忠誠正直的人,遠離奸佞之人,見識短淺的人要警惕被蒙蔽,仁愛溫良的人要警惕沒有決斷力?!边@已經(jīng)指出了漢元帝的所有缺點,只是沒有用偏激的言論來引導他采取激烈的行動。對于那些能被點醒的人,稍微提示一下他們就能明白;對于那些無法被點醒的人,就算痛哭流涕地勸說,他們也不會明白。所以君子的言論,有原則、有要點,不會違背常理;對于補救時弊的方法,貢禹和匡衡并不推崇那些極端的做法,他們大概也是在踐行君子之道吧!

          ??有人只看到蕭望之、周堪無罪而死,就責備漢元帝,進而責備貢禹和匡衡。然而石顯的奸惡沒有蔓延到天下,國內(nèi)太平,這其中也有儒家學者從容不迫、涵養(yǎng)風氣的功勞,這怎么能被忽視呢?漢朝中期走向衰敗,是漢成帝、漢哀帝的奢侈放縱導致的,并非漢元帝的優(yōu)柔寡斷造成的。又怎么能把張禹、孔光的罪過歸到貢禹、匡衡二人身上呢!

          ??邪說在天下傳播,必定會假托君子之道。佛教談?wù)撔男?,也是打著君子言論的旗號;道教談?wù)摰赖?,同樣如此。天下人因為這些言論看似是君子的高雅之談,就認為它們符合治國之道而深信不疑。所以對六經(jīng)的片面解讀,都足以破壞正道,焦延壽、京房對《易經(jīng)》的解讀就是這樣。

          ??《易經(jīng)》中乾卦和坤卦的蓍草之數(shù)是三百六十,大致相當于一年的天數(shù),這只是取其一個方面的象征意義來說的。屯卦、蒙卦以下各卦的蓍草之數(shù),大多是老少之數(shù)混雜,并非三百六十。一年的天數(shù)是三百六十五天多一點,并不完全和乾、坤兩卦的蓍草之數(shù)相同。圣人觀察天地萬物的變化,融會貫通,認為這些只是概括了大致的規(guī)律;就像《易經(jīng)》上下兩篇的蓍草之數(shù)是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用來象征萬物,但實際上萬物的數(shù)量遠不止這些。所以說:“神妙的變化沒有固定的方式,《易經(jīng)》也沒有固定的體例?!薄埃ㄘ诚螅┰诹鶄€爻位之間周流變化,不能被當作固定的法則?!苯寡訅酆途┓繀s想給六十四卦的每一爻都對應(yīng)一天,沒辦法安排剩下的四卦,不得已把震卦、兌卦、坎卦、離卦放在春分、秋分、夏至、冬至的位置。他們難道不明白二分二至是在六十卦之外,起著綱領(lǐng)的作用嗎?還是說他們認為二分二至這一天要由兩卦來表示,和其他卦不同呢?東方震卦、西方兌卦、南方離卦、北方坎卦,代表的是方位;二分二至代表的是時間。時間就像經(jīng)線,方位就像緯線,焦延壽和京房卻把它們弄亂了,這是為什么呢?所以焦延壽屬于占卜、看日子這類人的流派,用小技巧來推測陰陽變化的跡象,似乎不足以了解自然變化、安排國家治理。京房學習了這樣的學說,竟然還想用它來干預國家大事!

          ??京房的這套學說,設(shè)立固定的規(guī)則作為模式,于是就有了八宮世應(yīng)的說法。從乾卦到剝卦推演到盡頭,又沒辦法把晉卦、大有卦放在末尾。一直到現(xiàn)在,那些靠占卜謀生的卜師,還沿襲這套說法來推斷吉兇,但又說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只是用來迷惑百姓、騙取錢財。這樣看來,焦延壽和京房,就算想推脫自己是妖妄之徒的首領(lǐng),也推脫不掉。為什么呢?不符合自然天理的,都是妖邪之說。京房想用這套學說在天人之際與石顯、五鹿充宗爭論正邪,我沒看出妖邪之說能戰(zhàn)勝奸邪之人。奸邪之人會得罪人,妖邪之人會得罪上天,妖邪的危害更嚴重。

          ??有人說:“京房按照日期觀測氣象,依據(jù)卦象預測事情,他所說的與當時的得失禍福也能吻合,這是為什么呢?”回答是:石顯奸邪,導致君主德行昏聵,國家政事混亂,這是眾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實。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事后再去尋找原因,其實未必能找到真正的緣由。當形勢已經(jīng)形成,外在表現(xiàn)也很明顯時,就說天象和數(shù)理也是如此,又怎么能分辨真假呢?所以,日月出現(xiàn)的災異現(xiàn)象,一年中發(fā)生的水旱災害,禽蟲草木出現(xiàn)的怪異情況,百姓遭受的疾病瘟疫,山川的崩塌沸騰,我們知道這些都是不祥之兆;治理國家的人不能不心懷恐懼,反省自身,修身改過。但要是把這些現(xiàn)象一一細分,刻意去追究,僥幸猜中的那些妖人,就會借此獲取顯耀的名聲、豐厚的利益,進而迷惑天下人。這正是《王制》中所說的“借助鬼神、時日、卜筮來迷惑眾人,應(yīng)該處死”的情況,他們早就應(yīng)該受到上天的懲罰了。京房心懷這樣的學說與奸邪之臣爭斗,結(jié)果自己送了命,而奸邪勢力卻更加囂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為什么呢?因為他假托君子之道,歪曲圣人的教誨,假造自然的神奇變化,這三種行為都得罪了上天,是無法逃避懲罰的。

          ??京房的考課之法,迂腐荒謬,根本無法施行;即使偶爾試行取得了一點效果,從根本上來說,它也是不可行的。為什么呢?法律,不是針對某一時刻、某一個人、某一個地方制定的。京房說:“末世的君主根據(jù)他人的毀謗或贊譽來選拔人才,所以功業(yè)荒廢,還引發(fā)了災異現(xiàn)象?!睔еr和贊譽確實有很多不恰當?shù)牡胤剑欢煜逻€是存在著公正的輿論。即使再違背人的本性,也沒人會說堯殘暴而盜跖仁義。舍棄公正的輿論,完全以功業(yè)來衡量人,這是申不害、韓非的淺陋之術(shù),再加上這種方法過于刻板,品行不端的人就會粉飾政績來掩蓋自己的貪婪和無能;要是達不到要求,就會鞭策下級官吏、壓迫百姓,來滿足考核的期限要求。如此一來,災禍不在上天,怪異不在事物,而百姓卻已窮困潦倒,國家也走向衰敗了。

          ??時代先后不同,文章和質(zhì)樸相互補充,相輔相成。就像一個人,年少和年老時的狀態(tài)不同,更何況是天下這么大的范圍呢?人的性格有剛?cè)嶂?,能力不足的人不能強迫他變強,能力有余的人也不能強行削減他的才能,清廉和擔當各有合適的位置,要是想強求一律,只會讓各方都陷入困境。南方和北方地域不同,如果讓南方人承擔北方的勞役,南方人身體柔弱,可能會累死;讓北方土地承擔南方的賦稅,北方土地貧瘠,就會被壓榨殆盡;用南方的文化標準要求北方的士人,學校里就會整天忙于體罰學生;讓南方的士兵承擔北方的軍事任務(wù),邊疆就無法挽救危亡。這其中有時看似有所損失,實際上卻能有所增益;看似有所減損,實際上卻能有所保全;看似簡略,實際上卻能完備,一切都取決于為官者的居心是仁愛還是殘暴,對國家的憂慮是真誠還是虛偽。而只考核官員的一切表面政績,這就是王莽擾亂天下的做法,京房其實是開了這個壞頭。私塾老師教導童子有固定的功課,結(jié)果童子變得更加愚笨;農(nóng)夫駕馭耕牛有固定的行程,結(jié)果耕牛累垮了。把四海九州內(nèi)或剛強智慧、或柔和溫順的人都束縛在京房一人的想法里,就像截斷鶴的長腿去接野鴨的短腿一樣荒謬,這樣做國家不滅亡還等什么呢?

          ??京房的這套方法,憑借一點小聰明設(shè)立固定的象數(shù)模式,天地的變化都被他的理論分割得支離破碎,圣人的教誨也被他肆意篡改。大道是圓融的,而京房的理論卻刻板僵化,這是導致天下大亂的學說,是對五行和天地的褻瀆。鄭弘、周堪卻認為他的學說不錯,漢元帝還想嘗試推行,大概是京房那些拼湊、羅列的言辭迷惑了他們。把天地萬物、古今的王道霸業(yè)、學術(shù)和治理國家的功績,隨意地截取、拼湊,就像下棋的棋局、廚師擺放的菜肴一樣整齊劃分,這就是我聽到邵子的言論時感到疑惑的原因,更何況是京房的學說呢!

          ??漢朝的滅亡,不能歸咎于漢元帝。漢元帝性格懦弱,優(yōu)柔寡斷,但這并沒有給天下帶來太大的傷害。石顯也只是對與自己意見不合的人施展奸計,他的惡行沒有波及到百姓,國家的元氣還沒有被嚴重損傷。所以說,漢朝滅亡不是漢元帝的過錯。王氏是漢元帝皇后的家族,王鳳擔任大將軍并錄尚書事,這成為了王莽篡漢弒君的開端。然而,并非漢元帝寵愛皇后的家族,早早地重用他們,漢元帝駕崩后,漢成帝才把大權(quán)交給王鳳,而且漢元帝并沒有留下這樣的遺命。所以說,這不是漢元帝的過錯。即便如此,追根溯源,這難道不是漢元帝那些隱藏的過錯引發(fā)的意想不到的后果嗎?漢元帝因為漢成帝沉迷于宴飲作樂,認為他無法勝任皇位,想要改立山陽王,這說明他很早就有先見之明。慎重地更換太子,聽到史丹的勸諫后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也是正確的做法。但是,漢元帝明知漢成帝無法承擔重任,卻不挑選賢能的大臣來輔佐他,因為寵愛傅昭儀,在改立太子的事情上猶豫不決,等到身患重病時,更是慌亂不定。聽到史丹的勸諫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卻只是說要好好輔佐之類的話,沒有明確的托孤遺命,任由太后和年幼的皇帝自己去尋求親信,結(jié)果王鳳得以掌權(quán)。

          ??漢成帝在做太子的時候,因為被漢元帝厭惡,處境非常危險,在被廢黜的邊緣搖搖欲墜了將近十年。匡衡、史丹也只是用大義來規(guī)勸漢元帝,并非與漢成帝是心腹之交。真正暗中擔憂、私下商議對策的,只有王鳳。漢元帝皇后的恩寵逐漸減少,擔心災禍降臨,與她暗中謀劃的,也只有王鳳兄弟。人在脫離危險之后,往往會對曾經(jīng)一起患難的人深信不疑,并且給予深厚的依靠。所以漢成帝一即位,環(huán)顧朝堂,覺得沒有比王鳳更親近自己的人了,哪里還會擔心日后王鳳會篡奪自己的權(quán)力呢?唉!由此可以看出叔孫舍不獎賞個人的功勞,從而除掉豎牛的做法,實在是高明得讓人難以企及。

          ??天子之位,是上天賦予的;君主,是眾人歸附的對象。作為主持祭祀、繼承大統(tǒng)的長子,承受著祖宗的恩澤,皇位既不是竊取的,也不是搶奪來的,這是天命和人心都無法違背的。然而,那些人相互吹捧、相互憐惜,為了私利過度謀劃,把上天的功勞據(jù)為己有,這樣的人又怎么值得被任用、讓人念念不忘地擁戴呢?唐玄宗明知張說奸邪,卻因為他在自己還是太子時的恩情而不疏遠他,結(jié)果導致張均、張垍發(fā)動叛亂;更何況像楊復恭那樣把皇帝當作自己門生的家奴呢?唉!如果不是那些搶奪功勞、擅權(quán)專政的小人,誰敢把皇位的歸屬當作自己的功績呢?趙汝愚不想接受擁立宋寧宗的獎賞,他的做法值得效法,但還沒有完全擺脫邀功的嫌疑;丙吉在獄中保護漢宣帝,卻始終不表白自己的功勞,所以他能夠輔佐天子,成就中興大業(yè)。那么,漢文帝拒絕周勃的私下請托,明世宗罷免新都侯(指張居正)的權(quán)力,不能被認為是苛刻無情;而漢成帝碌碌無為,又哪里能明白這些道理呢!漢元帝沒有在臨終前囑托史丹,才讓王鳳有機會憑借個人的功勞迷惑平庸的君主,這大概也是他偏愛山陽王,卻又倉促行事而帶來的過錯吧!所以說,那些隱藏的過錯,會引發(fā)意想不到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