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黯淡的光線像是被一層薄紗輕輕籠罩，太陽還在遙遠的天際線之下，只隱隱透出一抹微光，尚未完全爬上天空。我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便踏上了前往侍郎下榻之處的路途，內(nèi)心的不安如同洶涌的潮水，幾乎要將我淹沒，因為我此番前去，是要負荊請罪的。
一路上，我的心好似揣了一只活蹦亂跳、撒了歡兒的小兔子，七上八下跳個不停。腦海中猶如一臺不停運轉(zhuǎn)的放映機，一幀一幀地反復播放著昨晚的畫面，絞盡腦汁思索著究竟該如何解釋自己昨晚的失態(tài)。每一次想到可能會因為這一時的疏忽，讓近在咫尺、幾乎到手的合作機會，像煮熟的鴨子一樣撲騰著翅膀飛走了，我就感覺心口一陣揪痛，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冷汗不受控制地直冒，后背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透，濕漉漉、黏糊糊地緊緊貼在身上，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仿佛有千萬只小蟲子在身上爬。
好不容易抵達了目的地，我小心翼翼地表明自己的來意，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好幾分，仿佛周圍是一個易碎的夢境，生怕自己稍微大聲一點，就會驚擾了什么。令人意外的是，我竟被客客氣氣地請進了內(nèi)堂。一踏入內(nèi)堂，我便瞧見侍郎正端坐在桌前，他的臉色略顯憔悴，不難看出像是被昨晚那頓酒折騰得不輕，但好在精神頭還算不錯。他看到我進來，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小兄弟，你來了?！?/p>
我見狀，趕忙麻溜地向前快走幾步，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臉上堆滿了愧疚之色，那神情，仿佛用大寫字母寫著“我錯了”三個大字。“大人，實在對不住啊！昨晚我一時高興過了頭，就跟被人灌了迷魂湯似的，稀里糊涂多喝了幾杯，竟把大人喝成那樣，這全是我考慮不周，沒一點眼力見兒，還望大人能寬恕我的過錯?！蔽乙贿呎f著，一邊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侍郎的臉色，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侍郎輕輕擺了擺手，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就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無妨無妨，你一番好意，我豈會不知。昨晚看你飲酒如同飲水一般豪爽，那股子豪邁勁兒，我也是許久都沒碰上過了，這倒讓我不禁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那時的我，也是個喜好杯中物的人吶?！甭牭竭@話，我高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了一半，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是原本站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突然被一只強有力的大手拉了回來。
緊接著，侍郎神色陡然一正，表情變得認真嚴肅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昨日那火藥的威力，我可是親眼所見，實實在在，絕非虛假。再結(jié)合你這豪爽直率的性情，我相信這火藥必定是你苦心研制的成果。此事可關乎國家安危，不容有失，我決定八百里加急向朝廷上奏，推薦你的火藥，助我大宋擊退金軍，保家衛(wèi)國?！?/p>
我一聽，又驚又喜，激動得差點一蹦三尺高，連忙“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以最快的速度謝恩，那動作敏捷得比受驚的兔子還快：“大人如此信任在下，我真是感激不盡。若能為朝廷效力，擊退金軍，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絕不退縮，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侍郎趕忙上前，伸手將我扶起，語重心長地說：“此事最終成與不成，還得看朝廷的決斷，但我定會竭盡全力從中周旋。你回去后，務必準備好相關事宜，隨時待命，切不可掉鏈子，誤了大事?！?/p>
從侍郎住處出來，我滿心歡喜，腳步都變得輕快得仿佛要飛起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上。這一趟雖說充滿了波折，就如同坐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驚心動魄，但好在最終的結(jié)果是好的。我心里十分清楚，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是更為關鍵的時刻，只要朝廷認可我的火藥，它便能登上戰(zhàn)場，改寫戰(zhàn)局，而我的商業(yè)帝國，也將迎來真正意義上的騰飛。到那時，嘿嘿，銀子還不得像鵝毛大雪一樣紛紛揚揚往我這兒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從侍郎處離開后，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工廠，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必須立刻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才能毫無后顧之憂地應對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機遇與挑戰(zhàn)。這可是關乎我發(fā)財大計的頭等大事，半點馬虎不得，容不得一絲差錯。
一進工廠，我就扯著嗓子，扯到幾乎破音的程度，四處尋找陳胖子，那聲音大得整個工廠的每一個角落都能清晰聽見。終于，在辣條生產(chǎn)車間找到了他。此刻的他正忙得不可開交，手里緊緊握著剛生產(chǎn)出來的辣條，左看看右瞅瞅，那專注的模樣，活脫脫像個一絲不茍的質(zhì)檢員，正在仔細檢查著辣條的品質(zhì)?？吹轿疫M來，他一臉疑惑，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來自外太空的外星人，驚訝地問道：“哥，你咋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出啥事了？難道天塌下來了？”
我拉著他快步走到一旁，興奮得臉漲得通紅，紅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同時又嚴肅得不行，那神情，仿佛在宣布一件關乎生死存亡的重大決定：“胖爺，好事！天大的好事！侍郎決定八百里加急給朝廷上奏咱們的火藥。我隨時都有可能要進京，這辣條廠可就全靠你了。你可得給我穩(wěn)穩(wěn)地撐住咯，千萬別掉鏈子！”陳胖子瞪大了眼睛，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又驚又喜，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真的假的？哥，你可太牛了！不過……我能行嗎？我這心里可一點兒底都沒有啊，慌得很?！?/p>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度大得差點沒把他拍趴下，堅定地說：“你肯定行！這段時間你也幫著我管了不少事兒，對工廠的情況早已了如指掌，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把各項事務說得頭頭是道。從現(xiàn)在起，辣條廠的大小事務，你就全權(quán)負責。生產(chǎn)上一定要保證質(zhì)量，每一根辣條都得像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樣完美無缺；銷路那邊也絕對不能放松，多出去跑跑，把咱們的辣條賣到全國各地，不，要賣到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要是遇到什么問題，隨時找李豐商量，他鬼點子多，滿肚子的主意，肯定能幫上大忙?！?/p>
陳胖子深吸一口氣，胸脯高高一挺，像是給自己鼓足了勇氣，用力點了點頭：“行，哥！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把辣條廠管好，保證不出差錯。要是朝廷真看上咱們的火藥，那可就徹底發(fā)達了！到時候咱們吃香的喝辣的，想買啥就買啥，過上神仙般的日子?！闭f著，他臉上卻突然閃過一絲落寞，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難以言說的心事。我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胖爺，你咋了？有啥事兒可千萬別瞞著我，咱們可是好兄弟。”
陳胖子撓了撓頭，苦笑著說：“哥，你說咱們在這兒折騰來折騰去，到底圖個啥？本想著去喝花酒放松放松，排解一下心中的郁悶，你又不讓，我這心里實在憋悶得慌，感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蔽依斫獾嘏牧伺乃募绨?，耐心勸道：“胖爺，我懂你的感受。但咱們既然來到了這里，就不能白白浪費這次機會，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再忍忍，等和朝廷合作的事兒成了，到時候你想怎么放松都行，想去喝花酒就去，我絕不攔著?！?/p>
誰知道，被禁止喝花酒的陳胖子，竟悄悄染上了一個難以啟齒的習慣——在工廠雜物間里靠手自嗨。起初，他還十分謹慎小心，每次都精心挑選大家都在忙碌工作、不太可能有人去雜物間的時候。他就像一只偷偷覓食的小老鼠，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伤自捳f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天午后，溫暖的陽光透過雜物間滿是灰塵的窗戶，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仿佛給雜物間鋪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陳胖子估摸著大家都在午休，四周一片寂靜，又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沖動，偷偷鉆進了雜物間。他輕輕關上門，剛準備開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心里“咯噔”一下，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想著可能只是有人路過，便屏氣斂息，連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僵硬得像一尊雕塑。然而，腳步聲卻在雜物間門口停住了，緊接著，門被“嘩啦”一聲一把推開。
原來是工廠里一位年紀頗大的女工，她是來雜物間找工具的。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也仿佛瞬間被抽干，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陳胖子驚恐地瞪大雙眼，臉上瞬間漲得通紅，紅得像被火燒過的烙鐵，連脖子都紅透了，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尷尬到極點的姿勢。女工先是一愣，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擊懵了，隨即反應過來，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尷尬，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秒鐘的沉默后，女工慌亂地轉(zhuǎn)身，嘴里嘟囔著“哎呀，這啥事兒啊”，腳步踉蹌地逃離了雜物間，那背影顯得無比狼狽。陳胖子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自己，滿臉懊惱，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件事發(fā)生后，陳胖子在工廠里走路都不敢抬頭，總感覺別人的目光像一根根尖銳的針，刺在自己身上，帶著異樣的色彩。那位女工也尷尬得不行，每次和陳胖子碰面，都迅速別過頭，匆匆走開，就像在躲避一場可怕的災難。而工廠里的其他工人，似乎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異樣，私下里開始有了一些竊竊私語，那些細碎的聲音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圍繞在陳胖子耳邊，讓他愈發(fā)難受。
我自然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把陳胖子叫到一旁詢問。他一開始還支支吾吾，滿臉通紅，像個熟透的蝦子，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才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我又好氣又好笑，拍了拍他的腦袋說：“胖爺，你可真行！這事兒鬧得，以后可長點心吧！別再干這種糊涂事了。”陳胖子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小聲說：“哥，我錯了，我真沒想到會這樣，太丟人了，我都沒臉在這兒待下去了?！蔽覠o奈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趕緊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別因為這事兒影響了辣條廠的工作，現(xiàn)在可是關鍵時期?！?/p>
后來我才知道，這位女工居然是李豐遠方的長輩。李豐得知此事后，先是一臉震驚，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隨即哭笑不得，心里也替陳胖子感到丟人。但畢竟都是男人，他也十分理解陳胖子在這方面的需求和難以排解的郁悶。李豐找到陳胖子，把他拉到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胖爺，這事兒我聽說了，你也別太往心里去。都是男人，我懂你，這種事兒誰還沒個忍不住的時候呢?！标惻肿訚M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囁嚅著說：“豐哥，你可別笑話我，我真是沒臉見人了，感覺自己像個小丑?！?/p>
李豐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我那長輩嘴巴可嚴了，絕對不會把這事兒傳出去。而且啊，等過段時間，咱們把工廠的事兒都穩(wěn)定下來，我?guī)闳デ鄻呛煤梅潘煞潘?，就當是給你解解饞，怎么樣？”陳胖子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忙不迭地說：“真的啊？豐哥，你可太夠意思了！我可就盼著這天呢！感覺生活又有盼頭了?！?/p>
與此同時，工廠里因為長期合作商突然要求降低采購價格，否則就終止合作，陷入了一陣緊張壓抑的氛圍。這個合作商的訂單占了我們很大一部分銷量，如果失去他，辣條廠的收入肯定會大受影響，甚至可能面臨生存危機。我和陳胖子趕忙召集工廠的骨干們一起商量對策。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火朝天，有人說可以適當降低利潤接受降價，以保住這個重要的合作商；有人則提議開發(fā)新的合作商，拓展新的市場渠道。但降低利潤意味著賺得更少，每一筆訂單的利潤都會被壓縮，而開發(fā)新合作商又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功，充滿了不確定性和風險。
正當我們愁眉不展，被這個難題困住，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的時候，李豐突然靈機一動，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咱們可以在包裝上做文章，設計出更吸引人的包裝，讓人一看就眼前一亮。然后推出辣條的‘豪華版’，提高售價。這樣既滿足了合作商降價的需求，又能保證我們的利潤，說不定還能開拓出更高端的市場呢?！贝蠹衣犃?，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于是，我們立刻行動起來，四處打聽，找了當?shù)赜忻漠嫀熢O計包裝，又精心挑選了更好的原材料用于“豪華版”辣條的制作，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嚴格把關，力求做到最好。
合作商看到我們的新方案后，非常滿意，臉上露出了贊賞的笑容，不僅沒有終止合作，還增加了訂單量。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都松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也更加堅定了一起把事業(yè)做大做強的決心，仿佛看到了未來一片光明的前景。
自從上次仙人跳和這次的尷尬事件后，陳胖子雖然還是會偶爾流露出懊惱和郁悶的情緒，像一朵被霜打了的茄子，但在工作上卻不敢再有絲毫懈怠。我嚴肅地提醒他，現(xiàn)在正是關鍵時期，絕對不能因為這些私人的事情或者情緒就掉鏈子，否則之前的努力都將白費。陳胖子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認真地點點頭，表示一定會把心思都放在辣條廠上，全力以赴，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陳胖子緊鑼密鼓地做著準備。我滿心期待著侍郎的消息，時刻準備踏上前往京城的征程，就像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熱血滿滿，斗志昂揚，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就等著大干一場，在京城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而陳胖子也逐漸進入了角色，把辣條廠管理得井井有條，各項事務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更加成熟穩(wěn)重。我們都堅信，未來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屬于我們的輝煌即將到來，而陳胖子也時不時在心里暗自期待著李豐承諾的青樓之行，干活都更有勁兒了，仿佛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心中有了盼頭，連工作都變得輕松愉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