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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里,百花盛開,那香味兒,讓人聞著心情愉悅。

          鳥兒們也高興壞了,在天上飛來飛去,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天氣嘛,還有點兒忽冷忽熱的,說變就變。

          少女低著頭,輕輕嗅著手里那不知名的野花那香味兒,淡雅清新,讓人聞了就忍不住想多吸幾口。

          她小聲嘀咕著:“要是能把這花帶回去就好了,這樣整個屋子都能香噴噴的。”

          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身邊的人說。

          崔時安聽了,笑了笑,他看著少女手中的花,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亮了起來。

          他若有所思,眼神兒都變得不一樣了。

          少女呢,還以為崔時安又在盯著她看,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紅云。

          她心里又羞又惱,正想開口說崔時安幾句。

          可還沒等她開口,崔時安卻像是屁股著了火似的,一轉身,急匆匆地走了,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真是的,這人……”少女愣了一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聲音里帶著幾分嗔怪,幾分不解。

          她搖了搖頭,沒再多想,繼續(xù)欣賞起這大自然的美景,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微風拂面的愜意。

          ……

          另一邊,崔時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進門,他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堆圖紙,又在系統(tǒng)中調出了《造物通志》里關于曲轅犁的那一頁。

          他盯著圖紙,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每一個細節(jié)都刻進腦子里。

          然后,他拿起筆,照著圖紙,一筆一劃地把曲轅犁的每一個零件都畫了出來。

          就在這時。

          朱元璋大搖大擺地回來了,那氣勢,就像是巡視領地的獅王。

          “你小子在干嘛呢?”朱元璋的聲音,洪亮得像打雷。

          他走到崔時安身邊,探頭一看,“咦?這是什么玩意?看著……有點像耕田的犁啊?!?/p>

          日子一天天過去,朱元璋倒是越來越像這崔家的主人了,跟崔時安說話也越來越隨便,沒了剛開始那股子拘謹勁兒。

          崔時安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爹,似乎還帶著點兒不以為然,那股子淡漠勁兒,就沒變過。

          “你要是閑得慌,就找個木匠,照著這圖紙,把這……犁,給做出來?!贝迺r安眼皮都沒抬,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會兒地里還有冰碴子呢,不好耕。有了這玩意,家里那一百來畝地,能耕得快些。”

          朱元璋“哦”了一聲,點點頭。

          他也沒太把這所謂的曲轅犁當回事。

          崔時安說能耕得快些,他估摸著也快不到哪兒去,心里壓根就沒怎么在意。

          朱元璋琢磨著,等下次回宮了,讓工部尚書薛祥隨便找個工匠對付一下得了,反正也費不了多大功夫。

          崔時安突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盯著朱元璋。

          那眼神,看得朱元璋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干笑著問:“怎……怎么啦?”

          崔時安嘆了口氣,像是無奈,又像是了然,他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這話一出,嚇得朱元璋差點兒從椅子上蹦起來,他臉漲得通紅,脖子都粗了一圈,聲音都變了調:“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崔時安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早就料到朱元璋會是這反應。

          其實一開始,崔時安也沒往這方面想,只覺得這便宜老爹三天兩頭不著家,行蹤實在古怪。

          直到今天,崔時安在城郊河邊看見了那個嗅著野花的少女,他這心里才突然“咯噔”一下,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這么一想,之前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那些一直困擾著崔時安的,關于老爹行蹤飄忽不定的疑團,一下子就散開了。

          “嘁?!?/p>

          崔時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眼皮都沒抬,只淡淡地瞥了朱元璋一眼。

          “我說老崔,你成天在外頭拈花惹草,想必對這花花草草的門道也摸得一清二楚了吧?”

          “明兒個出去,給我弄一批新鮮的花兒回來,越多越好,我要做香薰。”

          朱元璋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湊上前好奇地問道:“你要這香薰做什么?自家用,還是送人?”

          崔時安頭也不抬,隨口回了句:“做生意?!?/p>

          今兒個在城郊河邊,那少女嗅著野花時陶醉的神情,讓他瞬間捕捉到了一條生財之道。

          香薰!

          沒錯,就是香薰!

          這玩意兒,絕對能讓那些個閨閣小姐、夫人太太們?yōu)橹偪瘢?/p>

          這也是崔時安為什么會突然急匆匆地離開的原因,他得趕緊回去琢磨琢磨,把這香薰的配方給搗鼓出來。

          崔時安似乎懶得跟朱元璋解釋太多,反正說了這老頭子也未必懂。

          朱元璋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點兒不得勁,但轉念一想,往后沒準兒真能把秀英帶過來,跟這便宜兒子見上一面,也算是提前打個招呼了。

          想到這兒,朱元璋心里又舒坦了些,便順水推舟地應了下來。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么說,你不反對我在外頭……找別的女人?”

          崔時安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說道:“你自己德行不正,關我屁事?”

          “有本事你學當今陛下,也弄個后宮佳麗三千,你要真能做到,我算你厲害!”

          朱元璋被崔時安這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最后只能硬著頭皮,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小子給我等著!”

          “等著瞧吧!我非得給你弄個后宮佳麗三千出來不可!到時候,你可別嚇得合不攏嘴!”

          崔時安聽了,只是“呵呵”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說:“就你?我還真不信了!”

          第二天,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上探出個頭,金色的光芒灑滿了大地。

          朱元璋就跟屁股著了火似的,一溜煙兒地沒了蹤影。

          這老頭子,又不知道跑哪兒鬼混去了!

          ……

          應天宮,瑞景殿。

          朱元璋一回到自個兒的地盤,立馬就換上了一副威嚴的模樣。

          他扯著嗓子,對伺候在身邊的內侍吩咐道:“去,把瑞景殿里那些花花草草,都給我摘了!”

          “越多越好!摘完了,統(tǒng)統(tǒng)給我送到郊外崔家去!”

          “記住了,別說是宮里送的,就說是……就說是……”

          朱元璋眼珠子一轉,卡了殼。

          “就說是……一個仰慕崔時安才華的富商送的!”

          內侍聽了,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趕緊應了下來,麻溜地去辦了。

          畢竟,皇爺?shù)姆愿?,誰敢怠慢?

          ……

          朱元璋負手站在殿前,望著滿園盛開的花朵,心中暗自盤算。

          這崔時安,幫了我這么多忙,還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勞。

          別說這些花了,就是把整個御花園搬過去,我也不心疼!

          誰讓這小子,這么對我的胃口呢!

          ……

          馬皇后在一旁,看著朱元璋這反常的舉動,一雙鳳眼瞪得溜圓。

          “重八,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大清早的,不處理政務,折騰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

          ……

          朱元璋嘿嘿一笑,擺了擺手。

          “妹子,你不知道,我在外面,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小子?!?/p>

          “這小子……”

          朱元璋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從兩人相識,到崔時安獻策,再到那些個驚險刺激的夜晚……

          他把這些日子在宮外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馬皇后。

          ……

          馬皇后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還插上一兩句。

          聽到精彩處,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這少年,當真不簡單!”

          “莫非是上天派來輔佐你的?”

          馬皇后越聽越覺得神奇,忍不住感嘆道。

          ……

          “國師”二字,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這崔時安,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國師?

          專門來輔佐朱元璋成就霸業(yè)的?

          ……

          朱元璋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妹子,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這小子,可比那些個老學究強多了!”

          他心情大好,像是撿了塊金元寶似的,樂呵呵地問馬皇后:“對了,我問你,臨安那丫頭,是不是已經(jīng)去她的封地了?”

          馬皇后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回皇上的話,昨日剛啟程,去了南京城郊?!?/p>

          朱元璋一聽,臉色更加舒緩了,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嗯,這事兒準了?!彼D了頓,又補充道,“往后啊,這后宮的各種事情,就都交給你來做主了,不用事事都來問我?!?/p>

          “臨安公主府上需要的東西,像什么花、擺設啊,還有那些個銀子、布匹什么的,你讓戶部按照規(guī)矩撥過去,可別少了她的,知道嗎?”

          “朕還有一堆事兒要忙呢。”

          說完,朱元璋就邁著大步,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奉天殿走去了。

          那架勢,真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

          “來人啊,給我把薛祥叫來!”朱元璋一進奉天殿,就扯著嗓子喊道。

          沒過多久,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正是工部尚書薛祥,他一路小跑著進了大殿,氣喘吁吁地說道:“微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薛卿啊,不用這么客氣,快起來說話。”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薛祥免禮。

          “朕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朕辦點兒私事兒。你可別怪朕拿公家的東西辦私事啊?!敝煸靶Σ[瞇地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

          薛祥一聽,連忙擺手,誠惶誠恐地說道:“陛下您這是說的哪里話?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的東西,還不都是圣明天子的?”

          朱元璋哈哈一笑,也不再客套:“好!算你會說話!你讓工部找兩個手藝好的工匠,把這個叫‘犁’的東西給朕造出來?!?/p>

          說著,他從桌案上拿起一張圖紙,隨手遞給了薛祥。

          對于崔時安交代的事情,朱元璋那是真上心,比自個兒的事兒還著急!

          “臣遵旨?!毖ο楣ЧЬ淳吹亟舆^圖紙,粗略地掃了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薛祥剛邁出一步,又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似的。

          他又把圖紙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朱元璋見狀,心里咯噔一下,這圖紙很難嗎?他忍不住問道:“怎么了?薛祥,這東西……造起來有難度嗎?”

          薛祥壓根就沒聽見朱元璋在問他,一對小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張圖紙上,仿佛要把那圖紙給看出個洞來!

          他嘴里念念有詞:“這……直轅變曲轅?長轅變短轅?有點意思……”

          薛祥一邊念叨,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就好像眼前真的出現(xiàn)了一個嶄新的爬犁,正在田地里歡快地奔跑。

          “嗯,這樣改動……妙?。∪胪辽顪\隨意調,種地豈不是省了一大半力氣?老夫再琢磨琢磨!”

          薛祥越看越激動,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

          “這犁盤……這核心轉軸……絕了!犁上加個犁盤,還能控制方向,這想法,簡直神了!”

          朱元璋的臉,漸漸黑了下來。他又提高了嗓門,問薛祥:“薛愛卿,你嘟囔啥呢?朕問你話呢,這玩意,到底能不能造?有難處就跟朕說!”

          “陛下!”

          突然,一聲炸雷般的吼聲,在奉天殿內猛地響起,震得人耳膜嗡嗡直響。

          朱元璋的臉,更加黑了。他盯著薛祥,聲音低沉得嚇人:“薛祥,你給我注意點!御史臺那幫家伙可不在,不然你今天別想站著走出這奉天殿!”

          要知道,御史臺那幫人,最近正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fā)泄呢。

          你薛祥好歹也是個堂堂正二品的工部尚書,在這金鑾殿上,跟個瘋子一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這要是在早朝上,你這尚書的烏紗帽,怕是當場就得被摘了!

          薛祥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羞愧和自責的神色,連忙低頭道:“陛下恕罪,微臣……微臣一時失態(tài)了?!?/p>

          他的心臟還在“砰砰”狂跳,一雙不大的眼睛里,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那目光,從最初的茫然,到震驚,再到狂喜,最后,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他像一只老鷹,突然發(fā)現(xiàn)了獵物,死死地盯著朱元璋。

          薛祥激動得搓著手,胡須也跟著亂顫,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了:“陛下,臣……臣要代表天下蒼生,感謝圣明天子的濟世之恩啊!”

          朱元璋被他這一番操作,弄得一頭霧水,他指著自己,滿臉疑惑地問道:“薛祥,你……你這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

          這回輪到薛祥愣住了,他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陛……陛下,這……這神物,不是您造的?”

          薛祥努力平復著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他抬起頭,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朱元璋。

          “陛下,您看這圖紙!”

          他指著圖紙,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犁,只是簡單地改了下長短,可您知道嗎?這一下,就跟給它安上了翅膀一樣,靈活得不得了!”

          “以前啊,我這地,得兩頭牛哼哧哼哧拉一天,才能犁個差不多?!?/p>

          “可這新犁,您瞧,架子小了,輕了,一頭牛拉起來,就跟玩兒似的,一點不費勁!”

          “還有這犁盤,也改了,往地里一扎,那叫一個輕松,想深就深,想淺就淺,全聽您的!”

          薛祥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

          “現(xiàn)在春耕,地硬得跟石頭一樣,老百姓愁得頭發(fā)都白了,可有了這犁,一天犁個十畝地,那都不是事兒!”

          朱元璋“騰”地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哪還有半點皇帝的架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你說啥?!真的假的?!”

          他一把抓過圖紙,眼睛都快貼上去了。

          大明朝的荒地,那可多了去了,可老百姓沒本事種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有錢人把地圈起來蓋房子。

          這每年得少收多少稅??!朱元璋一想到這兒,心都在滴血。

          要是真像薛祥說的,耕地的本事能提高這么多,那大明的錢袋子,可就立馬鼓起來了!

          到時候,還怕個屁的江南那些商人!

          朱元璋心里那個激動啊,就像是撿到了金元寶。

          他死死地盯著圖紙,仿佛要把它看出個洞來。

          一頭?!惶焓€地……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個寶貝啊!

          大明強矣!

          薛祥拍著胸脯,保證道:“陛下,別的東西,老臣或許還要掂量掂量,可這圖紙,老臣可是翻來覆去研究了好幾宿,絕對真金不怕火煉!”

          “就這么一點小改動,您猜怎么著?簡直就像給這犁安上了翅膀,能飛起來一樣!老臣真是……真是慚愧?。∵@么簡單的法子,老臣怎么就沒想到呢?”

          他搖著頭,一臉的懊惱,又帶著幾分敬佩。

          “逆天,簡直太逆天了!這東西,絕對能寫進史書里,讓后世子孫都好好學學!”

          薛祥這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

          朱元璋看著他,回想起剛才薛祥那失態(tài)的樣子,心里跟明鏡似的:這老頭,怕是被這圖紙給震得不輕。

          他做夢都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不著調的便宜兒子,隨手弄出來的犁,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