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王國鐘,男,45歲,生前系本市出租車司機,在警方發(fā)布死者照片后,出租車公司聯(lián)絡了警方。接到消息后,邢進步立刻帶著齊露和劉曉天趕往祥瑞租車公司,公司經理李強接待了他們。
劉曉天出示證后說道:“李經理,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王國鐘的情況。您能提供一些線索嗎?”
李強:”我們員工看到你們發(fā)布的畫像,就覺得像是他,加上這兩天沒聯(lián)系上他,王國鐘他確實是我們公司的司機,不過這人……唉,不太好相處。他最后一次交接班是兩天前,之后就沒來公司了。我們也沒太在意,畢竟司機工作時間比較自由,尤其是現(xiàn)在網約車沖擊太大,生意不好做,他都不怎么按時來公司?!?/p>
齊露一邊記錄一邊問:“李經理,您說王國鐘不太好相處,具體是指什么?”
李強嘆氣道:“王國鐘受教育程度低,思想觀念非常陳舊,就是素質比較低,滿嘴臟話,經常和同事吵架。有一次因為搶單的事情,他還差點和另一個司機打起來。大家都躲著他,沒人愿意和他多接觸?!?/p>
邢進步問道:“那王國鐘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表現(xiàn)?比如情緒不穩(wěn)定,或者和誰有過沖突?”
李強搖頭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他平時就那樣,脾氣暴躁,大家都不愿意搭理他。他總抱怨,說最近接不到單,賺不到錢,心情很差?!?/p>
邢進步點了點頭:“李經理,王國鐘最后一次交接班時,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
李強想了想:“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們可以問問調度員張麗,她負責司機的交接班安排?!?/p>
李強把張麗喊了過來。
齊露:“張女士,您能回憶一下王國鐘最后一次交接班的情況嗎?”
張麗回憶到:“那天是下午4點左右,王國鐘來交車。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嘴里一直罵罵咧咧的。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最近生意差,賺不到錢,還怪公司管理不善?!?/p>
劉曉天:“他有沒有提到過和誰有過沖突?”
張麗搖頭道:“沒有。他就是抱怨了幾句,然后交了車就走了。不過……他走之前接了個電話,語氣很兇,好像和對方吵了起來?!?/p>
邢進步警覺道:您記得電話內容嗎?
張麗:“聽不清楚?!?/p>
齊露問道:“張女士,王國鐘平時和哪些司機走得比較近?”
張麗苦笑:“他哪有什么走得近的人?大家都躲著他。他偶爾和王海說過幾次話,也是因為他們共用一臺車,但他們關系也不太好。王海也在公司,他還沒出車,你們問問他吧?!?/p>
王海也被叫了過來。
劉曉天:“王師傅,您和王國鐘熟嗎?”
王海不耐煩道:“熟什么熟?那家伙就是個刺頭,誰愿意和他熟?”
邢進步:“他最近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嗎?”
王海嘆氣:“我可不想和他多說話,要不是共用一臺車,我躲遠遠的。就是前幾天他找我借錢,說最近手頭緊。我沒借給他,他就罵罵咧咧地走了?!?/p>
齊露:“他有沒有提到過為什么缺錢?”
王海:“他說最近接不到單,賺不到錢,家里有困難,具體我沒問,也不想多管閑事。”
劉曉天:“王國鐘最后一次來公司時,您見過他嗎?”
王海:“見過。那天他交完車,在停車場抽了根煙,然后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就沒和他打招呼?!?/p>
邢進步:“您知道他平時有什么仇家嗎?或者和誰有過節(jié)?”
王海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那脾氣,得罪人是常事?!?/p>
同一時間,王鑫和陳宇也到了王國鐘家所在的小區(qū)。
進到王國鐘的家,這是一個50平的小房子,位于一棟年代久遠的居民樓內。墻面略顯斑駁,地板有些磨損,房間布局緊湊,采光稍顯不足,老式家具保留著歲月的痕跡,王國鐘的妻子劉芬和兒子王興在家中等待著二人。
王鑫出示證件:“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兩位節(jié)哀,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關于王國鐘先生的情況。您是王國鐘的妻子劉芬女士吧?”
劉芬紅著眼睛道:“是的,我是劉芬?!?/p>
王鑫接著問道:“這位是您的兒子王興吧?”
王興顯得很平靜,點頭說道:“對,我是王興?!?/p>
陳宇說道:“我們只是例行詢問,我們了解到,王國鐘先生生前是祥瑞租車公司的司機,平時工作忙嗎?”
劉芬輕聲道:“他……工作不算特別忙,但經常加班,回來得很晚?!?/p>
陳宇問道:“他平時在家里的表現(xiàn)怎么樣?和您以及兒子的關系如何?”
劉芬沉默片刻,聲音顫抖說道:“他……脾氣不太好,經常發(fā)火?!?/p>
王剛:“能具體說說嗎?”
劉芬低頭搓手:“他喜歡喝酒……有時候喝多了就會罵人,甚至動手,我和兒子都……都怕他。”
陳宇記錄:“您說的“打人”是指家暴嗎?這種情況持續(xù)多久了?”
劉芬聲音更小了:“從……從我們結婚沒多久就開始了。一開始只是罵人,后來就動手了,等生下了小興,他也動手打過他?!?/p>
王興突然插話冷冷清清說道:“我討厭他!死了更好,我們都解脫了,他從來不管我,還總是打我媽!我恨他!”
陳宇看向王興:“王興,能說說你父親平時怎么對你的嗎?”
王興這是突然激動起來:“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中,他總是無緣無故地打我。他喝酒后更可怕,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還罵我是廢物。有一次,我只是因為作業(yè)沒寫完,他就用皮帶抽我,背上全是傷痕。我不敢告訴別人,怕他變本加厲。他還威脅我,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打得更狠。媽媽想幫我,但她也怕他。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像活在地獄里。知道他死了,我的感覺更多是輕松!”
劉芬拉住王興的手:“別說了……別說了……都怪我不好。”
王剛問道:“劉女士,您兒子說的這些情況屬實嗎?”
劉芬流淚回答道:“是……是真的,他確實經常打我們,但是他畢竟是小興父親,也是我丈夫,再怎么樣我們也是一家人,而且,他工資雖然不高,但勉強夠我們生活。我平常打打零工收入低,兒子上學還要錢,我……我怕離開他后,我們活不下去?!?/p>
陳宇:王鐘國失蹤了兩天,你們?yōu)槭裁礇]有報警?
劉芬回答道:“他經常幾天都不回家,這次我也以為跟原來一樣,誰能想到......”
王興也說道:“他不回家我都感覺很輕松,我更喜歡他不在家的生活?!?/p>
陳宇:“失蹤前你們聯(lián)系過王國鐘沒,他有沒有什么異常?”
劉芬:“他失蹤那天下午4點多,我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他小興該交學費了,拖很久了,之后就沒再聯(lián)系過?!?/p>
王興:“我平常不聯(lián)系他,有什么事我都是和我媽說?!?/p>
王剛問道:“你們最后一次見到王國鐘先生是什么時候?”
劉芬支支吾吾:“是……是失蹤的前一晚。他喝了很多酒,罵了很多難聽的話,也動手了。。。然后就出門了,沒說去哪,在這之后我就沒記過他了?!?/p>
王興:“我這周一直在學校?!?/p>
王剛:“他出門的時候有沒有帶什么東西?”
劉芬回憶道:“應該帶了手機和錢包,其他……好像沒有了。”
陳宇:“好的,我們會去核實。最后,兩位還有什么想補充的嗎?”
劉芬哭道:“我……我只希望這件事能早點結束。我和兒子……真的受夠了。”
王興也跟著哭了:“從他的畫像被你們公布,在網絡上傳播,我們的家庭住址,我媽的工作單位,我的學校和聯(lián)系方式也都被曝光,現(xiàn)在都不敢開手機,甚至有人直接上門采訪,我的同學都在議論我們家的事,鄰居都對我們指指點點,我和媽媽真的壓力好大?!?/p>
王剛點頭道:“我們理解。兩位放心,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如果有需要,我們也會聯(lián)系婦聯(lián)和社區(qū),幫你們解決生活上的困難。”
劉芬,王興點頭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