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雕的利爪穿透全息投影的瞬間，《天元玉冊》的金色篆文突然凝成實體。佟清婉被氣浪掀翻在漢白玉欄桿上，后腰撞到瑞獸螭首的瞬間，瞥見張弘揚的琉璃羅盤迸發(fā)出刺目白光。
"閉氣！"老御醫(yī)的暴喝混著金屬嗡鳴。佟清婉下意識屏住呼吸，只見蠱雕周身騰起墨綠色毒霧，那些霧氣竟是由無數(shù)振翅的量子蟲豸組成。它們翅膀振動的頻率與故宮的紅外安防系統(tǒng)產(chǎn)生共振，四周頓時響起刺耳的警報。
蠱雕的獨目突然裂成三瞳，佟清婉腕間的七星痣突然灼痛起來。她翻滾著躲過一記尾掃，發(fā)梢卻被量子毒霧擦過，頓時枯萎成灰白色。"這是...《赤水玄珠》里說的尸蠶蠱？"她扯下工作牌上的磁卡，猛地擲向太和殿屋檐的鎮(zhèn)瓦神獸。
"錯！"張弘揚的拂塵卷住蠱雕左翼，"這是用納米機器人培育的蠱毒，每只毒蟲都是量子糾纏態(tài)的載體！"話音未落，蠱雕突然化作漫天光粒，又在三丈外重組成人形。這次現(xiàn)身的竟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胸牌上印著"量子醫(yī)學中心-林若雪"。
佟清婉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人她認識——上周剛在故宮學術研討會上見過的青年學者，當時還在宣講《量子針灸的波粒二象性研究》。此刻林若雪的皮膚下爬滿蛛網(wǎng)狀藍光，右手握著的根本不是苗刀，而是把高頻粒子振動手術刀。
"你們竟敢激活天醫(yī)系統(tǒng)。"林若雪的聲音帶著電子混響，手術刀劃過之處，空氣都泛起量子漣漪，"三百年了，太醫(yī)院還是改不掉濟世救人的臭毛病。"她突然甩出五枚銀針，針尾綴著的竟是微型量子計算機。
張弘揚的琉璃羅盤急速翻轉(zhuǎn)，七根金針從北斗方位射出。金屬相撞的剎那，佟清婉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量子銀針在虛實之間變換著形態(tài)：實體時是淬了蠱毒的暗器，虛化時又變成數(shù)據(jù)流直沖《天元玉冊》的核心程序。
"坎位水針，兌澤金針！"老御醫(yī)突然報出卦位。佟清婉福至心靈，抓起修復用的鎏金火折子吹向乾位。果然，當火光照亮東北角時，一根即將沒入銅人印堂穴的虛化銀針顯形了。她抄起旁邊修復青銅器的錫焊槍，用230℃的焊錫精準包裹住那根銀針。
林若雪發(fā)出非人的尖嘯，裸露的脖頸浮現(xiàn)出鱗片狀光斑。佟清婉趁機沖回銅人身旁，發(fā)現(xiàn)涌泉穴射出的北斗光路正在減弱。"張老師，銅人的量子場被干擾了！"
"用白虎湯的配伍原理！"張弘揚正用拂塵纏住三根實體銀針，"西方金位主殺伐，取石膏、知母..."話未說完，一根虛化的銀針突然穿透他的左肩，傷口處竟開始量子化離散。
佟清婉的手環(huán)突然震動，銅人經(jīng)絡圖在她視網(wǎng)膜上投射出增強現(xiàn)實影像。她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太和殿廣場已經(jīng)被改造成巨型八卦陣，九十九味量子藥材正在不同卦位閃爍。當看到坤位亮起的炙甘草虛影時，她突然頓悟。
"石膏沉降，甘草緩急！"她沖向坤位，腳踩在太和殿基座的須彌座紋飾上。量子態(tài)的炙甘草突然實體化，被她拋向張弘揚的傷口。藥材接觸銀針的瞬間，老御醫(yī)傷口處逸散的量子粒子竟開始逆流。
林若雪見狀突然解體成無數(shù)光點，在丹陛上方重組出三頭六臂的機械法相。每個手掌都握著不同的量子醫(yī)療器械：左手的核磁共振成像儀正在掃描銅人經(jīng)絡，右手的粒子加速器對準了《天元玉冊》。
"小心磁場反轉(zhuǎn)！"張弘揚咳著血沫喊道。佟清婉已經(jīng)感覺到發(fā)絲在靜電作用下漂浮，銅人周身腧穴開始不受控制地噴射藥氣。突然，她腕間的七星痣全部亮起，三百年前鑄造的青銅表面竟浮現(xiàn)出免疫細胞狀的金色紋路。
"原來如此！"她扯開修復用的納米纖維布蓋住銅人，"二十八宿對應人體免疫系統(tǒng)，銅人本身就是個量子抗體生成器！"說罷猛拍銅人背后的靈臺穴，那些金色紋路突然化作游龍，順著北斗光路直撲機械法相。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佟清婉看到林若雪的量子核心——枚刻著蠱紋的芯片從眉心彈出。她抄起修復用的鑷子凌空夾住芯片，納米材料制成的鑷尖突然開始腐蝕。芯片上的蠱紋竟是一串自毀代碼，倒計時顯示還剩7秒。
"坎水離火，用陰陽互根原理！"張弘揚將琉璃羅盤擲來。佟清婉會意，立即將芯片按在羅盤中央的太極圖上。陰陽魚開始逆向旋轉(zhuǎn)，芯片上的量子蠱毒被強行注入故宮地下的弱水循環(huán)系統(tǒng)。當?shù)褂嫊r歸零時，芯片在太極場中坍縮成無害的中微子流。
殘存的量子蠱毒突然暴走，化作青色火雨傾瀉而下。佟清婉正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銅人的中脘穴自動打開，露出個刻著"紫雪丹"三字的暗格。她抓起丹藥捏碎撒向空中，藥粉與量子火雨相遇竟形成保護膜，將毒性能量轉(zhuǎn)化為修復文物用的量子涂層。
當最后一?；鹩晗г谥亻軓T殿頂時，佟清婉的七星痣已經(jīng)消退到只剩兩枚。張弘揚倚著銅人喘息道："看到蠱紋里的'巽'卦標記了嗎？這是終南山蠱毒世家的手筆，他們要把人體改造成量子蠱毒的培養(yǎng)基..."
話音戛然而止。佟清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太和殿金磚地面上殘留的毒液，正組成副等高線地圖——正是北斗光路指向的終南山瘞劍峰，但某個坐標點被特意標注成骷髏標記。
"明日進山需要三樣東西。"老御醫(yī)從袖中抖落支翡翠玉笛，"能中和量子蠱毒的太乙紫金錠、可以觀測能量經(jīng)絡的岐伯鏡，還有..."他深深看了眼佟清婉手腕，"你母親留下的七星鐲。"
佟清婉渾身劇震。母親在她七歲那年離奇失蹤時，腕間確實戴著嵌有七顆隕鐵珠的手鐲。她突然意識到，那些珠子排列的方式，竟與銅人涌泉穴射出的北斗光路完全一致。
遠處傳來巡邏車的警笛聲。張弘揚突然用拂塵掃過地面，所有戰(zhàn)斗痕跡瞬間量子化消散。當安保人員趕到時，只見月華如水，針灸銅人安靜地立在修復臺上，仿佛什么都未發(fā)生過。
只有佟清婉知道，自己白大褂口袋里多了片冰涼的玉簡。借著月光細看，簡上刻著《天元玉冊》的殘章："量子蠱毒第七變，見龍在田，利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