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明的心臟開始狂跳。
雖然他用龐大的身軀壓制著,但他的靈魂已經在吶喊。
溫覺夏所說的那個瘋子,分明就是他自己。
全身仿佛被火焰灼燒,鱗片豎起。
他本以為溫覺夏不知道,但她卻知道林既明曾經做過的瘋狂事情。
“你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嗎?”
溫覺夏閉著眼睛,微微一笑。
她掙扎著抬起頭,朦朧地看著林既明。
清澈透明的瞳孔在他面前閃爍著寧靜的光芒。
現(xiàn)在,溫覺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瘋子。”
“……!”
“那個男人的名字。我只知道這些?!?/p>
“……?!?/p>
“我就像個傻瓜一樣活著,還虛張聲勢了一番?!?/p>
“這話的意思是……”
“我哪有什么男人。是姐姐告訴我他的事情,我才聽說的?!?/p>
當時,林既明即使被罵成流氓或瘋子,也一心一意地保護著溫覺夏。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她似乎真的會死。
“原來是這樣。”
聽到溫覺夏離開的消息時,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即使勉強安慰自己這是好事,但忘記溫覺夏是不可能的。
越是掙扎,越是痛苦。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表白的,他一直后悔不已。另一方面,他記得自己曾乞求她活下去。
“林既明先生一定過得很開心吧。還談過戀愛?!?/p>
喝了幾杯香檳后,溫覺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的樣子看起來又小又讓人心疼。
放下酒杯,林既明靜靜地站起來。他托著溫覺夏的頭,小心翼翼地讓她靠在沙發(fā)上。
“我總是……這樣做的。談戀愛什么的?!?/p>
她輕微的鼾聲在林既明耳邊撓癢癢。光是看著她那蒼白的臉上泛起的紅暈,就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溫覺夏沒有聽到林既明的自言自語。
可能是因為白天出門太累,她睡得很沉。
“我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但還是想再問一次。”
“……?!?/p>
“如果當時那個瘋子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會喜歡他嗎?”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他認命地又倒了一杯香檳。
正打算起身整理時,溫覺夏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她在夢囈,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
“如果我表白了……。”
當時他有多絕望,才會把一個連臉都不知道的瘋子當作英雄。
沒有人保護溫覺夏。所謂的家人,只有剝削、威脅,把她逼到懸崖邊。
為了這樣的她,只有那個瘋子在拼命。
因為林既明的事故,林社長給的和解金也相當可觀。
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只要溫覺夏平安無事,他也不在乎。
“我們不要分手,溫覺夏啊?!?/p>
他懇切地祈求著,希望再也不要和溫覺夏分開。
一年后的離婚對林既明來說,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選項。
雖然預料到會有不少難關,但與至今為止的努力相比,這些都不算什么。
“我抱你去房間?!?/p>
林既明輕松地抱起溫覺夏。
她的身體浮起來時,她似乎嚇了一跳,掙扎起來。他越是掙扎,就越緊緊地抱住她。
他比平時更慢地走上樓梯。
為了讓溫覺夏不害怕,他希望這一刻能再慢一些。
但很快,他面對著關上的門。他拉開門把手,走到床邊,慢慢地彎下身子。
“好好睡?!?/p>
下午三點剛過。林既明也打算休息,以便明天上班,于是離開了房間。
溫覺夏勉強睜開眼睛,用慵懶的聲音問道。
“為什么是三年?”
“嗯?”
“林既明先生說等了三年。好奇為什么偏偏是三年。”
對林既明來說,這是個不想回答的問題。
因為他為了達到現(xiàn)在的地位,不惜做出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現(xiàn)在,仍有許多人虎視眈眈,想要把他拉下馬。稍有松懈,他至今積累的成功就可能在一夜之間化為泡影。
“想成為不讓你感到羞愧的人?!?/p>
曾經,他為了保護溫覺夏,只知道揮拳。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會,結果在林社長的臉上留下了傷痕。
他唯一擅長的,就是與錢有關的事情。
他偷偷炒股,但林社長卻罵他是堵伯。
因為這樣的經歷,他在年輕時也把這當作是丟人的技能,自己也感到羞恥。
“嗯?”
溫覺夏因為酒勁,半夢半醒地睡著了。
她似乎沒有聽懂林既明的回答,但他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想堂堂正正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就這些?!?/p>
最近,關于他是高利貸業(yè)者兒子的閑言碎語還在悄悄流傳。他確信,如果不是現(xiàn)在的成功,他無法幫助溫覺夏。
“快睡吧?!?/p>
林既明關上門,躺在一樓的沙發(fā)上。
他看著在風中搖曳的花園樹葉,這時電話響了。
是宋組長。
“有什么事嗎?”
-很抱歉打擾您休息。之前拒絕的邀請函,希望您再考慮一下。
“邀請我的聚會還少嗎?”
-這次的聚會,代表希望您一定要參加。
林既明拿著手機,苦笑著擦了擦臉。無論參加哪個聚會,女人們總是蜂擁而至,讓他苦不堪言。
即使知道林既明已婚,她們也不收斂。
在這種時候,最好還是避開社交聚會。
“我不是已經通知你們我不去了嗎?”
-是的,但又收到了聯(lián)系。
“到底是什么地方?”
-L名牌品牌的慈善時裝秀。時裝秀后還會有派對。
“呵?!?/p>
-看來邀請了不少了不起的人物。
“……?!?/p>
-比如,演員溫覺夏?
林既明立刻坐了起來。
他想起今天晚飯后,振桓以時裝秀為借口帶溫覺夏去了那里。
“溫覺夏也會參加嗎?”
-主辦方可能需要話題性,希望您和夫人一起出席。
網上至今仍在熱議溫覺夏和林既明的事情。
除了那些懷疑的人,他們被稱為最強顏值夫婦。
林既明在智諾集團代表理事的介紹頁面上放的照片也功不可沒。
如果這兩個人被邀請參加正式活動,那將是一大看點。
“好吧。我會參加?!?/p>
時裝秀在下周五晚上舉行。
屆時,知名富豪和時尚界人士齊聚一堂,應該會很精彩。
通話結束后,林既明躺在沙發(fā)上。
陷入沉思的他,小憩了一會兒。
閉上眼睛,溫覺夏在睡夢中念叨的“英雄”一詞,讓他的心潮澎湃。
他本想置之不理,但一種青澀的情感涌上心頭,讓他感到癢癢的。
溫覺夏就在那堵墻的另一邊,心中卻想著一個他連臉都不知道的英雄。
閉上眼睛,心中仿佛有微風吹過。
仿佛即將花開一般,他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
“代表,飯已經準備好了。”
“辛苦了。收拾的事情我來吧,你先去吧。”
“夫人現(xiàn)在在吐。”
“是嗎?”
林既明急忙走上二樓。
正如家政助理所說,溫覺夏在衛(wèi)生間里吐得一塌糊涂。
“是我。我要進來了?!?/p>
“別過來!”
溫覺夏急忙沖水。
她對酒精的耐受性本來就不好,喝這么多酒對她來說太勉強了。
因為林既明提到其他女人的事情,她一時沖動喝了酒,結果現(xiàn)在難受得要命。
“還好嗎?”
林既明還是走進了衛(wèi)生間。
他扶起溫覺夏,仔細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
“以后不要再喝酒了?!?/p>
“不喝了?!?/p>
溫覺夏心里很委屈。因為酒精的影響,她的情緒更加低落。
“啊,好暈。”
“頭還疼嗎?”
“酒還沒醒,頭也開始疼了?!?/p>
“我去買藥,你等一下。”
從林既明家去藥店,開車需要15分鐘。
他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時,回到了溫覺夏的床邊。
“喝香檳喝醉的人,大概只有我了吧?!?/p>
因為對酒精敏感,溫覺夏在重要場合從不喝酒。
成為演員后,這種情況讓她陷入了困境。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振桓都會出面保護她,幫她度過危機。
“這下麻煩了。明天敏怡可能會因為服裝的事情聯(lián)系我。”
溫覺夏只記得她和林既明提到了“瘋子”的事情。
酒精和睡眠讓她的記憶力變得模糊,她感到很沮喪。
即使如此,林既明提到的關于“女人”的表白,越想越讓她感到壓抑。
“真煩人?!?/p>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他交往過的女人中,肯定也有很出色的人吧?
他真的愛過嗎?該不會到現(xiàn)在還念念不忘吧……
“算了。以后我也要活得灑脫一些。當然,是一年后?!?/p>
她美好的20多歲的一半以上即將因為婚姻而結束。
雖然不應該這樣,但她很難擺脫這種沮喪的情緒。
她總是陷入復雜的思緒中。
這時,林既明喘著粗氣回來了。
“把藥吃了?!?/p>
他一把扶起溫覺夏。
她因為睡意正濃,被他粗魯?shù)膭幼鲊樍艘惶?,渾身顫抖?/p>
“你這樣還想著喝酒?”
“劈腿的人是誰……?!?/p>
林既明默默地打開藥瓶,撕開買來的藥片。他先遞上水杯,然后用嚴厲的眼神嘟囔著。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p>
這解釋也太敷衍了。
但要說不高興,她的自尊心又受到了傷害。
“知道了。”
“你要相信我,我從沒做過讓你感到羞愧的事情。”
她真想相信。為了彼此的未來,也希望能相信。
如果他的話是假的,那么不久后他們的私生活就會成為人們議論的話題。
“謝謝你的藥?!?/p>
溫覺夏吞下了藥片。她喝了一口水,但感覺藥片卡在喉嚨里,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藥片卡住了,還是心里感到苦澀。
“飯呢?”
“現(xiàn)在沒胃口?!?/p>
“那就好好休息吧。”
林既明離開后,溫覺夏很快就睡著了。
中途聽到有人叫她,但她沒能起床。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周末的夜晚結束了。
身體因為宿醉和疲勞而感到不適。
“啊,怎么辦?!?/p>
這段時間因為各種事情折騰,她的體力已經很弱了。再加上喝了酒,結果生病了。
看來今天要一直臥床不起了。
“溫覺夏,起來看看。”
穿著西裝的林既明來到溫覺夏的房間。
他扶起她,把帶來的托盤放在她面前。
是粥。
“我有急事,馬上回來?!?/p>
“沒必要。我又沒怎么喝,只是有點難受。”
“等會兒去醫(yī)院吧?!?/p>
林既明留下這句話就去上班了。
溫覺夏吃了幾口粥,就把托盤放下了。
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正當她只想睡覺時,敏怡打來了電話。
“喂,敏怡?!?/p>
“姐姐,你的聲音怎么了?”
“可能是身體不適,有點難受。”
“哎呀,真的嗎?讓謝凌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今天你不能去公司看衣服了吧。我下午去怎么樣?”
“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很急的話,明天再看可以嗎?”
“我會這樣轉告理事的?!?/p>
“拜托了。”
家政助理拿走了托盤。溫覺夏鉆進被窩,望著窗外,準備睡覺。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醒。
“溫覺夏小姐,能看到我嗎?”
是振桓。
他旁邊還有謝凌。
“你怎么來了?”
“我過來看看,正好家政助理開了門?!?/p>
“你其實不用來的?!?/p>
“你這人,平時再怎么難受也不表現(xiàn)出來?,F(xiàn)在病倒了,大家都很擔心。先去醫(yī)院吧?!?/p>
振桓和謝凌扶起了溫覺夏。
“還沒嚴重到要去醫(yī)院的程度。”
“你看看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p>
稍微一動,身體就疼得厲害。看來身體確實出了問題,應該去檢查一下。
“林既明先生會來的?!?/p>
“他上班了,幾點能來?”
“可是……?!?/p>
“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體像火一樣燙!”
她一站起來,就感到天旋地轉。
即使沒有那該死的酒,溫覺夏的身體也已經很虛弱了。
“我背你?!?/p>
“不用了。我可以走?!?/p>
謝凌拿了一件薄外套,披在溫覺夏的肩膀上。
他們一邊攙扶著她,一邊走下樓梯,但她的腿突然沒了力氣。
“不行了?!?/p>
振桓把溫覺夏拉進了懷里。
這時,林既明走了進來。
“把手拿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