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咨詢室里，對面是一條盤在沙發(fā)上的黑蛟。
它通體漆黑，鱗片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金色的豎瞳正不滿地盯著我。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你最近感覺怎么樣？」
「嘶——」它吐了吐信子，「你是在問我這個修煉了八百年的蛇君，最近感覺怎么樣？」
我低頭看了眼病歷本：「呃，喬嬌嬌女士......」
「叫我蛇君大人！」它暴躁地甩了甩尾巴，打翻了我的咖啡杯。
我默默擦著濺到白大褂上的咖啡漬：「好的，蛇君大人。根據(jù)記錄，你最近又在G市制造了三起'意外事故'......」
「那是他們活該！」它昂起頭，「那個開發(fā)商，居然想拆了我的老巢建商場！還有那個網(wǎng)紅，直播時說我長得像條蚯蚓！」
我強(qiáng)忍住笑意：「但是用雷電劈人家的豪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過分？」它冷笑一聲，「你知道那輛車壓死了多少小蛇嗎？我的子子孫孫啊......」
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我們來談?wù)勀愕男逕挵?。你最近還在吸收月華嗎？」
它突然泄了氣，尾巴耷拉下來：「別提了，現(xiàn)在城市光污染太嚴(yán)重，月亮都看不清。我上次在天臺修煉，還被無人機(jī)拍到了，說什么'UFO驚現(xiàn)G市'......」
我忍不住笑出聲，它立刻瞪了我一眼：「笑什么笑！你們?nèi)祟惥椭榔茐沫h(huán)境！我的洞府被填了，靈脈被挖了，連最后一片竹林都被改造成了網(wǎng)紅打卡地......」
我正色道：「這就是我想跟你談的。與其這樣怨天尤人，不如換個方式修煉？「
它狐疑地看著我：「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翻開筆記本，「現(xiàn)在很多妖怪都在與時俱進(jìn)。比如狐仙開直播帶貨，黃大仙做外賣配送......」
「讓我去送外賣？！」它氣得鱗片都豎起來了，「我可是堂堂蛇君！」
「不是不是，」我趕緊解釋，「我是說，你可以發(fā)揮特長嘛。比如......開個中醫(yī)館？蛇蛻可是名貴藥材?！?/p>
它若有所思地吐了吐信子：「這倒是個主意......」
「而且，」我趁熱打鐵，「你想想，如果好好修煉，說不定能化龍呢？到時候呼風(fēng)喚雨，多威風(fēng)！」
它的眼睛亮了起來：「化龍......」
「對！」我合上筆記本，「所以，要不要簽個和平協(xié)議？我?guī)湍阏液线m的修煉地點，你保證不再搞破壞?！?/p>
它猶豫了一下，尾巴尖輕輕擺動：「那......那我的子子孫孫怎么辦？」
「這個好辦，」我笑道，「我認(rèn)識野生動物保護(hù)協(xié)會的人，可以給你們劃個保護(hù)區(qū)?！?/p>
它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試試。不過......」它突然湊近，吐著信子說，「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變成我的第一百零八個祭品！」
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放心，我可是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p>
它滿意地縮回身子：「那行，我先走了。今晚月圓，我得去天臺......」
「等等！」我趕緊叫住它，「天臺有監(jiān)控，要不......我?guī)闳€地方？」
十分鐘后，我開車載著一條縮小版的蛟龍，駛向郊區(qū)。
后視鏡里，它正興奮地吐著信子：「哇，這就是你們?nèi)祟惖淖T嗎？比騰云駕霧有意思多了！」
我無奈地笑笑：「系好安全帶......」
就這樣，一條暴躁的蛇君開始了它的現(xiàn)代修仙之路。
至于后來它真的開了中醫(yī)館，還成了網(wǎng)紅，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