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三年三月廿九·戌時三刻·汴京東瀛商館廢墟**
陸明卿的指尖劃過銅壺滴漏的鎏金紋路,壺身藤壺紋在殘存的燭火下泛著幽藍冷光。袈裟殘片上的“亥時絕殺”四字正滲出暗紅血珠,順著壺嘴滴入下方的青銅蟾蜍口中——蟾蜍眼珠突然暴凸,喉間發(fā)出“咯咯”機括聲,整座廢墟地底隨之震顫。
“滴漏盡時,毒瘴覆城?!?/p>
陰影中傳來東瀛茶師的低吟。陸明卿的狼首鏈絞碎窗欞,月光漏入的剎那,他瞥見銅壺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三百枚青銅齒輪嚙合轉(zhuǎn)動,核心處嵌著半塊顯德玉璽,璽底裂紋滲出靛藍毒液,順著齒輪縫隙蜿蜒成蛇!
**亥時初·齒輪噬命**
銅壺突然傾覆,壺內(nèi)毒液如瀑布瀉向地磚縫隙。陸明卿旋身躍上房梁,毒液觸及青磚的瞬間,整座商館地面浮現(xiàn)藤壺紋巨陣——紋路溝壑中升起綠霧,霧中隱現(xiàn)東瀛文字:“一漏一殺”。毒霧所過之處,殘存的木梁腐化成泥,磚石崩裂如粉。
“陸典事可知,這銅壺滴的是人血?”
太子的蟒袍自霧中浮現(xiàn),手中拋接著一枚頭骨杯。杯中液體猩紅粘稠,滴入銅壺時,齒輪轉(zhuǎn)速驟增!陸明卿的瞳孔猛然收縮——那頭骨杯的裂痕,竟與娘親遺骸的顱骨缺損完全一致!
“令堂的顱骨,本宮養(yǎng)了十年蠱?!碧虞p笑,指尖撫過頭骨杯沿,“她的血混著茶毒,最是潤壺……”
狼首鏈暴射而出,太子袖中卻滑出東瀛折扇。扇面展開的剎那,九枚淬毒千本針破空襲來,針尾系著的靛藍絲線在空中結(jié)成“卍”字殺陣!陸明卿劈開三根絲線,剩余六根卻拐出詭異弧度,直刺周身要穴。
“叮!”
裁紙刀格開毒針的瞬間,銅壺齒輪暴鳴。壺嘴噴出的不再是毒液,而是混著硫磺味的黑煙——煙霧在房梁間凝成前朝禁軍虛影,持弩指向陸明卿心口!
“顯德玉璽為引,茶毒化形為兵……好手段!”陸明卿翻身墜地,袖中翡翠鑰匙插入地磚縫隙。磚石崩裂處,暗道顯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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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刻·血漏驚變**
暗道盡頭,三百具銅壺滴漏如林聳立,壺嘴皆指向中央祭壇。壇上水晶棺內(nèi),暹羅巫尸雙手交疊,掌心托著的正是銅壺核心缺失的另半塊玉璽!棺蓋藤壺紋路突綻青光,與陸明卿手背殘痕共鳴震顫。
“陸典事,這局你破不了。”
太子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陸明卿抬頭,見其立于銅壺陣列頂端,蟒袍下擺滴落的毒液正腐蝕著玉璽裂紋。他猛然將翡翠鑰匙按入巫尸手中的半塊玉璽——
“咔嚓!”
雙璽碰撞的剎那,所有銅壺滴漏集體停滯。齒輪反轉(zhuǎn)的轟鳴聲中,毒液逆流回壺,藤壺紋路滲出金粉,在空中凝成前朝血詔:“茶稅重器,葬于亥時”!
水晶棺突然爆裂,巫尸眼眶中鉆出蠱蟲,蟲腹鼓脹如球,內(nèi)藏的火藥味刺鼻欲嘔。陸明卿揮刀斬碎蟲群,卻見蠱蟲尸體在地面拼出暹羅密文:“雙魚玉碎,方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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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二刻·毒龍出閘**
商館地底突然塌陷,汴河水倒灌而入。銅壺陣列的核心齒輪炸裂,壺嘴噴出九條毒液蛟龍!陸明卿踏著浮木疾退,見蛟龍撲向之處,正是藏著茶稅密檔的樞密院庫房——
“陸卿的血,才是最后一道鎖!”
太子狂笑著擲出頭骨杯。杯中毒血濺入蛟龍眼窩,龍身鱗片驟然翻起,每片鱗下皆嵌著帶齒銅?。£懨髑涓钇普菩?,血珠甩向玉璽裂紋。顯德玉璽遇血浮空,璽底“受命于天”四字突然暴亮——
毒蛟在強光中灰飛煙滅,玉璽碎片卻如利刃四射。一塊碎片劃過太子右腕,蟒袍撕裂處,赫然露出藤壺九重刺青!
“原來東瀛紋的母版在你身上!”陸明卿的狼首鏈絞住太子腳踝,“這九重紋,需用多少條人命來填?”
太子獰笑不語,袖中滑出銅壺滴漏的鑰匙,猛地插入自己心口!鮮血噴涌的剎那,整座汴京城的地面浮現(xiàn)藤壺紋路,所有水井同時沸騰,蒸騰的毒霧在空中凝成四個血字:“馬尾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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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紋破謎現(xiàn)**
洪水退去,陸明卿在廢墟中拾起玉璽殘片。碎片背面刻著微雕漕運圖,圖中骷髏標(biāo)記的位置,正對應(yīng)《九章算術(shù)》的“均輸章”題解!
“典事大人!西碼頭有異!”
王五渾身濕透地沖來,手中攥著半截東瀛卷軸。卷軸展開,繪制的銅壺滴漏構(gòu)造圖上,核心處標(biāo)著血字:“馬尾藏刀,辰時索命”——死亡預(yù)告!
陸明卿望向泛起魚肚白的天際,懷中的翡翠鑰匙突然共振。鑰匙尖端浮現(xiàn)藤壺紋路,紋路延伸處,正是西碼頭那艘貼著“瑞云翔龍”封標(biāo)的詭異貨船。船桅上,一道黑影正將馬尾長刀浸入沸騰的粥鍋,腥氣隨風(fēng)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