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允!”都爬了幾層樓梯的許諾趕緊折了回來,著急地推扯著門。
但除了發(fā)出一陣噪音之外沒有任何實質(zhì)作用。
許諾將手從欄桿縫里伸出去,抬起掛鎖一看,發(fā)現(xiàn)這完全是那種老式的、十分沉重的鎖,如果沒有鑰匙,那就算想撬開,也得費一番功夫。
而且是有相應(yīng)工具的前提下。
媽的……
許諾忍不住在心里罵出一句臟話,放棄了開門的想法,轉(zhuǎn)身“咚咚咚”快速上樓。
她一個弱女子肯定是沒辦法開門的,只能去天臺找找有沒有能開啟會議的電話,強制把所有人拉入會議。
……
殷允這邊,已經(jīng)被對方壓在身上并死死掐住脖子,動彈不得。
被掐住脖子最直觀的感受不是呼吸困難,而是被壓迫著氣管的不適與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嘔吐出來一樣。
“聽到了嗎,你的同伴上去了?!币u擊者是24號,他猙獰地笑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她想找會議電話吧?但我早就查看過了,天臺是沒有的,所以你也別指望進入會議逃過一劫了。”
殷允沒有說話,因為此刻他也說不出來話,并且這個身位完全施展不出力。
“而且……說不定她想的就是直接拋下你呢?!”見殷允還在掙扎著反抗,襲擊者不滿地大吼道。
聽到這句話,殷允瞳孔劇烈收縮。
一股無言的怒氣從腳底直沖大腦,他將手伸進褲袋胡亂摸索著,最終握住了某樣?xùn)|西。
殷允頓時握緊,向著襲擊者的脖子狠狠刺去。
然而或許是因為脫力,殷允這一擊并沒有做到快準(zhǔn)狠,雖然打了個出其不意,但襲擊者在感受到疼痛之后便立刻向著旁邊翻滾閃躲。
“咳咳咳!”終于呼吸到空氣的殷允大聲咳嗽起來。
當(dāng)然,氣管依然十分不適,很難說出話來。
而襲擊者摸了一把扔在刺痛的脖子,卻發(fā)現(xiàn)手上滿是鮮血。
他嚇了一跳,一把推開身旁的桌子,發(fā)瘋似地跑到鏡子前,緊張地查看脖子的情況。
那里有一道不算深的刀傷。
“操!還好沒割到老子的大動脈!”
襲擊者大罵一句,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殷允正跌跌撞撞撲向地上的槍。
“媽蛋!”襲擊者直接沖過去,但如果俯下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一腳將槍踢到更遠的地方。
殷允反手又是一劃,這一下卻是讓襲擊者躲了過去。
這時他才看清殷允手里拿著的是一把鋒利的微型手術(shù)刀。
這是他在醫(yī)用箱中找到的,也沒告訴許諾,自己藏進了口袋。
“你為什么不能老老實實去死呢?”襲擊者咬牙切齒道,“看你的年紀(jì)和剛剛的行為,是學(xué)生吧?都沒什么打架經(jīng)驗吧?
你拿的如果是個匕首,甚至哪怕是個菜刀,我都會有點怕……但你一把小手術(shù)刀,真覺得能打贏我?”
見殷允不說話,襲擊者嗤笑一聲,緩緩逼近:“第一次碰到這場面,人都傻了吧?
握著刀的手是不是在抖?是不是很害怕?
來啊,你來殺了我啊!
我就在你面前,你還拿著刀,你怎么不敢來?”
殷允沉默對峙了一會兒,嘴角突然勾勒出弧度:“那你怎么不敢直接來殺了我?
你想靠言語讓我精神崩潰?可你實在不懂說話的藝術(shù),說的這些話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p>
“沒有殺傷力是吧?”襲擊者不爽地瞇起眼睛,快速向前奔跑起來。
他憑借自身蠻橫的力量一把扼住殷允的手腕,再狠狠一扭,順勢奪下刀。
“你繼續(xù)裝……呃!”
襲擊者得手后,話還沒說完,突然傳來的劇烈疼痛便讓他眼前一黑,險些跪倒在地。
“第一刀沒有割到大動脈,不代表我不知道大動脈在什么位置?!币笤实穆曇魝鱽?。
襲擊者驚恐地抬起頭,正好對上殷允平靜到近乎瘋狂的眼神。
后者的左手把玩著另外一把手術(shù)刀。
是的,他甚至還有心情在把玩。
“意識開始不清醒了,是嗎?”
此刻的殷允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一邊說著,一邊躲過對方的拳頭。
他難以控制地笑道:“接下來你的器官會快速衰竭,然后休克昏迷,直至死亡?!?/p>
襲擊者的半邊身子已經(jīng)被自己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大片。
他現(xiàn)在就像是被逼到絕路的瘋狗,腎上腺素飆升,不斷撲向殷允。
“但你仍然具有反抗的能力?!币笤释嶂^,語氣依然平靜得像是壓抑著瘋狂,“來,殺了我,我就在這?!?/p>
襲擊者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不斷流出的溫?zé)嵫赫魬?zhàn)著他的心理防線,在聽到殷允的話過后更是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
這一次殷允沒有躲,而是直接撞到對方的懷里。
下一秒,襲擊者的眼前便被紅色浸染。
……
“?。。?!”
這一聲痛苦的嘶吼,就連許諾也聽到了。
聲音很怪異,像是喉嚨出了什么問題,因此也沒法分辨究竟是誰。
“殷允!你沒事吧!”許諾將門拉扯得“哐哐”作響,焦急大喊。
她剛剛已經(jīng)去天臺找了一遍,根本沒有能發(fā)起會議的電話,所以便又折返了回來。
想想也是,如果上面留有會議電話,襲擊者又怎么會放心地把她關(guān)在這里呢?
而如果殷允不幸被殺,那么下一個就是許諾自己。
“千萬活下來……”許諾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這時,原本還充斥著打斗聲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許諾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殷允!殷允!”
無人應(yīng)答。
可不僅僅是殷允沒有應(yīng)答,連那名襲擊者的聲音也沒有了。
難道……同歸于盡了?
許諾不禁產(chǎn)生這樣的猜想,可很快卻又否定了。
先不說這么巧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真的同歸于盡,也不可能恰好同時死吧?
她張了張嘴,忍住了繼續(xù)呼喊的打算,而是緊緊盯著房間的方向。
過了足足有好幾分鐘,殷允才動作緩慢地走了出來。
他的身上滿是血跡。
輕輕將門關(guān)上后,殷允沉默著用從襲擊者身上找到的鑰匙打開了鎖。
“你……”許諾注意到殷允眼里的失魂落魄,擔(dān)憂道,“你還好嗎?那個24號呢?”
殷允動作頓了一下:“死了?!?/p>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不適地扶住昏沉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