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們求我也沒用。”周書苦笑著說道。“我已經把虎賁刀的鍛造秘籍拆解開了。要是你們學不會，我還能怎么辦？”
“不是我們學不會，而是總管給的時間太短了?！睆堃回惪酀卣f。
三個月內，他們不僅要掌握虎賁刀的鍛造方法，還要交付三千把刀。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蕭總管大概也沒想到，一把標準武器能把大家難住。”周書隨意地說。
張一貝和其他人的表情都很難看。是啊，這不過是一把標準武器。誰能想到他們會束手無策？張一貝一直以為，他之所以沒能成為鍛造大師，是因為沒有得到有品級武器的鍛造秘籍。他一直覺得自己鍛造技術不比普通鍛造大師差。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就算有品級武器的鍛造秘籍擺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掌握。要是沒有周書幫忙拆解，他們連秘籍都看不懂。而且，就算有周書幫忙，他們還是鍛造不出虎賁刀！
這不過是一把標準武器。要是鍛造有品級的武器，那得多難?。肯氲竭@里，張一貝有些灰心喪氣。原來，他離成為鍛造大師還差得遠呢。
周書奇怪地看著張一貝。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突然像是失去了生機，完全沒了之前的精氣神。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敝軙妓髁艘粫掳驼f道。
“周兄弟，你有什么辦法？需要我們付出什么代價？”一個學徒大聲喊道，“沒問題！任何代價都行！我把所有的獎勵都給你！”
大家已經不想賺錢了。只要能完成任務，不被懲罰，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你們以為我是誰？”周書說道?！澳銈円詾槲医棠銈冨懺煳淦魇菫榱算y子？還是你們覺得銀子能買到鍛造技術？”
“六哥，閉嘴！”張一貝訓斥了剛才說話的人。“周兄弟已經盡到了義務，給我們講解了秘籍。他沒有義務教我們鍛造技術！我們鍛造不出虎賁刀，是因為我們沒用。這和周兄弟沒關系！”
“我不是那個意思?！绷缛跞醯剞q解道?！耙峭瓴怀墒捒偣艿娜蝿眨覀兌紩粦土P。誰也跑不掉……”
“夠了！別說了！”張一貝訓斥道。六哥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知道大家的意思?！敝軙鴶[手示意張一貝別生氣。這些鍛造學徒都是窮苦人，為了生存而掙扎。他們這樣也很正常。而且，周書真的不想因為完不成任務而受懲罰。要是真完不成任務，誰知道蕭宗水會對他做什么。
周書覺得蕭宗水是在給他挖坑?？傆幸惶?，我會讓你好看！周書心想。
“雖然虎賁刀的鍛造過程很復雜，但只要你們掌握了某些技巧，也不難?！敝軙吐曊f道?！皩δ銈儊碚f，鍛造虎賁刀的難點在于，你們記不住錘擊的順序和力度。其次，敲擊時很容易控制不住力度。
“你們必須努力記住錘擊的順序。這一點我?guī)筒涣四銈?。”周書繼續(xù)說道。“你們可以等完成這個任務后再去努力?，F在，我有個權宜之計。我們大家一起鍛造武器。我會喊出錘擊的順序和力度。大家，就照我說的做?！?/p>
周書的話讓眾人眼前一亮。他們記不住那么多順序。但如果有人喊出來，他們只要照做就行。
“順序和力度的問題解決了。那另一個問題呢？”張一貝是老手。他沉聲問道，“我怎么保證不控制錯力度？就像中間連續(xù)三十六擊，每一擊都需要相同的力度。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得完美?！?/p>
這是最難的部分。
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武者，也不一定能反復使出相同的力度。
大多數鍛造學徒都是普通人，不懂武功。能控制力度的人少之又少。
像張一貝這樣的老手，精通武藝，浸淫鍛造多年，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做到。
“這確實有點難?！敝軙c了點頭。
其實，這種技巧已經無限接近鍛造大師的水平了?？刂祈樞蚝土Χ龋@是鍛造大師的基本能力。
只有做到這一點，才能真正成為鍛造大師。周書不知道其他鍛造大師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有自己的方法。
在他獲得龍象般若功之前，他就能鍛造虎賁刀。當時，他還是個普通人。
這意味著這種方法對人的技藝沒有要求。它只是一種簡單的鍛造技巧。
“六哥說得對?！敝軙^續(xù)說道?！拔掖_實掌握了一些鍛造技巧。這是我的祖輩三代傳下來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能鍛造虎賁刀。”周書也在找借口，防止別人懷疑他的鍛造能力。
“周兄弟，你不用多說了?！睆堃回惔驍嗟?。“鍛造技巧和秘籍都是家族傳承的秘密。我們已經冒昧了。要是我們不夠本事，最多完不成任務。被鞭打一頓，我們也能忍?！?/p>
大家都想說點什么，但又遲疑了。最后，他們只能嘆氣。到了這個地步，誰還好意思讓周書教呢？
“張兄，你錯了。我是這個任務的負責人。要是出了問題，可不止被鞭打那么簡單。要是沒了命，留著秘密還有什么用？”周書說道?！爸辉诩易鍍葌鞒小疫B老婆都沒有。我傳給誰？在我看來，鍛造技巧是用來用的。我現在就教大家。至于你們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p>
周書擺手阻止張一貝說話。他立刻說道：“其實，鍛造是個精細活。大家做不到力度一致，是因為你們忽略了一點——呼吸和動作的配合。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呼吸的重要性?！?/p>
周書從《傳奇兵典》里獲得虎賁刀的秘籍時，里面就包含了鍛造過程中的呼吸方法。
周書不知道的是，他的呼吸方法正是鍛造大師的基礎吐納法。只有掌握了呼吸、吐納和鍛造的配合，才能成為鍛造大師。沒有師傅指導，這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這也是成為鍛造大師這么難的原因。周書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他也會傳下去。鍛造大師要掌握呼吸吐納法，但這不意味著掌握了就能成為鍛造大師。而且，他的呼吸方法很淺顯。頂多讓人窺探到鍛造大師的一點秘密。要真正成為鍛造大師，還得靠個人能力和運氣。
最重要的是，這種呼吸方法對周書來說不值一提。就像虎賁刀的秘籍，他也沒太看重。
有了《傳奇兵典》，周書的目標肯定不只是成為鍛造大師。成為大工匠，甚至是神匠，也不是不可能。對周書來說，為了目前安穩(wěn)的生活付出這樣可以接受的代價，非常值得。至于張一貝他們，只能算運氣好。
蕭宗水算計周書，但他不在乎。最后，他還是幫了他們。要不是這次，他們這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這么高深的鍛造技巧。雖然張一貝他們不知道呼吸方法和鍛造大師的關系，但他們很清楚周書要傳授的信息的價值。
所以，大家都集中注意力，連眨眼睛都不敢，生怕錯過周書說的任何一個字。
“記住了。其實很簡單。當你舉起錘子時，深吸一口氣，挺住肚子。當你敲擊時，就這樣呼吸……”周書邊解釋邊示范。
大家花了兩個多時辰才掌握這個簡單信息。在這個過程中，周書又受到了差學生的打擊。
就算沒有《傳奇兵典》，周書覺得他也能很快掌握這個簡單信息。
可這些人花了這么久！不過，他們終于都掌握了。只要練習配合呼吸和口令，完成虎賁刀的鍛造任務應該沒問題。
他把虎賁刀交給虎賁衛(wèi)隊后，就能坐等收獲了。到時候，要是蕭宗水還敢給他找麻煩，他一定要讓他知道因果報應！
“周兄弟，我對你感激不盡。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只要張家不絕后，只要你有吩咐，張家一定赴湯蹈火！”張一貝第一個意識到呼吸方法的重要性。他原本熄滅的希望重新燃起。
這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不再客氣。他跪在周書面前，磕頭感謝?！岸嘀x恩人，救命之恩！”其他學徒也反應過來。有的雙手抱拳作揖，有的像張一貝一樣跪下磕頭。
場面失控了。眾人的反應遠遠超出了周書的預料。
“你們都起來！要是想謝我，就先齊心協(xié)力完成任務！”周書大聲喊道。
“大家聽周兄弟的。起來，干活！”張一貝喊道。
“干活！”一群鍛造學徒齊聲喊道，干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