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李婉的嘴角仍掛著那抹詭異的笑，紅玫瑰與黑桃A的槍口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林夏的指尖扣在扳機上，余光瞥見蕭雨的身影消失在承重柱后，像一滴水融入陰影。
"密碼是動態(tài)的。"李婉忽然開口，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動，"需要兩個人的掌紋——我的，和你們老板的。"
紅玫瑰的瞳孔驟然收縮，鑲著碎鉆的美甲在槍柄上劃出刺耳聲響。黑桃A突然調轉槍口指向同伴："看來你早就知道。"
"彼此彼此。"紅玫瑰的玫瑰色唇瓣彎成新月，"不如先解決這個叛徒？"她涂著猩紅甲油的指尖輕輕敲擊耳麥，整座地下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陸遠猛地將林夏拽到貨箱后，子彈擦著他們頭頂飛過，在鋼制貨架上迸出火星。混亂中，李婉突然掙脫繩索，從旗袍開衩處抽出一柄微型手槍。
"她要自毀系統(tǒng)！"蕭雨的喊聲從角落傳來。林夏抬頭望去，只見李婉正將槍口對準嵌滿寶石的保險庫控制面板。
陸遠閃電般擲出戰(zhàn)術匕首。寒光劃破硝煙，精準擊中李婉的手腕。手槍墜地的瞬間，林夏已經(jīng)撲過去用身體護住孕婦隆起的腹部。血腥味在鼻腔炸開，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肩已被流彈擦傷。
"你瘋了？"陸遠沖過來撕開急救包，紗布按上傷口的力度卻異常輕柔。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林夏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靠得這么近。
"小心！"蕭雨突然厲喝。黑桃A不知何時繞到他們身后，黑洞洞的槍口抵住陸遠的后腦。林夏的血液瞬間凝固，卻在下一秒聽見金屬入肉的悶響——蕭雨的警用鋼筆插進了黑桃A的頸動脈。
"省廳特訓的見面禮。"蕭雨抽出染血的鋼筆，在黑桃A的西裝上擦拭，"現(xiàn)在只剩......"
爆炸聲淹沒了她的話。紅玫瑰引爆了預先埋設的炸藥，整面承重墻轟然倒塌。林夏被氣浪掀飛時，感覺有人用身體護住了她的頭部。碎石如雨砸在陸遠背上，他悶哼一聲，溫熱的血滴落在她頸間。
"密碼是血色！"李婉的尖笑在煙塵中回蕩，"用至親的血開啟永恒！"又一聲槍響，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紅玫瑰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跨過尸體，槍口還在冒煙。
"游戲該結束了。"她掀開保險庫的虹膜識別器，露出隱藏的血樣檢測裝置。當林夏看清她割破手腕的動作時，突然想起法醫(yī)報告里所有受害者缺失的左手小指——那不是戰(zhàn)利品，是生物密鑰。
警報聲突然轉為尖銳的蜂鳴，保險庫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紅玫瑰的身影沒入黑暗前，突然回眸深深看了蕭雨一眼。那個眼神讓林夏寒毛直豎，像是毒蛇吐信時鱗片摩擦的細響。
"追！"陸遠撐著貨架起身，血跡在白色襯衫上暈開觸目驚心的紅。林夏抓住他的手腕，指尖下的脈搏快得驚人。
"你中彈了？"
"擦傷。"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溫度燙得驚人，"先抓人。"
穿過保險庫的瞬間，林夏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呼吸一滯。成排的冷凍艙泛著幽藍冷光，每個艙體內都漂浮著與趙雨晴容貌相似的少女。電子屏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表明，這些竟是克隆胚胎。
"這才是真正的'永恒'。"蕭雨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林夏轉身時，正看見她取下警徽扔在地上，露出鎖骨處的玫瑰紋身——與紅玫瑰耳后的印記一模一樣。
陸遠的槍口瞬間抬起："你是'荊棘'？"
"答對了。"蕭雨笑盈盈地舉起某個遙控裝置，"可惜晚了三秒。"她按下按鈕的剎那，所有冷凍艙開始滲出淡綠色液體。林夏撲向最近的操作臺，卻發(fā)現(xiàn)自毀程序已經(jīng)啟動。
"帶證據(jù)走！"陸遠將存儲卡塞進她手中，轉身迎向追兵。林夏沖向緊急出口時，聽見身后傳來肉體撞擊的悶響與蕭雨扭曲的笑聲："你以為當年是誰推薦你進特別調查組？"
爆炸的氣浪將她掀出通道。當林夏在滿地碎玻璃中爬起時，看到陸遠踉蹌著從火場沖出，懷中抱著染血的檔案箱。他身后，整座建筑正在塌陷成燃燒的廢墟。
救護車的藍光劃破夜空時，林夏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還緊緊交握。陸遠靠在擔架上，沾血的手指輕輕拂過她肩上的繃帶："下次別擋在我前面。"
"你也是。"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鳴笛聲中，存儲卡在掌心烙下生疼的印記，那里藏著冷凍艙拍攝的最后畫面——某個冷凍艙的編號下，赫然寫著"林夏-2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