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片面地評價一個人,也許他不完美,但終有一日,你會發(fā)現(xiàn)不同。——《丑聞》
說話那人,正是在完美世界高澤遇到的那個大叔——宋安邦。
“宋叔,原來你也是這架飛機的乘客?!?/p>
目前確認是體驗者的有:高澤、季末、凌雪洋、大寶以及宋安邦五個人。其余的參與者可能早已經(jīng)放棄挑戰(zhàn)了,畢竟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循環(huán),如果在同一個時空,應(yīng)該會集體抱團才對。
宋安邦點頭眉頭緊鎖:“這個小伙子確實有勇氣,只是可惜,你們都沒有找到問題的關(guān)鍵,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都是白費功夫?!?/p>
季末疑惑地看向高澤,用僅有的力氣抓緊高澤的衣擺,似乎對這宋安邦的出現(xiàn)表示懷疑。
高澤心中自然明白,但表面仍舊繼續(xù)裝上人畜無害的微笑,:“宋叔你不記得了?在完美世界,我倆是隔壁鄰居。”
凌雪洋一聽欣喜:“太好了,總算是有個幫手了。”
季末的眼神迅速警惕她,當然這一行為也被宋安邦捕捉到了。
宋安邦摸著自己半禿了的頭,平靜解釋道:“小伙子,你不用那么緊張,我是Z城大學退休的物理學教授,自己平時也對飛機構(gòu)造感興趣,大部分的空難都是因為飛機的零件問題。只要我們找到問題所在,就能過關(guān)?!?/p>
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竟然是個大學教授。
“如果有大學教授,我們的勝率會大一些,說不定能夠阻止空難發(fā)生?!绷柩┭蟮故敲碱^稍稍舒展開,人們的心中又有了希望。
季末眼神雖無力但還是犀利:“宋教授,既然早知道方法,為什么沒有在前三次循環(huán)中出現(xiàn)?”
宋安邦轉(zhuǎn)身搖頭一嘆:“說來慚愧,來到這個世界后,我一直擔心的就是我家老婆子,在完美世界里我最留戀的也是她。所以,趁這機會回家看了看。不過,我和你們一樣,發(fā)現(xiàn)了想要通關(guān),就必須得上飛機。此前我也曾懷疑過飛機失事的原因,這次回去仔細研究了,估計是飛機發(fā)動機零件的問題,那個異響很有可能是發(fā)動機的零件松動?!?/p>
高澤想起在完美世界時,宋安邦坦然打開門的場景,那個房間里應(yīng)該是他的妻子吧,所以他應(yīng)該也是期待與他妻子重逢吧。留下的人,或多或少對于現(xiàn)實世界還有留念。
高澤心中忽然安心一點:“既然如此,宋教授,你就和我們一起去調(diào)查。”
“當然沒有問題?!彼伟舶畲饝?yīng)干脆。
“我認識你宋教授?!北臼翘撊醯募灸┭凵窈鋈粓远ㄓ猩衤湓谒伟舶钌砩?,“不知道你還記得一個叫季曉晴的女生嗎,她是您的學生對嗎?”
這個名字像是在腦子里忽然嗡的一聲打斷了所有思緒。
“你,你說的那個人,叫什么?”高澤瞬間說不順溜話來。
宋安邦的眼神忽然愣住,打量著季末,隨后想了想問:“你是曉晴的?”
“我是她堂哥?!?/p>
季曉晴,季末……
高澤那忽然塞住得腦子忽然通順了不少,怎么也沒想到在大學里自己暗戀過的季曉晴,竟然是季末的妹妹。當然他也從未在季末面前透露過季曉晴的事情。
宋安邦嘆了一口氣:“曉晴的事,我也很難過,她年紀還那么小,不應(yīng)該發(fā)生這種事?!?/p>
“您是說,她是自殺?”季末蒼白的臉上那雙眼卻依舊犀利。
宋安邦搖頭嘆道:“說實在,我也不相信曉晴是投湖自殺的。她是我學生中最有想法的,也是最有天賦的,甚至天賦遠遠超過我。只是可惜……”
正當季末想再盤問時,飛機廣播響起:旅客們,飛機即將起飛,請您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宋安邦看向后面小聲和高澤說:“既然如此等到起飛穩(wěn)定后,我們就開始行動?!?/p>
“好?!备邼牲c頭,此刻他腦海中只有季曉晴的事。
眾人又都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飛機正在進入起飛階段。
高澤糾結(jié)再三終于開口:“季末,有件事我得和你說,季曉晴,其實是我大學同學。我沒有刻意隱瞞你,之前,我并不知道她是你妹妹?!?/p>
季末合著眼似乎此時的他身體很虛弱,但還是回應(yīng):“我知道,你們都是Z城大的?!?/p>
高澤小聲問他:“所以,你也不相信她會自殺?”
他的眼微微露出一道縫:“她的死,沒有任何問題,但她絕不是自殺?!?/p>
“什么意思?。俊备邼刹唤?,“什么叫做沒有任何問題,但不是自殺?”
下一秒,飛機忽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他們聽得見飛機機身與云層擦過的尖銳聲,夾雜著行李來回顛簸的撞擊聲,所有人尖叫著,一時間慌亂與恐懼籠罩在整個飛機之上。
突然!頭頂一個黑影落下!
那個虛弱的手臂忽然伸向前,將他一把拉到自己身側(cè),而下一秒,高澤座位原本那個行李箱竟然垂直砸了下來。
發(fā)出哐當?shù)木揄懀?/p>
高澤驚魂未定,看著被砸彎的扶手,以及散落一地的物品,飛機上不少人被行李箱砸暈了。他忽然想起從飛機上醒來時炸裂的腦袋以及頭上的包。
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他才在空難中昏過去,喪失記憶……
叮咚,航班廣播響起: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目前受到了氣流影響,有較為明顯的顛簸,請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洗手間將暫停使用,謝謝配合!
劇烈顛簸中的高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在了季末身上,而他的樣子看上去更虛弱了,剛才救他的這股勁怕是用盡力氣。
高澤將中間的扶手推開,坐得靠近一些,“我總算知道那天我是怎么暈過去的。不過,如果是發(fā)動機的問題,我們可以要等到下一次循環(huán)起飛前才能解決?!?/p>
一旁季末緊蹙的眉頭,雙眼無力地合著,而他雙手抱緊自己,仿佛全身都在被烈火灼傷得難受得叫出聲來,額頭冒出了冷汗來。
他還能撐到下一次循環(huán)嗎?
“季末!你醒醒?別睡!該死……”他眉頭蹙緊,呼吸急促起來。
“季先生怎么樣?”凌雪洋在震動中轉(zhuǎn)過頭,飛機眼下實在太亂了,離開座位就會被這顛簸的氣流或者意外砸下來的行李給砸暈,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快想想法子,他看上去快不行了!快找機長返航或者迫降!”
“來不及的,這底下是山林,按照之前的時間,爆炸還有十五分鐘就要發(fā)生了。”凌雪洋看著四周,“飛機顛簸平穩(wěn)后,大叔你就把他帶到商務(wù)艙,那里是安全區(qū)域?!?/p>
“那之后的爆炸怎么辦?”
凌雪洋看著后面:“我和宋教授去找一下機長,宋教授說是發(fā)動機的問題,說不定我們能夠找到方法?!?/p>
高澤想了想道:“這樣,你和季末挪去商務(wù)艙,我去找宋教授和機長?!?/p>
“可是,這太危險了?!?/p>
高澤努力在晃動中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你去就不危險嗎?再說萬一待會要體力活,你一個女孩子和一個老頭能成嗎?聽哥哥的,我去。”
“我不是怕你危險,我怕你不靠譜,季先生只有一次機會了?!绷柩┭笠桓卑翄傻哪?,嘴里擔憂著,“而且現(xiàn)在季末不在,我不知道他上兩次他是怎么說服機長疏散人群的。”
高澤一臉自信安撫道:“放心這點事,季末可以做到,你哥哥我也可以?!?/p>
果真如凌雪洋所說,飛機過了三分鐘就平穩(wěn)了,整個飛機也終于從剛才的驚險中解脫。但接下來的時間只會更緊張,因為不知道爆炸什么時候會到來。
“醫(yī)生!請問有沒有醫(yī)生!”
從后頭跑出來了一個年紀較小的空姐,滿臉焦急的樣子:“我們需要醫(yī)生!”
機艙內(nèi)沒有人回應(yīng),這強烈的氣流顛簸后,大部分人都是慌了神,自顧不暇。只有一個人舉了手,那個人竟然是徐天紅,大寶的爸爸。
“我是Z城醫(yī)院麻醉科的醫(yī)生?!彼恢皇峙e著,一只手護著孩子
高澤怎么也想不到那個“拋妻棄子”冷血現(xiàn)實的徐天紅竟然是個醫(yī)生?
凌雪洋小聲說道:“沒想到吧,他還是個好醫(yī)生?!?/p>
而置于一旁的江晨陽雖然驚魂未定,但也只是抱著孩子點頭:“去吧,救人要緊?!?/p>
“好?!币苍S是夫妻間的默契,徐天紅神色凝重,只看了眼自己兩個孩子無恙立馬向機艙前面走去。
“是怎么回事?”
地上倒地的正是乘務(wù)長王娟,因為劇烈顛簸,餐飲車撞向了王娟的腰,在劇烈疼痛后,暈了過去失去了知覺。
她嘴唇發(fā)白,更可怕的是心跳微弱。
“醫(yī)生,娟姐,她懷孕了。”
徐天紅抬頭,更棘手的事情果真發(fā)生了,撞擊部位在腰上很可能已經(jīng)傷到了胎兒。
“你們趕緊聯(lián)系最近的醫(yī)院,派救護車到最近的機場!告訴機長必須是最近的!”
王娟躺倒的位置恰好是在機艙的后部,不過好在徐天紅機靈,讓他們抬到商務(wù)艙,那里空間大,凌雪洋也以季末身體不適的緣由一同到了商務(wù)艙。
“宋叔,咱們接下來得盡快找到爆炸的原因,以及避難的方法?!?/p>
宋安邦想了想:“如果是飛機發(fā)動機問題,來不及去最近的機場了,要盡快迫降,只是下面都是山林,強行降下墜毀的可能性大?!?/p>
“那有沒有大一點的湖泊或者海?”
宋安邦靈機一動:“你的朋友很虛弱,如果現(xiàn)在改變航線,倒是可以在東海近陸地迫降。但我們沒有法子讓機長相信,而且接下來會發(fā)生爆炸。”
高澤想了一個法子,深吸了幾口氣:“宋叔,阻止爆炸就交給你了,我去找機長,一定讓所有人都先疏散到安全位置?!?/p>
“你想怎么做?”宋安邦拉住他。
高澤會心一笑,大概是覺得自己太瘋狂了:“我是有個法子,瘋是瘋了點,能救人就行。宋叔,我可以信任你嗎?”
宋安邦點頭:“去做你該做的,我會盡力?!?/p>
“多謝?!?/p>
高澤轉(zhuǎn)身大步走去與那神色匆忙的小空姐只是說了幾句話,那小空姐的眼中充滿驚恐之色,后退了好幾步。
“你還不和你們機長說?剛剛飛機已經(jīng)劇烈顛簸了,難道你們都想死?”
小空姐跑得跌跌撞撞,隨后幾個乘務(wù)員也匆匆來了。
“你說的話是真的?”
高澤點頭,滿臉不在意地說:“我上飛機時確實將幾枚硬幣丟在了后面的發(fā)動機,剛剛的顛簸很有可能是發(fā)動機出問題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
“你這是犯罪!”其中那個叫李苗苗的怒視,“你知不知道這會搭上飛機上全部人的命!”
高澤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身后那幾個強壯的空乘一下?lián)涞埂?/p>
災(zāi)難重現(xiàn)屋內(nèi)的所有感覺都是真實的,以至于那種被死死壓制住,被重拳擰斷手腕的感覺也是那么的真實,他的左手不能動了。
豆大的汗下他卻露出詭異地笑:“你們不想死,就趕緊迫降,疏散飛機后面的人!”
疏散人員,即便是來不及迫降也有一線生機!
機長李源青此時走了出來,接連的意外讓他眉頭緊鎖,自然面對這個恐怖分子他卻沒有表現(xiàn)得暴躁難忍,反倒認真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