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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老百姓看見余歸手里拿著一把弩出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那不是窩里橫余歸嗎?

          他今天怎么不打自家的媳婦,反倒上山打獵啦?”

          “呦呵,莫不是我眼睛花了,窩里橫居然舍得自己出去干活了?”

          鄰居們望著余歸,私底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些年由于余歸在外面膽小如鼠,在家里卻對慧賢拳打腳踢。

          他們早已經給余歸取了一個十分貼切的外號——“窩里橫”。

          不得不說,這個外號還真的是名副其實??!

          余歸進山才發(fā)現,由于原主長期不使用,導致這一把弩早已經銹跡斑斑。

          好在余歸本身是一個機械工程師。

          經過簡單的改造,這一把弩勉強能夠使用。

          待到傍晚,余歸才不緊不慢地回來,手里還拎著一只肥美的野兔。

          這只野兔很大,足足有好幾斤。

          “慧賢,你瞧瞧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回來了。”

          余歸人還沒進門,那充滿喜悅與期待的聲音便先傳了進來。

          慧賢聽到聲音,有氣無力的轉過頭看了一眼。

          當她看見余歸手里抓的那一只活蹦亂跳的野兔時,她依然感覺不可思議。

          那個打了她三年的男人,居然真的打獵回來照顧她?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中綻放出了一股希望的光芒。

          但是很快,她眼神中的光芒又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這三年以來無數慘痛的經歷如同沉重的枷鎖,讓她害怕余歸的變化只是暫時的。

          余歸仿佛看穿了慧賢的心思。

          他也知道這三年以來原主做的事情實在太過于混蛋。

          這些年,原主啥也不干,整天只知道靠慧賢照顧。

          而慧賢卻憑著那一副弱小的身軀,每天操持著各種家務和重活。

          弄到食物也都是讓給余歸和他的老母親先吃,自己最多只能吃一些殘羹剩飯。

          有時候還只能餓著肚子,什么都沒得吃。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原主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然而即便原主這么打她,她依然對原主不離不棄。

          “嘖嘖嘖,原主啊,你可真是個混蛋?。?/p>

          這么好的女人,你是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想到這里,余歸心痛得跟刀絞一樣。

          啪!

          啪!

          啪!

          余歸自責地惡狠狠地抽自己耳光,但很快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雖然打的是原主身體,可現在疼的不還是自己嗎?

          然而這一個舉動在慧賢眼里卻十分的震驚。

          她感覺余歸好像有什么大病一樣。

          “他今天這是怎么了?

          難道他瘋了嗎?

          怎么狠起來連自己都打?

          真的是個狠人吶,看來我這三年挨的打一點都不冤啊?!?/p>

          慧賢想著土豆哥的行為,眼神中滿是驚恐。

          余歸這才反應過來,他趕忙湊到慧賢跟前,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慧賢乖,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

          我知道道歉遠遠不能彌補你心中的傷口,以后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你的。

          而且我向你保證,從現在開始,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打你了?!?/p>

          說完,余歸只看見慧賢靜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反應。

          余歸當然也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慧賢一時間肯定無法相信。

          他又繼續(xù)說道:

          “你好好休息吧,等我給你做一鍋好吃的?!?/p>

          還沒等慧賢回過神來,余歸便出去熟練地開始做兔子肉。

          慧賢聽到余歸這一系列炸裂的發(fā)言和舉動,直接當場石化。

          她不可置信地一遍又一遍回憶著余歸剛才說的話。

          “他剛才居然在向我道歉?他居然第一次向我道歉哎!

          他還說他再也不會打我了,我要不要相信他?

          聽他那個語氣好像很誠懇,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可是他狠起來連自己都打呀,還說不會打我,這讓我怎么相信?

          還有他現在這是在干什么?

          他居然在做飯,他居然會做飯?”

          “我的天吶,我應該是在做夢吧?

          老天爺呀,如果這是夢的話,請讓我一直夢下去吧,我情愿再也不要醒來。”

          慧賢就像一塊木頭一樣定格在床上,一直不動彈。

          片刻后,她強撐著爬下床,來到廚房邊上。

          身上的虛弱她早已經顧不上。

          如果能夠看到眼前這個男人親自做飯,她就算去死,心里也是開心的。

          余歸可心疼壞了,他生怕慧賢有什么閃失,想讓慧賢回去休息。

          慧賢本能地不敢反抗,但余歸看見她眼中的不舍,也知道她是在害怕自己。

          “慧賢,你不要怕我,我只是擔心你。

          當然了,如果你想看,那你就看吧,但不要勉強自己,不舒服就去休息哦?!?/p>

          余歸一臉關切的說道。

          慧賢聽到余歸這番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余歸來到廚房,發(fā)現家里的廚房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僅有一扇小窗戶透進微弱的光線,勉強能讓人看清屋內的景象。

          但余歸絲毫不在意這些。

          憑借著他現代人的記憶,想要改變這一切,那還不是輕輕松松。

          他想著,這么大一只野兔,只做一小半就夠了。

          剩下的一大半,明天去找郎中換點藥,希望慧賢快點好起來。

          與此同時,余歸手里的野兔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絕望與悲涼。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老子的肉去哄你的女人,靠!

          難道就沒有人為我發(fā)聲嗎?嚶嚶嚶?!?/p>

          不久后,一鍋香噴噴的兔子肉新鮮出爐。

          那濃郁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絲線飄散在空中,撩撥著人的嗅覺。

          即便是在很遠都能夠聞到這一絲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心馳神往。

          就在這時,院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我說老二家的,你們做啥好吃的?香成這樣?

          有肉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哥哥嫂嫂,你侄子還在長身體呢!

          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吶?”

          余歸抬眼望去,只見一個面容兇神惡煞的婆娘風風火火地闖進院子里。

          在原主的記憶當中,這個婆娘正是他的大嫂。

          大嫂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風風火火地往前沖,手里拿著一個大盤子,準備盛走兔子肉。

          慧賢看到這種情況,下意識地后退幾步,眼中滿是畏懼,根本不敢有一絲阻攔的想法。

          這種場景在慧賢眼里早已經見怪不怪,這些年她都是這么過來的。

          但凡她能夠在山上抓到一只野雞,等野雞做好了以后,必然會被大嫂分走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也是余歸跟他的老母親一起吃,根本沒有她自己的份。

          她自己能夠吃一些剩骨頭就已經非常滿足。

          而且這幾年大哥大嫂對她的毒打也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余歸卻從來沒有為她挺身而出過。

          余歸自然也想到了這些記憶,他一臉愧疚與心疼。

          隨后他目光堅定,一個箭步護在慧賢面前,牢牢地攔住大嫂。

          大嫂看到余歸竟然敢阻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攏。

          她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一直受他們欺凌的老二,今天居然敢阻攔她。

          “嘿,我說老二,你現在長本事了是吧?竟然敢攔著我。”

          大嫂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慣有的蠻橫。

          她看見余歸并沒有讓開的意思,大嫂隨即揚起手掌,朝著余歸狠狠扇了過來。

          然而下一秒,她再一次驚呆了。

          她的手還沒有打到余歸臉上,就被余歸穩(wěn)穩(wěn)地抓住。

          她的巴掌就那樣尷尬地懸停在半空中。

          啪!

          還沒等大嫂反應過來,余歸反手就是一個大鼻兜,狠狠呼在了大嫂的臉上。

          這一巴掌余歸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得大嫂倒飛出去好幾米。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搶老子的東西還那么理直氣壯,誰給你的勇氣?”

          余歸額頭上青筋暴起,兇狠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