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嫁衣》
我站在老宅的門口，望著斑駁的門框上那對褪色的喜字，喉嚨發(fā)緊。這座宅子已經(jīng)荒廢了二十年，可那對喜字卻像是昨天才貼上去的一樣鮮艷。
"小蕓，你確定要進去嗎？"閨蜜小美拽了拽我的衣角，"這地方太邪門了，聽說二十年前那場婚禮......"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陽光從破敗的窗欞間漏進來，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看，這就是我奶奶說的那面銅鏡。"我指著堂屋正中的梳妝臺，一面蒙著紅布的銅鏡靜靜地立在那里。不知為何，那紅布的顏色讓我心里發(fā)毛，像是凝固的鮮血。
小美躲在我身后，聲音發(fā)顫："你奶奶真的說，只要掀開這面鏡子上的紅布，就能看到......"
我點點頭。奶奶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二十年前那場婚禮上，新娘就是在這面鏡子前梳妝時突然發(fā)瘋的。她扯下蓋頭，對著鏡子尖叫，說鏡子里有個穿紅嫁衣的女人在看著她。
"小蕓，我們還是走吧......"小美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陰風突然從門外灌進來，吹得那面紅布輕輕飄動。我感覺后頸一陣發(fā)涼，仿佛有人在對著我吹氣。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很輕，像是穿著繡花鞋在木地板上走動。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因為我知道，這宅子里除了我和小美，不可能有第三個人。
"小美......"我顫抖著轉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堂屋的門不知何時關上了，陽光被隔絕在外，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昏暗。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感覺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擦過我的手臂。銅鏡上的紅布無風自動，緩緩滑落。鏡子里映出我的臉，可那張臉卻在扭曲、變形，最后變成了一張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我想逃，卻發(fā)現(xiàn)雙腳像是生了根。鏡中的女人緩緩抬起手，指向我的身后。我感覺有什么東西搭上了我的肩膀，那是一只蒼白的手，指甲上涂著鮮紅的蔻丹。
"終于等到你了......"一個沙啞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來，穿上這件嫁衣......"
我低頭看去，不知何時，我身上已經(jīng)披上了一件大紅嫁衣。那嫁衣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可仔細看去，那些鳳凰的眼睛都在流血......
突然，一陣刺耳的嗩吶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鑼鼓的喧囂。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原本破敗的堂屋不知何時變得張燈結彩，處處貼著喜字，掛著紅綢?？赡切┘t綢在昏暗的光線下，像極了流淌的血。
"吉時已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身體完全不受控制。鏡子里的女人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她的嘴唇蠕動，似乎在說著什么。
我被迫轉過身，看到堂屋的門緩緩打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穿著新郎的服飾，可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慘白。
"不......"我想尖叫，卻發(fā)不出聲音。我感覺自己被那股力量牽引著，一步步向那個無臉新郎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而不真實。
就在我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刻，一陣尖銳的貓叫聲突然響起。我猛地打了個寒戰(zhàn)，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站在破敗的堂屋里，身上哪有什么嫁衣。小美正拼命搖晃著我的肩膀，她的臉上滿是驚恐。
"小蕓！你剛才怎么了？你一直對著鏡子笑，我怎么叫你都沒反應......"
我渾身發(fā)抖，看向那面銅鏡。紅布依然好好地蓋在上面，可我卻看到，鏡框的邊緣滲出了一滴暗紅色的液體，正緩緩向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