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直起身,神色間依舊滿是不可置信,
怎么會這樣?!
他面色有些發(fā)白,
有人模仿他的字?
但這要耗費多長的時間,多大的精力,才能做到這一步?
簽名還好說,就算有人搞到也不奇怪,但其他的字呢?
就算一個一個的模仿,也得有出處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真的得了失憶癥,忘了昨天領(lǐng)過工資的事?
昨天的事故,他并不是沒事,而是被傷到了腦子?
易忠海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憤怒。
“趙主任,你確定你昨天看到我了?”
“那是自然,你跟我聊了好一會兒?!?/p>
眼見易忠海這模樣,趙傳開嘆了口氣,心中的氣也消了一些,“易工,咱們倆打交道的時間不短,就算這字能模仿,聲音、相貌又怎么說?”
但是昨天車間的事故是在下午,
就算他之后腦子出了問題,之前也不該有任何問題。
“我回家問問,但如果我沒領(lǐng)這工資,這事情沒完?!?/p>
他冷冷的看了熊國正等人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事已至此,他就算將公安喊過來也沒用任何用,證據(jù)就擺在他面前,就算這事真是趙傳開在背后搞鬼,他也無可奈何,就算真有人冒充他,他也沒辦法將對方揪出來
聽著他威脅的話,趙傳開直接氣笑了:“早知道我說什么也不讓他提前預(yù)支工資?!?/p>
本來是好心,沒想到竟然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誰能想到他一個八級工,會干這種事?”
熊國正安慰道,“趙主任也不用擔(dān)心,有證據(jù)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p>
趙傳開嘆了口氣,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這檔子事。
“不過他的腦子要真是出了問題,這工作還能干下去?”熊國正好奇的問。
趙傳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易忠海要真是這么健忘,那工作自然是干不下去的,但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要是將這事匯報上去,那就真絕了易忠海的后路了。
……
易忠海急匆匆的趕回院子,也顧不上再去管賈東旭的事,直接進了屋,找到一大媽便問:“我昨天領(lǐng)工資了嗎?”
“工資?”
一大媽一臉驚訝,“我不知道啊,不是今天領(lǐng)工資嗎?”
易忠海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如果他媳婦都不知道這事,那說明他沒將錢拿回家,
不!
他根本就沒拿!
易忠海連忙開始翻衣服,但將全身都翻了個遍,也沒翻出一分錢來,
錢也沒在身上,
這下確定了,
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要么是被趙傳開吞了,要么就是被人領(lǐng)了。
“呵呵——”
易忠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既覺得荒謬,又覺得驚恐。
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一大媽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擔(dān)憂的問:“老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上個月的工資被人領(lǐng)走了?!?/p>
易忠海吐了口氣,“有人昨天就領(lǐng)了我的工資,還寫了證明簽了字,字跡跟我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就算是一模一樣,也領(lǐng)不了你的工資吧,你們廠不看人嗎?”
“趙傳開親自批的,他的秘書帶著人去領(lǐng)的工資,說是那人就是我。呵,但我去沒去過,我自己不清楚嗎?除非這世上真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聽到最后一句話,一大媽心中一顫,忙問道:“老易,是不是你給忘了,你昨天不是說賈東旭腿被砸了,需要一筆手術(shù)費嗎,還來家里拿了錢呢……”
易忠海手猛的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一大媽:“你……你說什么?”
“你昨天回來了啊,把家里的錢全拿走了?!币淮髬尶炜蘖?。
易忠海腦袋“轟”的一下炸了,身體猛的晃了晃,差點從椅子上跌倒下去。
一大媽連忙扶住他:“老易,你可別嚇我!”
“我……我從來沒有回來過……”
更不可能拿家里的錢去救賈東旭!
但是,趙傳開能騙他,他媳婦能騙他嗎?
易忠海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能模仿他的字!
有人能模仿他的聲音!
有人能模仿他的模樣!甚至讓他媳婦都看不出異常!
“哈哈!”
易忠海面色變得猙獰起來,而后咬著牙,從嘴里蹦出一個個字來:“拿走了多少錢?”
“五……五百多,家里的錢全拿走了?!?/p>
“噗——”
易忠海再也無法承受,一口血噴了出去,硬生生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老易!”
一大媽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去扶,但扶了半天也沒扶起來,她慌忙朝外跑去:“閻埠貴!劉海中!傻柱!老易昏倒了!老易昏倒了!”
……
賈東旭的靈棚已經(jīng)搭起來了,就搭在門口,棺材擺在起居客廳里,走進中院就能看見,
賈張氏還趴在棺材上哭,
秦淮茹跪在棺材前,一張張的燒著黃紙,滿臉淚痕。
棒梗跪在靈棚里,一臉木然,
他小小的年紀(jì),雖然已經(jīng)能體會喪父之痛,但想的遠(yuǎn)沒有賈張氏、秦淮茹他們那么遠(yuǎn),淚水哭干之后,就只剩下疲憊和不耐,
劉海中和閻埠貴昨晚也沒有睡好,這會兒回去補覺去了,又被一大媽給喊了起來,急匆匆趕到了易家,
有年輕人早就跑去喊大夫去了。
程治國聽到一大媽的喊叫,就明白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哪一步,嘴角多了些笑意,
雖然賈東旭的死打亂了一些他的部署,但總得來說,事情依舊沒有偏離他的預(yù)測,
易忠海氣昏了?
希望醒來之后能多些理智。
……
兩個小時后,
易忠海悠悠轉(zhuǎn)醒,
床邊坐著一大媽,閻埠貴則坐在椅子上,屋里沒了其他人。
看到易忠海醒來,一大媽氣極而泣。
“事情嫂子已經(jīng)跟我說了?!?/p>
閻埠貴盡量將聲音放緩,避免再刺激到易忠海,“其實知道具體怎么回事反而好辦,接下來只需要報案,讓公安處理就行。”
找到了皆大歡喜,
找不到——那就只能忍了。
“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對你來說,左右不過半年的工資,還不到無法承受的地步。不要因為這事,搞得自己的身體垮了。”
易忠海吐了口氣,在一大媽的攙扶下坐起來,要來自己的旱煙袋,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
抽了半天,他才磕掉煙灰,詢問閻埠貴:“賈東旭那邊的事辦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