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他說的是真的嗎?”何雨水抽泣著質(zhì)問道。
易忠海看著她的臉,輕輕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回答。事情已經(jīng)被捅出來了,就算他否認,傻柱他們只需要問一聲何大清就能知道。
“雨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一大媽想要解釋,但話還沒說完,就聽何雨水冷笑一聲:
“苦衷?一大媽,你們有什么苦衷?
是你們?nèi)卞X用嗎?還是將本該就屬于我們的錢給我們,會害了我們?
最近這幾年我就不說了,我們還小的時候,飯都沒得吃,冬天連個像樣的被子都沒有,差點餓死凍死,那時候你們也有苦衷?也壓著錢不給我們?
那是我爸寄給我們的,不是你們的錢!”
說到最后一句,她已經(jīng)變得歇斯底里,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年受了多少苦和委屈,
那時候吃不上一頓飯,她只能腆著臉去鄰居家蹭,閻埠貴家、賈家、聾老太太家,哪個沒給過她白眼,哪個沒將她趕出來過?
就算是易忠海夫婦,對她和對傻柱的態(tài)度也截然不同,
要單純只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吃人家的東西,被人嫌棄也是正常的,但關(guān)鍵是,易忠海夫婦昧著他們的錢,還對她這副態(tài)度,還眼睜睜看著他們吃盡苦頭,也太不要臉、太氣人了!
她站起身,抹著淚,徑直往家里跑去,
即便進了屋,院子里的人還能聽到她嚎啕大哭的聲音。
“一大爺……”
傻柱也想質(zhì)問易忠海,但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嘆了口氣,也往家里走去。
但傻柱給易忠海面子,程治國可不會給,
臉皮已經(jīng)撕破了,點到為止什么的,那不是惡心自己嗎?
他對想要離開的傻柱說道:“易工不好意思說出口,我?guī)退麃碚f……”
“程治國!”
易忠海氣得面色通紅,這家伙還有完沒完了!
“怎么,有些事情你能做,由不得別人說?”
程治國冷哼一聲,環(huán)顧四周:
“就像一大媽說的,他們確實有苦衷,沒兒子沒女兒的苦衷,
將何大清的錢壓著,傻柱就會對他那個爹徹底失望,便不會再起去找何大清的心思,而他在傻柱兄妹最難的時候?qū)λ麄兊膸椭瑒t會被他們記一輩子,如此一來,等他們老了,也不至于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如果傻柱再傻一點,說不得會直接贍養(yǎng)他們,讓他們老年生活安然無憂?!?/p>
“說起來,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程治國看向賈東旭,嘴角多了些嘲弄,“賈東旭,你猜猜易忠海為什么對你這么好?”
賈東旭有些發(fā)懵,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而聽明白程治國什么意思的賈張氏卻是臉色大變,忍不住破口大罵:“啥意思,易忠海,你還讓我兒子給你養(yǎng)老?你個老王八蛋,想的挺美,我還沒死呢!”
自己這個親娘還沒被贍養(yǎng)呢,還讓賈東旭養(yǎng)易忠海夫婦?
我呸!臉怎么這么大!
“程治國,你不要胡說!”一大媽怒聲呵斥道。
再讓他這么說下去,他們倆以后哪還有臉在院子里待下去!
“是不是胡說,你們心里清楚,大家遲早也會明白?!?/p>
程治國嗤笑一聲,目光再次放在易忠海身上,“所有有句老話怎么說,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表面一副德高望重、似乎處處為別人著想,但其實一肚子的雞鳴狗盜。
想要收拾我們就直說,打著為院子、為大家的旗號,還真是一點不嫌害臊,
易忠海,你真要真槍實彈的朝我們開炮,我還敬你是個男人,整天擺著一副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模樣,真他媽的惡心人?!?/p>
“程治國!”
閻埠貴又跳了出來,“你別血口噴人,我們確實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呵呵,真是笑死我了。
我媽不知道賣冰糖葫蘆可能會招來牢獄之災(zāi)嗎?
冰天雪地的時候要出去,曬死人的三伏天要出去,難道她單純就是為了掙那幾個錢?
她不知道她的四個孩子已經(jīng)沒了爹嗎,不知道她進了牢之后,她的孩子可能連活都活不下去嗎?”
程治國胸中攢了一把火,不吐不快,
或許是母子連心,或許是這一個月來,他親眼看到了梁鳳珍的不容易,
而這樣一個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不可以不顧的人,卻還要被同為人這種東西給欺負,他又怎么能忍受?
所以去他媽的虛與委蛇,去他媽的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二世為人,程治國要是連家人都保護不了,還得讓他們受苦受罪受委屈,那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如果不是為了活下去,如果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過日子,誰會愿意干那種起早貪黑、沒有半點奔頭的營生?
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活得那么累,但凡你還是個人,就得知道可憐一下吧?再不濟,你他娘的裝沒看見怎么了?
非要干這種落井下石的事?”
“行??!既然你們做得了婊子,那也別怪別人扯下你們的遮羞布。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
“易忠海,劉海中,閻埠貴?!?/p>
程治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又望向院子中的其他人,“又或者其他人,以后想要收拾我們的,盡可以來試試,如果你們做到了,又或者我們認慫了,我程治國跟你們姓!”
說完拉起梁鳳珍的手,朝著中院走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直到程治國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也沒有一個人吭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腦子有些暈,
所以這事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啊,欺負人的不是三個大爺嗎?
不過——這下算是貼到鐵板上了。
眾人看向易忠海三人鐵青的臉,就知道三人的火氣又多大,但這確實怪不了別人,易忠海明顯就是欺負人,劉海中和閻埠貴雖然沒有直接出面,但默認、幫腔也是事實,
換成他們,或許會礙于三人院管事的身份,會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人家程治國不樂意啊,
你敢做初一,就別怪人家做十五。
你不讓人家活下去,人家也敢將你們的面皮撕下來放地上踩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