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清晨籠罩在薄霧中,林夏站在公寓的窗前,手中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距離“幽靈”組織的覆滅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但她的睡眠依然被零散的噩夢纏繞——燃燒的實驗室、李文遠扭曲的笑容,以及周默在爆炸中將她推開的畫面。
“?!笔謾C突然響起,是周默的短信:“老地方見,有線索?!?/p>
林夏的手指微微收緊。這三個月里,他們一直在追查“幽靈”的殘黨,但對方似乎徹底消失了。周默口中的“線索”,會是打破僵局的鑰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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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是一家藏在巷子深處的咖啡館,老板是個退伍老兵,對周默有救命之恩。林夏推開門時,周默正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攤開一份泛黃的文件。
“你看這個。”他將文件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張拍攝于二十年前的照片,背景是一座雪山下的軍事基地。照片中央站著幾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其中一張臉讓林夏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是年輕時的李文遠。
“這個基地代號‘雪鸮’,是‘幽靈’最早的實驗場所?!敝苣瑝旱吐曇?,“我查到了它的坐標(biāo),在喜馬拉雅山脈南麓?!?/p>
林夏的指尖劃過照片上李文遠冷漠的側(cè)臉:“你認為那里還藏著什么?”
“不止是‘什么’。”周默從文件中抽出一頁筆記,上面潦草地寫著一行字:“‘雪鸮’的冰層下,沉睡著真正的‘零號實驗體’?!?/p>
一周后,林夏和周默站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冰川前??耧L(fēng)裹挾著雪粒抽打在臉上,遠處灰蒙蒙的天空與蒼白的地平線融為一體,仿佛世界的盡頭。
“信號最后消失的位置就在這附近?!敝苣{(diào)試著手中的定位儀,眉頭緊鎖。他的防寒服上結(jié)了一層薄霜,呼吸在面罩上凝成冰晶。
突然,腳下的冰層傳來一聲細微的“咔嚓”聲。
“后退!”周默猛地拽住林夏的手臂。下一秒,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轟然塌陷,露出一個漆黑的垂直洞口。腐朽的金屬梯鑲嵌在冰壁中,向下延伸至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是……”林夏的探照燈光掃過洞口邊緣,照亮了半個殘缺的標(biāo)志——一只被鎖鏈纏繞的貓頭鷹。
“雪鸮基地的入口?!敝苣魃弦挂晝x,“跟緊我。”
下降的過程持續(xù)了整整二十分鐘。當(dāng)林夏的雙腳終于觸到地面時,眼前豁然出現(xiàn)一座被冰封的巨型設(shè)施。穹頂般的玻璃天幕早已破碎,積雪從裂縫中傾瀉而下,在走廊上堆成慘白的墳冢。更詭異的是,那些凍結(jié)在冰層中的尸體——他們穿著二十年前的軍裝,表情驚恐,手指深深摳進自己的喉嚨,仿佛在死前經(jīng)歷了某種極致的痛苦。
“是神經(jīng)毒氣?!敝苣秘笆坠蜗乱黄鶎?,露出下方墨綠色的管道,“李文遠當(dāng)年在這里測試的恐怕不止是控制類藥物?!?/p>
林夏的呼吸在面罩里變得急促。她的燈光掃過一扇半開的防爆門,門后隱約傳來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
“那里有電力?!敝苣站o了手槍,“小心點?!?/p>
穿過迷宮般的走廊,他們停在一扇印有“絕密”字樣的金屬門前。門上的電子鎖居然還在運作,幽藍的屏幕顯示著:“請輸入權(quán)限代碼。”
周默從背包中取出李文遠的身份卡——這是他們從實驗室廢墟中找到的唯一完物品。卡片插入的瞬間,紅燈驟亮,機械女聲冰冷地響起:“檢測到S級研究員權(quán)限,虹膜驗證啟動?!?/p>
林夏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二十年前的設(shè)備,怎么可能需要虹膜驗證?除非……
“除非李文遠預(yù)感到自己會死,提前在這里留下了后手?!敝苣蝗慌e起手槍對準(zhǔn)門鎖,“退后!”
子彈擊碎屏幕的剎那,整座基地突然劇烈震動。金屬門向兩側(cè)滑開,露出后方巨大的圓柱形培養(yǎng)艙。淡藍色的液體中,懸浮著一個蜷縮的人形生物——它有著人類少女的輪廓,但皮膚覆蓋著魚鱗般的金屬光澤,脊椎延伸出數(shù)十根電纜般的神經(jīng)束,與培養(yǎng)艙的管道相連。
“這就是……零號實驗體?”林夏的聲音在顫抖。
仿佛回應(yīng)她的疑問,培養(yǎng)艙內(nèi)的液體突然沸騰。少女的眼瞼猛然睜開,瞳孔是純粹的金色。
警報聲響徹基地的瞬間,周默已經(jīng)拽著林夏撲向最近的掩體。培養(yǎng)艙的玻璃轟然炸裂,零號實驗體赤裸的雙足踩在滿地玻璃渣上,卻連皮膚都沒有劃破。它的目光鎖定兩人,喉嚨里發(fā)出高頻的嘯叫。
“捂住耳朵!”周默大吼。林夏的耳膜幾乎被刺穿,鼻腔涌出溫?zé)岬难?。她踉蹌著舉起手槍射擊,子彈卻在觸及少女皮膚的瞬間被彈開,只在空氣中濺起一串火花。
“弱點在脊椎的連接處!”周默突然喊道。他在翻滾躲避的間隙,看到那些神經(jīng)束的根部泛著不正常的紅光。
林夏咬牙換上爆破彈。第一槍擊中天花板,落下的鋼架暫時阻隔了怪物的追擊;第二槍精準(zhǔn)命中神經(jīng)束的接口。零號實驗體發(fā)出凄厲的哀嚎,金色的瞳孔驟然黯淡,身體如斷線木偶般栽倒在地。
“它還沒死透?!敝苣瑢⒄ㄋ庂N在支撐柱上,“這個基地必須徹底埋葬。”
逃出基地的最后一刻,林夏回頭望去。崩塌的冰層中,她看到成千上萬個同樣的培養(yǎng)艙——原來零號實驗體從來都不是“一個”,而是“一批”。
“李文遠在二十年前就開始制造生物武器?!敝鄙龣C上,周默將破損的硬盤插入電腦,“這些數(shù)據(jù)顯示,‘幽靈’的終極計劃不是控制人類,而是用這些怪物取代人類。”
林夏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夕陽透過舷窗染紅她的側(cè)臉,仿佛潑灑的血。
“我們以為摧毀的是毒蛇,其實只是蛇蛻。”她輕聲說,“真正的‘幽靈’,還藏在更深的黑暗里。”
周默沉默地望向窗外。云層之下,喜馬拉雅山脈的輪廓正在暮色中漸漸模糊,如同一個巨大而古老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