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專扎紙人，也通紙命，她說你這孩子能救，但要‘抵命還魂’，

等你二十七歲前必須‘還一樁親’?！薄拔铱俊崩钔燮ぬ脜柡ΓX子像灌了水。

他還記得那次生病。朦朧里確實聽到有人在哭，在念經，在燒紙。還有一雙手，

冰冷卻緊緊抱著他，說：“乖，別怕，新娘在等你……”**他開始查家里的東西。

翻箱倒柜找線索，試圖證明這一切只是村里老人過度迷信。但他找到的，

是一包老照片、一堆泛黃的紙簽，和一件被封在木箱里的——紅嫁衣。那是紙人的衣服。

不是現(xiàn)在靈堂里那件，而是七年前就封住的，早已褪色。上面針線粗糙，但胸口正中，

繡著一朵“同心蓮”。紅布下面，還裹著一團頭發(fā)。是女人的。細、長、發(fā)尾打卷，

末端還沾著紙灰。李望拿著那團頭發(fā)，手不自覺地抖。他想丟，卻舍不得，

像是有什么東西牽著他。那天夜里，他又做夢了。這回他回到七歲。屋外下雨，爺爺不在，

奶奶也睡了，他一個人跑到堂屋玩。紙人還沒燒，那晚剛扎好，放在廳堂里。

他偷偷揭開紅布——看到一張臉。不是畫上去的。那張臉像是“裱”上去的，

一塊貼在紙面上的照片皮，是個年輕女孩的臉，笑得很淡，卻直直望著他。那眼睛他熟悉。

現(xiàn)在閉上眼，他都看得見。夢醒時，屋外風吹得窗子咯咯響。他翻身看墻角——紙人不在。

他心跳加速，猛地掀開被子。腳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對紅繡花鞋。是“她”的。

**他想搬出去睡，但村里說：“紙婚人，夜不能離屋。”說是婚前“試命期”，

紙人要認屋、認人、認床，最后一步才是“認魂”。他問：“要怎么認魂？

”村里的老人只說一句：“她要你看她最后一眼?！?*白天他去村口買煙，

聽說了另一件事。村里有個跟他一樣大的男生，早幾年在外地出事，死得蹊蹺?；鸹翘?，

棺材莫名裂開，尸體對折，好像“被攔了回魂路”?！澳阏f他為啥死得怪？”李望問。

老人咂咂嘴：“他小時候跟你一塊玩過，你忘了？你們倆小時候都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