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甫之突然一拍大腿：“哎喲，

老朽灶上還煨著湯咧——”這拙劣的借口連他自己都噎了一下，腳底抹油般，

拎起酒壺就往外溜。恰在此時(shí)，大門忽開，裹著雪沫的寒氣直灌進(jìn)來?！熬疲?/p>

兩壺——”這聲音落在耳邊，略顯沙啞，咬字也古怪，是南詔特有的腔調(diào)。8抬眼望去，

三五個(gè)披著灰白狼襖的人影立在門口。為首的少年抬手撣了撣狼首兜帽，

露出耳垂綴著的骨牙：“要燙的?！薄盁蹲舆€是......”言猶未盡，

江臨舟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拽到身后：“天寒地凍的，晚晚你先去雅閣歇息吧。

”他的指尖在我掌心一捏，將我往后推了半步，轉(zhuǎn)而對(duì)著少年道：“斷喉刀、燙穿腸，

與你才是相配。”四目交匯，暗流洶涌。少年身后的隨從按刀上前，卻被他抬手止住。半晌，

少年忽然歪頭，骨牙墜子輕晃：“你喊她……晚晚?”他的目光鎖在我身上，莫名灼熱。

不待回答，少年倏地按住太陽穴，指節(jié)抵住額角，目光渙散，

喃喃道：“…是我…小晚…對(duì)不起……”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

卻讓我眉頭微蹙。南詔……我只認(rèn)識(shí)一人，他也是這般喚我。

我遲疑著開口：“……小隅兒?”“小晚……”他身形一僵，失焦的瞳孔驟縮，

隨即抬步向我走來，卻被江臨舟橫臂擋?。骸八晦o而別，

就是個(gè)沒良心的……你還理他干嘛！”我拽了拽江臨舟的袖角，指尖在他腕間一按，

柔著聲：“所以我想知道緣由……你招呼客人，我和故人…敘敘舊?！?酒樓雅閣。榆木案，

粗麻席，炭盆燒得正旺。雖簡(jiǎn)陋，卻比蛛絲摻著霉味好了太多。案幾上的陶瓶斜插著雪棘枝，

墻上懸著我的獸首彎刀……皆是江臨舟整理、擺置的，嘴上還念著“掌柜的自然要歇息，

小的把活全包了。”他里里外外收拾了個(gè)遍，專為我布設(shè)了個(gè)小窩。拍開泥封口，

“雪里燒”傾入粗陶碗，蒸騰的熱氣夾著青稞的焦苦。“十年一釀”，

我笑著推過酒碗：“云嶺獨(dú)一份，嘗嘗……”目光相接，應(yīng)無隅怔怔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