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端詳著簪腳處。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大殿內(nèi)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錦棠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崔嬤嬤死死盯著我，眼神怨毒。

康熙皇帝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又看看太后。終于，孝莊太后緩緩放下了步搖，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深邃難測，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審視和玩味。

她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倒是有幾分眼力。”這句話，

如同赦令！錦棠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松，幾乎癱軟下去。崔嬤嬤的臉色則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如同吞了一只蒼蠅?！傲T了，”太后揮了揮手，語氣恢復(fù)了淡漠，“器物不精，非人之過。

此事作罷?！彼抗廪D(zhuǎn)向錦棠，“抬起頭來，讓哀家再看看?！卞\棠如蒙大赦，

強撐著抬起頭，臉上淚痕未干，楚楚可憐。太后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息，

似乎覺得還算順眼，微微頷首：“留牌子，賜香囊。

”崔嬤嬤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嗻！鑲黃旗秀女錦棠，留牌子，賜香囊！

”錦棠被宮女攙扶著退下，經(jīng)過我身邊時，投來一個混合著無盡感激和擔憂的復(fù)雜眼神。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我公然在御前質(zhì)疑，

打了崔嬤嬤的臉，更是間接指出了內(nèi)務(wù)府的疏失（無論真假），

已經(jīng)將自己徹底推到了懸崖邊緣！崔嬤嬤絕不會放過我！而我，也根本沒打算全身而退！

接下來幾個秀女上前行禮，我站在原地，如同被釘住。崔嬤嬤那淬毒般的目光，

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著我的后頸。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那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殺意。終于，

輪到了我。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恐懼、所有的雜念強行壓下。

腦海中只剩下那張血字紙條，只剩下西華門外那血淋淋的“墳”字！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上前幾步，在距離御座約十步遠的地方停下，姿態(tài)恭謹?shù)匦写蠖Y，

聲音清晰平穩(wěn)：“鑲黃旗佐領(lǐng)府下，秀女云漪，恭請?zhí)?、皇上萬福金安。

”孝莊太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銳利如...